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自己紆尊降貴跟廚娘學習,費了好大力氣才煨好的參湯被這樣糟蹋,太子妃的心裏說不難過那都是假的。哪怕早就已經習慣了太子的態度,但也免不了的心像是被人拿著鈍刀子一寸一寸地剜割一般。
太子並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什麼問題,喝完湯之後把玉碗放到了桌上,力氣有些大,似乎對這個人過來打擾自己有些不滿:「好了,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這是毫不客氣地在下逐客令了。
若是此時換做任何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定是忍不了他這樣的態度。但太子妃卻只是咬了咬自己的下,忍著心裏的委屈,順從地手要去取那隻玉碗。
只是就在微微前傾的時候,視線卻不小心瞄到了太子剛剛作好的那幅畫上。
為了討好太子甚至肯親自為挑選人的太子妃,此刻眼中卻忽然燃起熊熊怒火。
不自覺地咬了牙,連帶著抓住玉碗的那隻作也微微頓住。
蘇惜,怎麼又是蘇惜!可真是個只會勾人的狐貍!
「還站在這裏做什麼,莫不是要孤親自請你出去?」
太子見忽然停下來,到十分不悅。見太子妃的目落到自己剛剛畫好的那副畫上,更是作勢就要發怒。
不過就在那些難聽的話即將出口的時候,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及時收了口,且話鋒一轉,冷笑一聲:「呵,孤的畫技如何?」
太子妃這才終於回過神來。還來不及收斂好眼中那忿忿的神,便又聽見太子繼續說道:「行了,孤也懶得聽你那些廢話。你若有本事把蘇惜給孤弄來,那孤便去你房中歇上兩晚!」
分明是如同施捨一般的語氣,但太子妃氣怒過後,心中除了噁心之外,卻還夾雜了幾分欣喜。
垂下頭行禮,不想讓太子瞧見自己眼中複雜無比的緒,聲音盡量得平淡:「殿下想要的東西,臣妾自當儘力為殿下奪來。」
這會兒太子妃倒是終於自覺自願地從太子書房裏退出來了。因為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做,自然不能有任何耽擱。
只可惜太子對的承諾並不怎麼在意,也覺不到話中綿綿的意。他只一心想著墨玄瑾出征之後,太子妃怎麼也能有手段把那蘇惜給他弄到東宮來。
只要一想起後者那窈窕的段和那絕的容貌,太子就忍不住略微瞇起眼眸,似乎想非非。
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妃親自上門拜訪的時候,蘇惜還險些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青枝早就知道太子不是個好的,太子妃多半也是一丘之貉,聽到門房來報后心裏有些著急。
就連錢嬤嬤這會兒也是有些憂心忡忡,不得不提醒一句:「小姐,太子妃素來與你並無集,且進來京中又滿是那樣的謠言。這會兒過來,只怕不安好心吶!」
蘇惜之前便與那太子妃對上過一次,多半也能猜到這個時候忽然跑來的目的了。正好上次假裝重傷的時候蕭燁給的藥丸還剩下幾顆,眼下倒是可以應應急。
「嬤嬤放心,我有法子應對的。」
趁著太子妃才剛剛進府,蘇惜趕向二人代了幾句,然後出上次的藥丸吃下一粒。不過幾息功夫,的臉便蒼白得有些嚇人。
蘇惜摘下頭釵,到床上乖乖躺好,對著二人道:「東宮出來的人不好對付。青枝留下照顧我,錢嬤嬤去回了太子妃吧!」
青枝到底年輕,怕應付不來太子妃,甚至還有可能回得罪對方。
蘇惜的顧慮二人看得出來,便誰也沒有推辭。接連應下之後,青枝去擰了巾敷在蘇惜的頭上,錢嬤嬤則是去了接待太子妃的前廳。
太子妃倒還算安靜,沒有把在東宮裏對待下人的那套做派拿到永安侯府來。不過雖看起來是在喝茶,實際上卻是在不聲地打量著廳里的佈置。
雖並不太子寵,但到底是和太子一條線上的,自然要多多注意與太子不對付的人。只可惜這只是永安侯府的前廳,又因為墨侯爺本就不是個炫耀金銀的子,任將眼珠子轉了個遍,也實在挑不出什麼錯來。
錢嬤嬤一路上沒有停歇,腳步也快,太子妃剛到前廳不久,便來了。
「老奴拜見太子妃。」
錢嬤嬤先前跟過蘇惜的娘親,那是曾經所有京中貴的典範,此刻的禮數自然也十分規矩。
太子妃方才想著事有些走神,沒注意廳中有人來了,直到聽到錢嬤嬤的問安才回過神來。
這事兒若是放在東宮,那名宮人多半是要吃一頓板子的。但眼下這是在別人的府上,又一向護自己在外的名聲,自然是不能斥責這個老婆子的。於是只能端著神略有遲疑地問道:「你是……」
問雖問,但卻沒有第一時間讓錢嬤嬤起來。
這是不能明面上呵斥,便故意要暗中刁難了。就算之後有人問起,那也可以說是一時忘記了,不了什麼大不了的事。
錢嬤嬤活了大半輩子,也見識過形形的人,哪能看不出這點兒把戲。
因此姿勢不,臉上神依舊帶著恭敬,不卑不地回了太子妃的話。
「回太子妃,老奴乃是世子夫人邊的嬤嬤。夫人聽聞太子妃到訪府中十分高興,無奈近日子抱恙,不敢前來接見,唯恐將病氣過給您。因此特地差老奴前來回話,多謝您的厚。」
錢嬤嬤不愧是蘇惜邊的老人,說出來的話滴水不,甚至比蘇惜代給的那些還要好。
太子妃聽后略微皺了眉頭,重複了一遍:「病了?」
似是有些不太相信錢嬤嬤的話,畢竟蘇惜這病得未免也實在太巧了!明明前幾日的時候還聽說這蘇惜整日在往溫家跑。
想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太子妃有些不甘心,更是不願就這麼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