不管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墨玄瑾聽到老皇帝的話之後，立刻便出一副喜出外的神來，趕行禮謝恩。

他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擾北悠朝政而來，如今拿支人蔘回去，就當是提前收了點不起眼的利息，正好給惜兒補補子。

老皇帝絕對想不到，他頗為心疼才拿出去拉攏人心的東西，最後只能落得個補品的下場。

今日早朝最惹人注目招人議論的事，多半就是老皇帝賜下人蔘的事了。能在朝中順順利利當上兒的，除了真正有本事的那幾個，多半都是牆頭草。

明眼人都看得出老皇帝這是有意要拉攏永安侯府。因此下了早朝之後，便有不人往墨玄瑾這邊靠。蘇宏遠原本是想湊上前去詢問他刺殺的事的，最後被人到了後邊兒去。

自從上次他去找蘇沐月勸說無果之後，便回家中消沉了好幾日，府中無人敢在他面前多。因此哪怕永安侯府世子妃遇刺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卻半點兒不知。直到方才在朝上皇上問題，他才知道竟有人對蘇惜下手。

雖說在蘇宏遠的心裏，蘇惜大概一直比不上他對蘇沐月的疼，但那畢竟也是自己的兒，又有深深的愧疚之意一直纏繞在心頭。他作為父親，多還是擔心的。

墨玄瑾其實一眼就注意到了蘇宏遠，但他私心裏其實是並不想讓他去見蘇惜的。不為別的，就因為這個怯懦的男人總是因為蒜皮的小事遷怒於他的小姑娘，這種人怎麼配做一個父親。

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蘇宏遠多半是聽進去了，但他並不打算搭理他。他今日來上早朝，本就只是為了試探那沈方舟而來。

墨玄瑾正想去尋沈方舟在哪裏，一抬眼卻見有人站到自己面前：「墨世子，不知有沒有時間與我聊聊？」

來人端了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但眼中所藏的神卻並非如此。此人不是那疑點重重的沈方舟又是誰？

他還沒去找呢，沒想到這人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墨玄瑾這裏暗暗猜測這沈方舟為何會忽然主找上自己，但臉上的神卻沒有半點變化，只是十分淡然地點點頭：「可以。」

墨玄瑾要去赴約，其餘的員自然不會再阻攔他。

二人都懂人多眼雜的道理，因此並未在宮中詳談。出了宮之後，直接去了距離皇宮最近的一個茶樓，上二樓要了個包間。

墨玄瑾一向謹慎，並未一開口就試探沈方舟，而是冷眼看著他問道：「說說吧，你我出來是有什麼事？」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原本已經十分篤定的猜測，這會兒忽然有多添了幾分疑上去。畢竟若他是沈方舟，才做下那麼多事，應該是盡量避免跟他正面撞上才是，怎麼反而主找上門來？

這人並不像是沒有腦子的，那難不蕭燁果真說對了，他手裏的確還有什麼別的東西作為仰仗？

墨玄瑾暗中打量著沈方舟，哪怕之前答應蘇惜對此人多有注意的時候他便調查過，但這個時候，他總覺得這人與他查出來的信息有些對不上。

比如現在，沈方舟原本應該是一個極為能忍的人，而且心思雖然有些不太乾淨，但也不應該做得這般狠毒。

但方才小二將茶點送上來關門退下之後，沈方舟的臉立刻就沉下來，看著他的目，帶著莫名其妙的恨意，彷彿在看自己的仇人。

「墨世子，蘇家小姐姿不錯吧？」

沒頭沒腦地一句話從沈方舟的裏說出來，配上他此時有些扭曲古怪的神，竟讓墨玄瑾心裏猛然跳了一下，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事已經離了自己的掌控。

而那邊沈方舟似乎沒看到他皺的眉頭一般，也沒指他真的回答，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樣好的子，本該是我的妻子。若不是你墨玄瑾橫刀奪，我本不用跟南宮雲那個噁心的人虛與委蛇，早就跟蘇惜過上和和的日子了！」

是提起南宮雲這個名字，他都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了。原本婚前一昧討好他就已經很憋屈了，誰知大婚的時候竟出了那樣的意外，鬧得如今他家宅不寧。

沈方舟瞪著墨玄瑾，腦中一邊回想著自己所看到的前世的那些場景，一邊恨不得用目把墨玄瑾撕碎片。

「若是沒有你……前世對我百依百順，我說什麼都聽，哪會像如今這般對我形同陌路！都是因為你！」

墨玄瑾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覺得沈方舟的話簡直不可理喻：「你瘋了吧？」

前世今生這樣怪陸離的事，他從來都只在神話傳說里聽到過。這沈方舟怕不是因為妄想太過，腦子出問題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沈方舟本來是因為聽到蘇惜危在旦夕，又想起自己所看到的前世里，自己待並不好。心裏追悔莫及，一時失去理智，這才沒忍住私自將他找了出來。

如今看著墨玄瑾毫不知的模樣，反而讓沈方舟稍微冷靜下來。

「前世是我負了，但註定是我的妻子。你搶不走。」

他方才顯出來的那種扭曲的神還未完全收斂起來，這會兒咧笑著盯著墨玄瑾，只讓人覺得有種詭異的覺。

「而你，強行逆天改命，早晚會遭報應的。我等著看你遭天譴不得好死的那一天！」

沈方舟說完，也不知是因為擔心南宮丞相知道他私自找了墨玄瑾，還是怕墨玄瑾就在這裏直接對他出手，丟下這句狠話便甩袖離開了。

原本一開始還對前世今生這個說法將信將疑的墨玄瑾，在短暫的驚訝過後，看著他這般篤定的態度，心中沉沉，至信了八分。

沈方舟，沒必要用這種不切實際的事來騙他。更何況他方才看得清楚，此人眼中分明藏著勢在必得的芒，就彷彿他的小姑娘曾經真的屬於他一樣！

墨玄瑾的目變得銳利無比，盯著沈方舟離開的方向，彷彿盯著一個死人。

「是誰的。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