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不算黑，劉藝歡能清楚看見月月的眼睛，全部都是晦。

劉藝歡的心一，猜想月月這次一定是被江譽宸傷得很深很深，所以才會這麼傷心。

兩人之間的呼吸有一瞬的湊，似乎是都陷在了這個難的氛圍里。

窗外一束車燈打過來，在房間留下一片影，又掠過。

月月輕嘆一口氣，小聲說：「也許……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喜歡他吧！」

「月月……」劉藝歡輕聲，「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沒有什麼該不該的。像我喜歡上了沈漠，不管結果怎麼樣，我就都不後悔。」

月月努，雖然說喜歡上江譽宸已經是個既定的事實了，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去想當初如果沒有上江譽宸，會是件多好的事。

一無力油然而生，月月眨著眼睛，適應這黑暗，著肚子裏寶寶的存在，發現其實照原來的計劃，由自己帶著寶寶過，也好的！

「我想放棄了。」寂靜的夜裏，月月的聲音格外清亮，「我本來是以為，自己可以撐下去的，一定不會放棄，我可以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可是，在經歷這麼多事之後，我想了想，覺得還是沒必要了。」

劉藝歡急了，趕問：「怎麼會沒必要呢？夫妻兩人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就要不停的磨合嘛！不要為了一點點小事就想離婚。」

月月深吸一口氣，「我想……讓江譽宸跟莊菲揚重新在一起，我退出，或許會更好吧！」

「月月，你可不是個這麼容易就放棄的人。」劉藝歡輕聲，「你都已經堅持這麼久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來，為了孩子也要忍忍嘛！」

「我不想忍了，再這樣糾結地過下去，我都快變了個人，自己都要不認識自己了。」月月小聲說，「我就讓他跟莊菲揚和好，看看他們兩個究竟能過得有多開心。如果很幸福，我認栽；如果不幸福，我就看笑話。」

「月月。」劉藝歡汗，「別說這樣的氣話。」

「我沒說氣話。」月月很認真地出聲，「我心裏就是這麼想的。江譽宸不是不懂得珍惜嗎？那就讓他試試看，他心心念念的人能帶給他多快樂！」

聽了月月這句話，劉藝歡很想把電話掛掉。

畢竟，劉藝歡了解江譽宸的脾氣，讓他聽見這些話，是真的不好。

劉藝歡好擔心江譽宸一旦忍不住出聲，就肯定會更加激化和月月之間的矛盾，而且，以後跟月月之間可就別想再套出真話了。

雖然劉藝歡很想幫江譽宸，但也不想失去月月這個朋友。

「別這樣嘛！」劉藝歡繼續勸，「夫妻之間彼此是有這樣一個磨合的過程的，更何況，宸哥哥不是個一般的男人，他面對的力肯定會大一些，他也就需要更強的自制力，你當他的人，就多多會點兒委屈嘛！」

「是嗎？」月月很不確定的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嫁個平常的男人，過著自己想過的日子。」

「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劉藝歡說，「有宸哥哥這樣優秀的男人在邊，多好啊！帶出去賊有面子！你不知道有多人羨慕你呢！」

「那是因為們還沒有會到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的痛苦。」月月立即就反駁出聲，「公公不喜歡，婆婆不待見，老公不幫忙的日子，空有一個華麗的份，空有旁人不理解的羨慕，這樣的日子就像是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哪裏有你說的這麼誇張嘛！」劉藝歡尷尬地笑，「月月，想想你和宸哥哥在一起的幸福快樂的生活，你就不會有這麼多怨氣呢！更何況，宸哥哥是真的你，你比莊菲揚可好多了，真的！如果你要向莊菲揚認慫，我都看不起你哦！」

月月汗，劉藝歡這激將法用得這麼明顯，讓一點兒也不想上當。

「算了，不說他了。」月月輕聲，「還是早點兒睡吧，不管怎麼樣，孩子是我的，公司也是我的，我就當沒有他這個人好了。」

劉藝歡只能應聲，等邊月月的呼吸漸漸均勻了，才拿著手機起，走到廁所去。

「宸哥哥，剛才月月的話你都聽見了吧？」劉藝歡問。

江譽宸沒有回話。

「你跟莊菲揚都已經分手了，你已經是月月的老公而且是一個即將要當爸爸的人，如果你和莊菲揚有曖昧關係，那你就是出軌！」劉藝歡埋怨著說，「你傷害了月月，你會後悔的！」

「睡著了吧？」江譽宸終於出聲了。

「嗯。」劉藝歡應道，「雖然剛才跟我聊天的時候心好像還可以，但我知道，其實一直在忍著。」

「就是這樣。」江譽宸苦笑，「分明是個很脆弱的人，卻偏偏要擺出一副很堅強的狀態來。」

「不，月月很堅強！」劉藝歡反駁道，「如果這個時候你選擇的人是莊菲揚，月月肯定會很乾脆地離開你邊。可是，莊菲揚呢？分明知道你的選擇，還圍在你邊，就是想破壞你跟月月的婚姻。這樣的人你還看不清楚的真面目，還有在徘徊猶豫，我都想替月月踹你幾腳！」

江譽宸沉默了。

劉藝歡知道，響鼓不要重鎚，江譽宸是個聰明的人，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他的了！

掛斷電話之後，劉藝歡也躺到床上去，地睡一覺。

……

早上有些涼意，月月窩在被褥里捨不得起床，昨天鬧了一晚，現在就沒睡飽，要不是被劉藝歡的鬧鐘聲音醒來，還在做夢。

「月月，不好意思啊，我忘記關鬧鐘了。」劉藝歡很抱歉地說。

「沒事啊！也該起床了。」月月輕笑，「早上吃什麼？我請你。」

「你想吃什麼？」劉藝歡問，「我跟著你吃。」

月月打了個哈欠，然後搖頭。

「不知道該吃什麼，之前的早餐都是譽宸幫我準備好，我只需要……」說到這兒，月月沒有再出聲。

「哈哈——」劉藝歡不由笑了，「我就說吧，你跟宸哥哥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有很多開心的事的。雖然早餐這種事是小事，但也證明了他對你的關心呀！」

「你替他當說客。」月月撅，「這一次，我不會原諒他。」

「月月！」劉藝歡加重了語氣，「兩個人在一起，不要提『離婚』這個詞，傷。你想想我，如果沈漠肯跟我結婚，還對我像宸哥哥對你這樣好，我會幸福地不再需要任何的！」

月月氣結，「聽你這意思，還是我錯了，不該阻止他跟莊菲揚聯繫。」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藝歡趕說，「我的意思是，宸哥哥還沒有到無可救藥的時候，你可以懲罰他，讓他跪板，但是，別提離婚。」

見月月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劉藝歡又繼續說：「你想啊！莊菲揚就是希你跟宸哥哥吵架或者離婚，然後就可以趁虛而，你如果真按照設計的套路走下去，不就是在幫了嗎？要幫自己的敵，想想都很憋屈吧？」

月月打量著劉藝歡，輕笑道：「你可真是……」

話還沒說完，門鈴就響了起來。

劉藝歡立即走去開門，看見是江譽宸，他手裏還拿著一個飯盒的時候，很滿意地笑了。

「進來吧。」劉藝歡輕聲，「月月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讓著點兒啊。」

江譽宸點頭，走進去。

對於江譽宸的到來，月月並不意外，沒有搭理他，直接無視，然後走到廁所去洗臉、刷牙。

劉藝歡向江譽宸使了個眼，江譽宸便放下飯盒，然後，走到月月邊去。

「昨晚睡得好嗎？」江譽宸的聲音聽起來很張。

月月選擇裝聾。

「我們一會兒好好談談。」江譽宸繼續說，「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還是沒有回答他的話。

「月月。」江譽宸綁過月月的子，「這樣冷戰，能解決問題嗎？」

月月白了江譽宸一眼，雖然只是一眼，就已經看見了他的臉不好看，眼睛裏佈滿了，應該是昨天一晚沒睡。

而且，他也顯然沒有刮鬍子，一點點地鬍渣生出來，讓他顯得有些頹然。

心下一疼，但立刻就氣起來，反正，又不是不讓他睡覺的。

見月月這個態度，江譽宸更加慌。

他最怕的是不說話，他很不習慣那樣的，彷彿隨時就會失去。

而他更怕的是一出口就是「離婚」，他知道的不安，也知道在他邊待著過得並不好，選擇離婚，再正常不過了。

江譽宸好矛盾，竟然不知道是該讓月月說話，還是不讓了。

因為江譽宸的沉默，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月月繼續刷牙，可整個人的心思都在江譽宸上。

這個男人也真是奇怪！

他口口聲聲說要跟解釋，可是，他就不能直接說重點嗎？

還是，他本就解釋不出來什麼呢？

這樣想著，月月更加是口悶，走去拿巾洗臉。

江譽宸不說話，只是跟在月月邊，還在想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消消氣，至先聽他把要解釋的話說了，而不是帶著這種抵的緒。

月月瞥見江譽宸走路的時候有些不自然，該不會是昨晚踢他那一腳惹的吧？

當時氣得幾乎沒有理智了，卻是踢得很狠。

沒有踢他的命子就已經很對得起他了，可現在，竟然滿滿地負罪。

並不想在他的心裏留下一個潑婦的形象呀！

月月完全走神了，站在原地，半天也沒有手拿巾。

江譽宸急了，以為月月是哪裏疼，趕問：「怎麼了？我是不是又氣到你了？你難跟我說，別忍著，是我不好，月月，我說過再也不會讓你傷心了，可我還是……我怎麼就……」

月月這才回過神來，看見江譽宸滿臉的焦急，冰涼的心裏稍微暖了點兒，但還是覺得不爽。

在做夢的時候都是莊菲揚跟江譽宸以前在一起的場景，嫉妒的小火苗在的心裏「蹭蹭蹭」的往上躥，為什麼跟江譽宸之間浪漫的事那麼，而莊菲揚跟江譽宸卻經歷了那麼多年呢？

月月好不甘心，好想自己能早點兒認識江譽宸，然後，霸佔他心裏的每一寸，不讓莊菲揚有任何的可趁之機。

「別來我面前假惺惺的。」月月終於開口了，但語氣卻很不好，「江譽宸，我現在不想看見你，看見你我就不想吃東西，你如果還為我好，就馬上離開。」

江譽宸的臉一變，昨天一晚沒睡，今天一早就跑來給月月送早餐，膝蓋還痛得不行，可竟然直接用這種態度讓他滾。

他哪裏過這種氣，更何況，他跟莊菲揚什麼都沒做，甚至都沒見面，也算出軌嗎？

江譽宸也開始委屈了，輕聲：「好吧，早餐在桌上，你記得吃。」說著，再看了月月一眼，見沒有挽留他的意思，他了拳頭，轉就走。

著江譽宸的背影，月月的心瞬間跌落，江譽宸這是來給添堵的嗎？

劉藝歡趕擋住江譽宸的去路，著急道：「宸哥哥，你來給月月盛早餐嗎？你好心哦！」

然後，劉藝歡覆在江譽宸耳邊說：「你是豬嗎？要不要回頭去看看此刻月月失落的表？」

江譽宸下意識回頭，月月立即偏頭，不想讓江譽宸看見此刻的模樣。

真該死！

分明應該要很生氣才對啊！

為什麼要心呢？

看見月月不自在的作，江譽宸的角勾了勾，走到桌邊，給月月盛早餐。

劉藝歡走到浴室去，抱著月月，親昵地說：「該說的我都跟你說過啦！你一定別把宸哥哥推遠了。男人可以不要，但不能被人搶走！」

劉藝歡的最後這句話點醒了月月，一想到莊菲揚會得逞，就實在是不爽。

如果就這樣放棄，以後寶寶知道他媽媽這麼沒用，是不是會很打擊？

想著，月月匆忙洗了把臉，然後就走到餐桌旁坐下。

「我出去買點兒菜，今晚要吃，你們倆幫我守好家，我沒帶鑰匙哦！」劉藝歡說著，就跑了出去，將空間留給江譽宸和月月。

今天早上，江譽宸準備了玉米牛粥，月月喝這個，聞到玉米的香味，就已經饞了。

雖然換了個房間，但江譽宸和月月之間彷彿沒發生任何事似的，因為它比較小，幸福的味道得滿滿的。

看著月月那饞的模樣，江譽宸淡淡一笑，給盛了一大碗，看見吃得開心，他也開心。

月月邊吃邊等江譽宸說話，沒想到，等都吃完了，他還是沒吭聲，彷彿現在來就只是給送粥的。

這個男人……

月月幾乎拿他沒轍了。

可他不說話，也不想開口，分明是江譽宸對不起，為什麼還要這樣胡思想去揣測他此刻的用意呢？

氣氛就這樣沉靜下來，當月月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還沒吃飽，又去舀第二碗。

「我來。」江譽宸輕聲，握住月月的手。

悉的溫度相互纏，月月一愣，下意識將手回來，冷冷地出聲：「不用了。」卻又等著江譽宸給盛。

不由在心裏暗暗嘀咕：什麼時候也學會這口是心非的病了呢？

管他的！

先吃飽再說！

見月月的眼裏只有吃的，江譽宸有些心塞，他隨便吃了幾口，再看向月月，問：「那些短訊，你都看完了？」

「還沒有。」月月訝異自己的語氣竟然能夠這麼平靜。

江譽宸的臉一黑，然後問：「還想看嗎？」

「想啊！」月月點頭，看向江譽宸的黑眸，說：「那麼詳細，那麼，就像是在看小說嘛！有個細節我記得好清楚，說你跟去爬山，的鞋掉了，你就背著一路走，趴在你的背上，默默地說這輩子跟定你了！嘖嘖，想想那個畫面都很溫馨啊！」

「你吃醋？」江譽宸輕笑著問。

「我現在是比較吃酸的，但還不至於抱著醋喝。」月月沒有好的語氣。

江譽宸笑得更溫了，出手機放在月月面前，說：「你想看，那就都看完。」

月月一愣，江譽宸來這一套，倒是不好意思去拿手機了，可是，真的很想看啊！

雖然說這樣做是在找，但是，不介意江譽宸和莊菲揚的過去，只介意江譽宸的心裏現在還有莊菲揚的位子。

「看吧。」江譽宸催促，「都看完，然後，我們好好談談。」

「看就看！」月月拿過手機，「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嗎？」

月月解開手機的碼鎖，從昨天看到的短訊那裏一條一條看下去，眸中溢滿了傷痛。

每多看一條，對江譽宸和莊菲揚的過去就了解深一些，對自己就越沒自信一些，反正，那些過去無法抹去。

沒有看完，月月將手機還給江譽宸，輕聲：「不想看了，你自己拿回去回味吧。」

「月月。」江譽宸輕聲，「你相信我，我已經決定跟你在一起，就不會後悔。」

「……」

「我承認，我是會有猶豫，看見這些短訊的時候，也有悸，但是……我跟莊菲揚之間，存在一個永遠也回不去的問題。」江譽宸說話的時候，黑眸里閃現著濃郁的痛楚。

月月不解地看著江譽宸，問：「什麼問題？」

「在我決定跟求婚的時候，是因為我發現懷孕了。」江譽宸輕聲，「那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自然很喜歡，也買了戒指向求婚。」

聽到這兒，月月不由放下勺，關於江譽宸的那個孩子，一直是心中的一個迷。

「我給孩子買了好多東西，關注著他的長，可是……」江譽宸頓了頓，「可是，在那時，莊菲揚收到了一張錄取通知，那是嚮往的學校，從那裏畢業，將會為國際一流的播音員。」

月月屏住呼吸，莊菲揚說話確實很好聽，原來是播音員啊！

「沒過幾天，孩子就掉了，說是因為車禍，可其實不是，是故意的。」江譽宸閉了閉眼睛，「為了可以去學習，雖然接了我的求婚，卻流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