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玩笑話，青枝倒一點兒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還撓撓腦袋，十分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小姐子本來就比我強多了，也比我聰明。所以小姐才是小姐呀！」

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太機靈，不過只要小姐不嫌棄不就可以了。至於那些花樣子，反正的裳都已經那麼多了，也只是偶爾做一件罷了，簡單些就簡單些吧！

不得不說，青枝這樣樂觀的子真是比誰都要活得自在。

對面二人如何聽不出的意思，聞言便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與瑾和院中一派和諧的景象相比起來，此時墨侯爺的書房中無人說話，卻似乎顯得格外沉重。

墨文鴻看著桌案上傳回來的消息，眉心幾乎擰在了一起，許久才長長嘆了口氣，問向下方的人：「這已經是第幾個了？」

「第十一個。」

站在下方的那人臉也不是很好看，回答了墨文鴻的話之後，話音頓了頓，又道：「侯爺，這兩年皇上對朝中猜忌加深，連帶著對手裏的勢力也越發握。若非上次世子高中狀元替侯府引來新的勢力投靠，只怕這會兒已經……」

之後的話，他並沒有說出口來。但文襄作為暗中替墨文鴻辦事的心腹，他的意思後者也已經清楚了。

墨文鴻覺得有些頭疼，心中氣憤卻又無法找那些個牆頭草發泄

自從那日墨玄瑾在朝上自請出征后，他便能清楚地覺到依附自己的那些勢力似乎有些蠢蠢。只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墨玄瑾這才剛剛出了京城，他們就已經開始按捺不住，直接一個接一個地開始生了遠離永安侯府的心思。

不為別的，只因為朝中的所有人都覺得墨玄瑾一個文科狀元，又從來沒有帶過兵打過仗。此番南疆來勢洶洶，他去當將領，十有八九打不過，甚至還只有可能死在那個戰場上。

有這樣的想法，又加上太子和南宮丞相在暗中加了一把火，那些一心只為利益的牆頭草們自然便在永安候的陣營里待不下去了。

只短短幾天的時間，便有好幾個在朝中還算說的算話的大臣離了永安候的陣營。至於餘下的那些，除了觀，多半也在暗中尋找下個將要投靠的勢力了。

而此時放在墨文鴻手邊的那封信，正是他的探子給自己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張大人今日會見了南宮丞相，瞧那模樣很是恭敬。

墨文鴻知道，那位張大人多半是要投靠去南宮丞相那邊了。

「這些人本如此，不必浪費口舌，繼續派人守著吧。」

他並不打算派人或者親自出面去勸說挽留，那樣才是真的掉了他堂堂永安候的面子。而且他更清楚，在權勢面前，任憑誰說的天花墜也沒用。

他的話里充滿了疲憊，也令文襄有些驚訝和遲疑：「侯爺，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那些人去投奔南宮丞相嗎？」

墨文鴻冷笑一聲，卻語氣篤定：「沒用，管不了。你以為這些事皇上會不知道？他只是不想管，也懶得管。」

坐在皇位上的那隻老狐貍小心謹慎，可比誰的心眼都多。朝中發生的這些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這都一連好幾天過去了，甚至眼看著墨家的勢力就要一掃而空，老狐貍卻一點兒靜都沒有。

皇帝的病痛是一回事，只怕還有更多的，還是本懶得手墨家與太子黨的明爭暗鬥之中。

文襄想清楚這一點，繞是經歷過再多風風雨雨的他這會兒也總算是冷靜不下來了。微微瞪大了雙眼，背後更是忍不住冒出一點冷汗：「皇上這是想坐山觀虎鬥？」

雖是疑問的語氣，但其實他的心裏已經可以肯定下來了。

若是換做以前，老皇帝可能還不敢做出這樣的事來，畢竟太子黨的勢力已經不算小了，他需要平衡朝堂，不能容忍任何有威脅到自己皇位的可能。

然而現在可不同了。溫家回來了，還得了重用，與墨家太子黨在朝中形了三足鼎立的形勢。在這樣的況下，若有任何一方表現出一點點的弱勢，馬上就會被另外兩方飛速吞吃，一點渣都剩不下。

皇上之所以能夠這麼放心地不管，就是知道哪怕了任何一方，也不會出現一家獨大的況。若是餘下兩邊分贓不均，他多半還會在暗中推一把。

這樣的況文襄之前也不是沒有猜測過，只是想著老皇帝那般謹慎的心思，多半還是會保留三方勢力更為穩妥。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如今因為出了問題，老皇帝竟開始坐山觀虎鬥了！

若說方才文襄的神不太好看，眼下便更是沉了好幾分：「侯爺的吩咐，屬下會記得去辦。只是世子那邊真的……」

他不是不信墨玄瑾，只是那些什麼必敗的謠言聽多了，總會影響到他的思緒。

聽他提起墨玄瑾，墨文鴻疲憊憤怒的神這才終於散去一點。回想起當時聖旨剛到府上后自己這個兒子說出來的話，墨文鴻心裏湧出一種莫名的信任來：「他是個有本事的，那些謠言不用去管。等我兒凱旋而歸后，本侯要好好欣賞他們彩的臉！」

墨玄瑾如今初鋒芒，墨文鴻心裏高興，話出口之後，那點莫名其妙的信任便如同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方才還一本正經的文襄忍不住暗暗了角，想不通侯爺怎麼忽然一改深思慮的子，連看笑話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距離墨玄瑾出征已有整整五六日，權貴們私底下流傳的那些謠言愈演愈烈，大有消停不下來的趨勢。就算蘇惜終日待在院，也多有所耳聞了。

原本他們說就說吧，蘇惜心裏信墨玄瑾，兒不會到影響，自然也就不會當一回事。可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墨玄瑾這都還到北悠邊境呢，他們居然就已經把話頭引到蘇惜和溫家上來了。

有不人都在暗中猜測，若是墨玄瑾不慎死在戰場上，蘇惜會如何，是不是會回到溫家等往後改嫁。畢竟誰都知道如今溫家是朝中新崛起的一方勢力，若是有人能攀上溫家，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蘇惜還沒怎麼，青枝就已經快氣炸了。但也知道自己沒法衝出去找那些人拚命，也兒找不清那些人。

於是只能蹲在院子裏氣呼呼地「問候」那些人：「這些人怎麼就這麼碎呢，一天到晚沒事兒做了嗎跑來關心人家家裏的事。拿著朝廷俸祿不辦事，真就是一堆蛀蟲！」

前幾日隨蘇惜去溫府的時候，多也聽到溫府下人們為沐棋抱不平的那些話了，也是因為外面謠言。青枝多聽了幾句，如今罵起人來，也不像以前那樣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了。

蘇惜心裏原本還因為那些人咒墨玄瑾的事有那麼一點不太開心的，這會兒聽見青枝的話，卻反而忽然覺得那一點氣怒也消失不見了。

笑著搖搖頭，輕了一下青枝的額頭：「你這丫頭，皮子可真是越來越溜了。」

的話音沒有一點兒停頓，話鋒一轉便又道：「不過你方才那些話也真沒說錯，那些兩邊倒的牆頭草，還真跟吃乾糧的蛀蟲沒什麼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