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紅兒確實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兒，用林小鹿的話來說，他在這小子上看到了和自己年時期相似的一面。

夜晚時分，當他和阿一兩個臥龍雛酒足飯飽，帶著一酒氣回到鴻臚寺的時候，正好看到花紅兒趴在里殿大堂，撅著屁用抹布地。

他上的乞丐服不見了，換了乾淨的布麻，上也乾淨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清秀了不，只是臉上的疤痕依然醒目，讓真的孩臉顯現出一猙獰可怖。

這會兒已是深夜，林小鹿和阿一回來的時候還迷路了一陣，因此見到大堂里賣力地的花紅兒時倆人都有些意外，意外這小子還沒去睡覺。

「林上仙，阿一上仙，你們回來了。」守夜的侍衛見到倆人回來立刻上前迎接，林小鹿沖侍衛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大堂中賣力幹活的男孩兒，笑問：

「這孩子今天下午一直在這兒地嗎？有沒有懶？」

「回林上仙，紅兒沒有懶。」侍衛恭敬講道：「今天下午這孩子來了以後，就讓賀大人用戒尺打了二十下手心，隨後就自主起了寺的地板，說是您的意思。」

聞言，林小鹿笑了笑，笑容中出滿意的神，然後繼續問道：「他晚上吃飯了沒有？」

「已經吃過了上仙，和弟兄們一起吃的大鍋飯。」

侍衛笑道：「這孩子話比較，不過賀大人給他加的時候他還是知道說謝謝的。」

聽到這話，林小鹿「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拉著阿一上了樓，沒有打擾安靜地的男孩兒。

上了樓，進了房間，林小鹿吃了枚洗塵丹，剛要關門，便發現阿一站在門口沒走。

「你不回去修鍊？」林小鹿疑。

「鹿哥，要不我們一起睡覺吧？」

林小鹿：？？？

房門口，眼睛矇著黑布的阿一滿臉期待道：「我的須彌劍八一直練不出來，嘗試了很多辦法都沒用，鹿哥您不是可以創出厲害的新武學嘛，所以我就想抱著你睡試試，沾沾靈氣。」

「哦，這樣啊。」林小鹿笑了，看著面前的阿一神溫道：

「想跟我睡覺還不簡單？你就說你抗不抗揍吧！」

說完林小鹿就飛一腳踹了過去，作快的一，摧枯拉朽間直接將阿一整個踹飛「哐！」的一聲撞碎門外走廊的圍欄，腦袋朝下的摔下大堂，最終一頭落在花紅兒用來洗抹布的水桶中。

當時花紅兒正趴在地上賣力地板，水桶安安靜靜的就擺在他後，結果後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把只有十歲的他嚇了一跳，當即出腰間短刀轉，然後就看到正努力把腦瓜從水桶中往外拽的阿一上仙。

十歲的花紅兒懵了，看著眼前費力拽頭的阿一上仙，只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畢竟哪怕再早，他也不過是個孩子，本無法理解面前的這一幕是什麼況。

他張的握著短刀，對抱著水桶滿地打滾的阿一遲疑詢問：「上仙，您這是……在做什麼？」

「嘶～鹿哥下手真狠，腦瓜子卡住了。」說著，無法拽出頭的阿一猛的一用力，直接震碎水桶，然後坐在漉漉的地上怡然自得的捋了捋頭髮。

一時間，一大一小兩個人面面相覷，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尤其阿一見男孩兒張的看著自己，便非常平和的笑了笑，試圖挽回一些面子。

「正所謂一仙門深似海，從此格是路人，所以不要大驚小怪的，像你阿一師叔這種都是很正常的事，尤其你以後為鹿哥的徒弟，會發現人生就像這桶水一樣，放著放著，格就不見了。」

花紅兒聽懵了，他都不知道眼前這位上仙在說什麼，真就是一句都聽不懂，這位上仙……不會是有什麼病吧？

他下意識挪了挪子，離阿一遠了一點，然後看著面前雖然傻兮兮，但面相非常和善的阿一，突然心思一，小心翼翼的問道：

「阿一上仙，林上仙以後就是我的師父了嗎？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這個問題困擾花紅兒很久了，他很擔心，擔心自己拜峨眉以後，所認識的師父會跟金刀老蟒那個雜碎一樣，而在他的認知里。覺得傻一點的人往往才會更加善良，所以他比較願意問阿一，甚至於，如果峨眉全是阿一上仙這樣的人，他會覺得很喜歡。

「你說鹿哥啊。」場中，阿一見花紅兒問自己問題，便很沒有格的坐在地上，頭頂大堂房梁高掛的一盞盞淡黃燈籠，著下評評價道：

「鹿哥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很講義氣，很重承諾，然後相比於我這種對如何吃很有研究的技能人才來講，他無疑要更，也更有故事。」

「林上仙很有故事嗎？」花紅兒跟阿一一起坐下，神好奇的問。

而面對他的疑，阿一則是非常認真的點頭。

「他就是一個活著的傳奇，在以前，從來沒有哪個武者做到像他這樣的，真就是笑傲整個修仙界的男人，我估計以後很多年都不會有人達到他的就，畢竟我一直懷疑，鹿哥其實是牛的。」

牛的？

聽到這個評價的花紅兒懵了，漆黑的眼神里閃耀出深深的震撼。

到底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得到這樣的殊榮啊！

大堂中，阿一笑呵呵的繼續講道：

「放心吧小子，你能拜鹿哥為師絕對不虧，至於他的故事，那可就太多了，所以你得加把勁，努力讓鹿哥收下你，這樣你才有機會自己問他，要知道，像他這樣的傳奇，放在民間，那絕對是小說里的人。」

說完，阿一就慢悠悠的起，甩著上的污水瀟灑離去。

安安靜靜的深夜大堂中，花紅兒看著阿一上仙離開的背影，抿了抿，然後默默的繼續地。

花紅兒是個格極端的孩子，且因為限於年紀，世界觀還不的緣故，他的極端中其實帶著一有些矛盾的天真。

就比如現在，其實他並不曉得自己為何要拜峨眉，最開始自己中籤的時候，許多人都說自己一個沾過人命的小土匪不配沾染仙緣，或許也正是因為別人的那句不配，才讓他跋山涉水來到了這裏。

他最喜歡做的，就是讓看自己不順眼的人難，不過目前的況來看，這趟拜師之旅貌似比預想的要好一些，因為在他的世界中，好人是一種非常難得見的品種，近乎絕跡，尤其是在大人上，幾乎看不見這種東西，可今天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就看到了好幾個。

林上仙，阿一上仙好像都不錯的，是個好人，包括晚上那個凌薇的大姐姐和那個唐躍的大哥哥，都好的，甚至鴻臚寺的侍衛大叔們也很友善。

至於為什麼要學武？

花紅兒也不知道，或許他只是想用那把曾經送「恩師」上路的短刀，讓這個世界上的好人變多一些，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