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為穩重儒雅的溫逸也是點點頭,表示對自己哥哥弟弟的說法並無什麼異議。
幾人圍在一起談笑,沒有一個人上來同墨文鴻打聲招呼,愣是像把這位墨侯爺給忘了似的。
而且他們說出來的那番話落在墨侯爺的耳中,更是顯得有些刺耳難聽。
蘇惜這是在永安侯府里,那位溫夫人有什麼可擔心的,這不是變相在說侯府與外頭本並無差別嗎?
再說了,什麼自己家裏?蘇惜已經嫁給了他的兒子,永安侯府才應該是的家。溫家這幾位公子這般說,把他的兒子置於何地,又把他永安侯府置於何地!
墨文鴻心裏憋屈,但偏偏就在他心裏腹誹氣怒的時候,那邊正與溫家公子談的蘇惜卻忽然一笑:「表哥說得不錯,方才我也正與侯爺說,打算回舅舅家裏住上一段時間呢。」
說完,回過頭來,別有深意地看了墨侯爺一眼:「您說是吧,侯爺?」
墨文鴻心裏的怒氣被這句話悉數堵住,一點兒也發泄不出來,只能順著的話皮笑不笑地扯了扯角:「確實是這樣。」
兩人的話,還有墨文鴻的神落在溫家三兄弟眼中,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溫瑜更是在心裏暗暗將墨文鴻罵了一頓。暗道:母親果然沒有說錯,那些謠言制不下之後,墨家果然也容不下他們這個表妹了。還好他們兄弟三人來得及時。
溫逸一改平日溫潤儒雅的姿態,神冰冷了幾分,對著墨文鴻道:「那豈不是正好。墨侯爺,表妹我們就接回去了,若是等到墨玄瑾回來,你讓他直接到溫府來找人就行。」
溫瑯依舊無邪地笑著,眼眸彎彎,如同他那位明得如同狐貍一般的二哥,然後他介面道:「那我們就告辭啦,侯爺留步,不用相送。」
兄弟二人一人一句話,直接將墨文鴻堵得無話可說。甚至溫家這樣的態度顯然是不打算在墨玄瑾回來之前放蘇惜回來了,那他兒子回來之後他要如何說?他騙不過他的,只能承認是自己了心思,試圖將人趕走。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態度化的長子再次與他形同陌路。
墨文鴻的心裏百轉千回,實在不是滋味。但眼下,他又偏偏因為送走了蘇惜這個禍害而到高興。
蘇惜其實並沒有什麼需要收拾的東西,溫家一直都留有的房間,首飾之類的東西當初江氏更是給置辦了好幾箱,兒就不缺。因此臨走之時,也只吩咐青枝從藏在梳妝臺下的木盒裏取了幾隻小瓷瓶,當做防用。
蘇惜並非真的打算再也不回來了,又念著錢嬤嬤年紀大了不適合跟著一起東奔西走,於是此行便只帶了青枝和大壯。至於瑾和院中的那些暗衛,不用吩咐,自然也是跟著走的。
這段時間永安侯府外每日都有不的百姓過來圍著,無一例外都是唾棄蘇惜的「克夫命」,且埋怨害得邊關戰敗。
百姓並非都不需要勞作,當然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罵人。不過一批人走了,很快又會有另一批人補上,因此永安侯府門前這才總是會有這麼多百姓。
當然了,今日也不會是例外。
溫家三兄弟與蘇惜從侯府大門走出來的時候,那些滿臉怒容的百姓們一下就圍上前來,吵吵嚷嚷著要蘇惜給個說法。甚至還有人拿出籃子裏的菜葉子,試圖朝蘇惜扔過去。
溫瑜等人早在來之前便猜到這樣的況了,只是沒想到親眼見到的時候,會比他們想像中更棘手。
幾人替蘇惜辯解了幾句,沒有任何效。溫瑜索也不再多說廢話,直接將腰間長劍取下,連帶著劍鞘一起狠狠敲在地上。清脆響亮的聲音果然震退了不聚攏的百姓。
溫瑜沉著臉,聲音同樣帶著冷意:「蘇惜的八字有沒有問題,我們幾個表哥表弟知道得比你們清楚,用不著你們在這兒胡關心!你們口無遮攔我管不著,但若誰再敢手,我也不會同你們客氣。就算去了京兆府,我也有理有據!」
私下鬥毆這種事京兆府自然不會管,可蘇惜畢竟是家子,又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百姓們本就對府衙懷有敬畏之心,此時一聽,自然不約而同地住了手。
誰也猜不準溫瑜的話到底是不是認真的,但他們的確被唬住了。
溫逸明白自家大哥的意思,因此在後者話音剛落之後,他便接著說道:「諸位,我家表妹出生之時便有得道高僧給看過面相,只說一生有些許坎坷,但最後卻是富貴命,絕無隻字提及克夫。再者,蘇家出事是不假,可就憑那墨氏母的所作所為,難道不該到懲罰嗎?」
溫逸很會說這樣一番長篇大論,又加上他那樣一副儒雅的模樣,那些話聽起來反而很有說服力。蘇惜沒有說話,但忍不住偏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而溫逸的話也的確讓周圍的百姓們回想起來墨氏和蘇沐月當初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也覺得們那是罪有應得。一時半會兒竟無人再說什麼討伐蘇惜的話,場面忽然有些詭異地安靜下來。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溫逸自然乘勝追擊:「蘇惜不會克夫,這一點我可以用我們溫家上下的命保證。而且永安候世子是我們的表妹夫,我們溫家比誰都希他能平安歸來,也相信他一定能平安歸來!」
他一連說了兩個「我們溫家」,這不僅僅只是在勸說,更是如同方才的溫瑜一樣,都是在以溫家的名義在向這些百姓施。但與後者不同的是,他做得更加晦一點,聽起來也就沒有那般咄咄人。
溫家公子甚至都已經搬出全家命來作為擔保了,自然無人再敢說些什麼,甚至有些足夠理智的百姓已經開始懷疑謠言的真實了。
溫瑜溫逸兄弟二人一唱一和,一行人總算順利到了溫家的馬車上。馬車很大,坐下四人綽綽有餘,而青枝和大壯則到了另外的馬車上。
遠離那些百姓之後,蘇惜這才挑眉著看向溫逸,眼中明顯帶著笑意:「表哥,你是怎麼知道還有人給我看過面相的,我自己都記不得。」
後者被打趣兒的目看得有些不大自然,右手握拳放到邊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這才回答道:「方才況不對,那些話只是隨口胡謅罷了,那會兒我也比你大不了幾歲,哪兒知道有沒有什麼得道高僧呢。」
他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趕補充道:「不過你也別多想,不管是父親母親還是我們兄弟幾人,我們都是真的信你不是克夫之人。那南宮老賊只撥十五萬的兵本來就有問題,兵敗不怪你。墨世子那般有本事的人,也一定可以平安回來的。」
他說完,另外兄弟二人也十分贊同的點點頭,目不僅帶著信任,還有地安。
蘇惜心中一暖,也沒心思再同他開玩笑了,只重重點頭:「嗯,他一定會回來的。」
與永安候不同,溫家十分歡迎蘇惜的到來。上到溫庭江氏,下到府里的小丫鬟們,沒有一個人因為外面那些謠言而對蘇惜有別樣的看法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