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實證明他沒見鬼,姜咻的確還活著,沒什麼傷,就是傷心過度,不好,暈了。
想到這裏,平白嘆了口氣。
幸虧姜咻沒死,不然他就要死了。
「爺。」平白覺得自己得意思意思的勸一下,於是道:「您好久都沒有吃東西了,吃點東西吧?」
果然,傅沉寒說:「不,等醒了再說。」
」……「平白得到這個答案毫不意外,剛想要離開不打擾兩人了,就聽傅沉寒道:」你在Eyeoflife的時候,有看見一些別的人嗎?」
這話有些巧妙,平白想了想,說:「倒是也有。」
……
姜咻陷了一個很深沉的夢裏,那裏像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深淵,要將纏住,讓永世不得超生,等拼盡全力,終於從見那片深淵裏掙扎出來時,是一個黃昏。
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已經有人扣住了的手:「姜姜?」
聽見悉的聲音,還沒有看見人,姜咻的眼淚就已經下來了。
「……怎麼哭了?」傅沉寒的聲音有些無奈:「醫生說你現在的很虛弱,再哭下去不了的……」
姜咻終於看見了他緻的眉眼,那被歲月一點一點打磨出來的稜角彷彿刻在心底,是悉的不能再悉的樣子。
「傅沉寒……」因為剛剛醒過來,姜咻的聲音很沙啞,小心翼翼的:「傅沉寒……是你嗎?」
「是我。」傅沉寒心中一痛,他將姜咻扣進懷裏,低聲道:「是我,姜姜,是我,我一直陪著你的,別哭。」
姜咻死死地抓著他的手,哽咽道:「我以為你死了……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你怎麼能騙我……」
傅沉寒也不解釋,只是沉默的給眼淚,等姜咻平靜了一點,他才哄著道:「姜姜,你不也平白把我帶走了嗎?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
「不好!才不好!」姜咻哭著說:「你太過分了,你怎麼能騙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我知道的。」傅沉寒嘆息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在你邊的,姜姜,我很高興。」
他說:「即便我換了份,你再次上了我。」
姜咻哽咽著說:「你很得意是不是!?看著我傷心落魄,你很高興是不是?!」
「姜姜,我的確很高興,」傅沉寒摟著,就像是摟著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我高興你這樣的我。」
姜咻都哭累了,趴在傅沉寒的懷裏,安安靜靜的好久,才說:「你回來了,就好了。」
傅沉寒的下在姜咻的發頂蹭了蹭,聲音很輕:「我以為我要失去你了。」
「我這一生,蒼天負我良多,幸好最好,將你予我。」
蹉跎人間三十餘間,貪嗔癡恨什麼沒有見過,他見過最慘烈的戰場,見過最壯觀的夕,接過最高的讚賞,站在最清冷的高,冷暖有盡頭,他的太到底是回來了。
姜咻轉眸,看見窗外的夕,喃喃的問:「火……滅了嗎?」
「滅了。」傅沉寒說:「你要去看看嗎?」
姜咻獃獃的看著窗外好久,才點頭說:「去的。」
……
山上一片焦黑廢土,樹木都都黑焦焦的,很難看,天上飄著很小的雨,幾個保鏢撐著黑的傘站在一片殘垣斷壁之外,眼睛卻忍不住往裏面掃。
男人靜靜地站在雨幕里,忽然半跪下,用手翻開了泥土,他的手指染上了污泥,可是他並不在意,他靜靜地翻開那些土,終於找到了一枚……戒指。
一枚鑲嵌著紅寶石的戒指。
無燒鴿紅寶石,周圍鑲嵌著一圈鑽石,華貴至極,是能夠放在博館里展出的珍品。
男人靜靜地看著這枚小小的戒指。
他仍舊記得他將這枚戒指戴在那個人白皙手指上時,的笑容。
很溫,也很漂亮。
他的掌心驀然合攏,戒指深深的陷進了掌心裏,他什麼都沒有說,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保鏢想要為他撐傘,他搖了搖頭。
就站在這凄風苦雨里,他想起了幾日前,他和蘭錦兮在這裏的會面。
蘭錦兮那時候端著一杯紅茶——這個喜好和林初昕如出一轍,靜靜地聞著那馥郁的香氣,好久才說:「這件事你別手。」
他道:「你明知道想做什麼。」
蘭錦兮就笑了:「我的兒,我當然知道要做什麼。」笑著笑著,忽然又頓住了,看著一個方向很久很久,才說:「江責,我沒幾天好活了。」
江責一怔,問:「你的出問題了?」
「或許該說它從來就沒有好過。」蘭錦兮說:「我年的時候恨過你的,但是後來又覺的,你其實也沒有什麼錯,只不過你你的江山勝過我罷了,這原也不是什麼錯,是我奢了。」
「你……」
蘭錦兮說:「我們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年紀,再談未免太矯了,當年的事我已經不想再提了。」
閉上眼睛,了自己的太,在燈里,的側臉仍舊是緻好看的,聲音也很輕:」我知道你是無心之人,但是你看在姜咻是你親生兒的份上,怙恃幾分,不說寵,起碼不要利用,這樣,我在司里,也念你的恩。「
「還沒有到那一步。」江責說:「有些事,是我對不起你,但是你現在……」
「答應我吧,」蘭錦兮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的眼睛:「就當是我的願了。」
江責沉默好久,說:「好。」
蘭錦兮站起來,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的明月,輕聲道:「爾今死去儂收葬,他年葬儂是何人?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
「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
雨似乎大了幾分。
江責握了手裏的那枚戒指,低聲喃喃:「爾今死去儂收葬,他年葬儂是何人……錦兮啊。」
「是我負你。」
「若有來世,再剖心還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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