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皙猝不及防的一劍斬碎了萬仙山的護宗大陣，讓整小天地徹底暴在了世間，惹得天地一陣搖，恍惚間還以為那小天地的天要塌陷。

其中弟子雖未有任何傷勢，卻上下一團麻，以為是遇到了什麼舉世大敵，紛紛掏出自的看家本事，想要共抗萬仙山這千載難逢的。

但當他們看清那懸浮在桃源山上，一頭雪發散在風中，手執長劍睥睨天下的清冷子，心頭竟被恐懼填充了完全，生不出一反抗的心思。

對方好像沒有要大開殺戒的意思。

那還是不要當這個出頭鳥了……

江秋皙在太多弟子的注視中緘默不語，直至靜養在山中的古池發仰天震怒，才像是為萬仙山的眾弟子服下了一粒定心丸：

“江秋皙！擅闖我萬仙山、毀我宗門大陣，壞我護宗山門，如今還要憑你那靈境靈震懾我仙山弟子，你好大的膽子！”

眨眼之際，古池已經化作靈顯現在眾人眼前。

比之凌空傲立的雪發劍仙，他的背影要顯得更為佝僂，皮有更多壑。

他們本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只不過這些年天才長的太過迅速。

反倒是他們這些老家伙停滯了千百年的時間。

所以饒是江秋皙以這般姿態奇襲而來，大破仙山山門，擺明了就是來鬧事的態度，古池也最多以口頭威懾，維護仙山門面，而未與之大打出手。

更何況，他十分不解。

同為東海三山六宗之一，兩大宗門值守一方，除了偶有對修行資源的爭奪外，大抵也是和平共。

不久前還記得這江秋皙伙同王昊，來尋求自己的幫助，一起趕赴無盡之海。

這江秋皙究竟為何翻臉不認人。

但見江秋皙仍是那副睥睨不語的模樣，他心頭怒焰不由更盛，誓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江秋皙！我萬仙山向來與你劍宗好，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何故壞我宗門大陣，來我萬仙山尋釁滋事！”

“本座行事，何須與你解釋。”

“你！好、好！你既然不肯說，那就休怪老夫下手無！真當老夫幾千年的修為，能怕了你這個丫頭片子不！”

“你這年紀，還能用它幾。”

“試試便知！”

古池說罷，一尊青銅巨鼎自他手中出，卻聽渾厚嗡鳴響徹天際，那巨鼎驟然膨脹，在一時遮蔽了萬仙山的日月青天。

萬世鼎。

那是他的本命法寶。

他要先以此鼎帶江秋皙離開萬仙山，以免靈境修士之間的征伐連累了萬仙山的基業。

再讓江秋皙墮萬世回之中，以萬世因果折磨的心智，直至的靈魂、一切都被消化在那煉人的萬世鼎中。

江秋皙知曉那法寶的功效。

卻巍然不，只待一劍斬之。

到了這個境界，早已離了劍的范式。

隨手出劍，便已是劍的真諦。

所以的每一劍都是必殺之劍。

也更無畏與那百般效用的法寶為敵。

只是當妄圖要向天揮劍的一瞬，心中竟是忽而平增了幾分猶豫。

那種覺太過悉。

便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遏止了的揮臂。

猶如過去想向他人訴說‘江河’的存在一般。

過去對這份猶豫到模棱兩可。

今日方知，這許是那條順流的時間長河，對自己發出的警示。

仿佛執意如此，接下來的所作所為，便注定會打破時間的有序。

會撬因果的天秤。

于是滿腦子想的都是江河口口聲聲的‘悖論’。

那不免按捺了不顧一切的沖。

如果今日便不惜耗費一切代價，將古池斬于劍下，未來的一切便都不會發生。

那這個世界是將迎來全新的未來，還是墮無序的混沌。

無法保證。

如若斬斷了這千年間的因果，那與自己相連的江河，命運又該為何種的面貌。

更難保證。

這連帶著出劍都顯得猶豫。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倘若還能以來時的那般沖肆意出劍，那萬世鼎理應是不足為慮。

只是當那份沖被這咫尺間的制約沖淡，迫使出劍的心都有所猶豫之后，手中之劍也便沒有那般不可阻擋。

這讓的劍明顯有了遲疑。

而那萬世鼎已然遮天蔽日，頃刻傾軋而來——

“住手！”

一聲厲喝，赫然攔住了兩位靈境修士的對峙。

一道劍自遠方沖天而來，待看清那劍影，便見看似弱的唐糖神滿是擔憂，已然擋在了江秋皙的前。

“這其中許是出了什麼誤會，不至于你們二人大打出手！”

“誤會？”

古池冷笑一聲，倒是看清了唐糖為何出面，

“唐小友，你口口聲聲說是誤會，無非是瞧見這丫頭出劍有所猶豫，早已落了下風，這才想從中調和，糊弄老夫！

但若占得上風的是你這師妹，你自會像方才一樣冷眼旁觀！”

“孰輕孰重，我自有分辨。

古前輩，秋皙并非蠻不講理之人，懇請前輩暫且給我些時間，待我與秋皙先解釋清楚誤會，自會給古前輩與萬仙山一個代。”

唐糖心中自有一份遠近親疏，如今被古池說中了心聲，倒也不覺如何。

深知小師妹的子，自是站在江秋皙這邊，不愿讓兩人談被他人聽見，于是幾道劍符自袖中升起，化作十丈方圓，將兩人囊括其中。

方圓之中銷聲匿跡，方圓之外劍氣嗡鳴，幾乎算是隔絕了兩界，使得里聲音難以再傳遞出去：

“小師妹，可是你們此行前去無盡之海發生了什麼事？莫不是中途遭人暗算了……你怎會如此沖，不由分說便要與萬仙山為敵？”

江秋皙神有所緩和，這才道：

“師姐，跟我回家。”

“什麼？”

唐糖一怔，

“我這劍陣都還沒研究完，怎會如此著急？還是說劍宗出事了？”

本就苦心鉆研劍道。

如今與陣老共研上古劍陣，正覺酣暢淋漓，若是就這麼離開反倒覺得有些不舍。

更何況，還沒搞明白，為何要接自己回宗就要引發這麼大的陣仗。

江秋皙起先不曾解釋，只道：

“師姐，倘若你今日不同我離開，等待你的，將是千年的蒙冤與幽牢。”

“蒙冤、幽牢？是有人從中挑撥離間？我在萬仙山待得還不錯，應當不會……”

“師姐，和我回家。”

江秋皙只是重復了一遍，

“我所說的一切，是千年后的你，親口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