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卿的家中,算是司徒卿的下人,有他擋著,就不怕楚淮勝來抓人。更可以用跟司徒大人定了契來搪塞,不必擔心被當街抓回楚家。
可是不愿為妾才從周家出來的。沒有道理自降份去做奴婢,被個臭男人呼來喝去……再說靠著司徒晟,他會不會因為弄虛造假,有一日東窗事發,自己跟著了牽連?
這等飲鴆止,該是如何選擇才好?
司徒晟一邊沖茶,一邊看著楚琳瑯轉來轉去的大眼睛,又溫和補充道:“你也看出來,我平日不甚講究,不是呼奴喚婢的人。你只在人前裝裝樣子就好,我是不會拿你做仆人的……當然,你若能稍微順帶幫襯我,料理一下家事,給我和觀棋做些飯食,在下更是激不盡,就算抵充了你在此的房錢。你一個孤子若能安穩留在京城做生意,總比在別謀生要容易些。等過些日子你安穩了,再走也不遲……”
楚琳瑯揮手讓他先別說話,又客氣地問能不能讓想想再回答。
司徒晟從善如流,退出廳堂,讓楚琳瑯一個人獨,而他則帶著觀棋在院子里劈柴。
不一會,約能聽見廳堂傳來殼撞擊銅板的聲音,司徒晟聽那晃啷啷的聲音響個不停,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那殼聽聲音覺都要晃碎了,足見楚娘子心劇烈地煎熬掙扎。
司徒晟也不知廳堂里那位最后搖出了什麼吉兇禍福,只是那麼纖細的一對手腕子,別搖斷了才好。
過了一會,楚娘子總算甩著酸的手腕出來了。
也許是司徒晟說話的樣子太溫文,給出的好又是楚琳瑯正需要的,楚琳瑯越想越覺得他說得很對。
搖殼的時候,終于理清了思路——眼下的境,當真是要尋個靠山,大理寺卿這是多的靠山啊!
雖然他不老實偽造履歷,但依著他這麼鬼,一時半會也倒不了臺。
而且就算離開了京城,手頭的現銀不夠買屋,到哪都要租宅子。若是能住在這里,只用日常家務抵消,可太合適了。
最主要的是,就算真到了賣為奴那一天,去哪里找這種不講究吃穿,有疾,不近的好主子?
依著看啊,這位司徒大人忙起來時,可能都忘了集萃巷里還有自己的宅子呢!
一人獨守這院子,可不要太自在!
于是乎,兩個人談妥了條條款款之后,楚琳瑯當天便雇了馬車,將自己的家當運到了集萃巷子。
有鄰居聽到了靜探頭打聽,楚琳瑯也笑地介紹,說自己是司徒大人新雇的管事,大家楚娘子便好。
街里街坊的,自然是互相寒暄介紹了一番。畢竟這卿府數月以來,白日都不見主人的。
今天可算是在院子門口遇到活人了。
楚琳瑯一直認為,自己這所謂管事,就是對外做做樣子,并不做真的。
司徒晟卻帶著繞到后院,來到一堆破爛旁邊,尋了口不起眼的破缸,讓楚琳瑯從里面掏出了個布包裹。
楚琳瑯打開一看,里面包著的許多大錠銀,半張著,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司徒晟卻覺得理所當然:“這是我往日的俸銀,因為花銷,便都存了下來,你拿著用,家中買菜和添置日用,都從這里出,剩下的,便是你和兩個丫頭的月例,自己看著花銷吧。”
別看楚琳瑯做了周家八年的娘子,可是周隨安的俸祿也不是全到手上的。
除了偶爾孝敬趙氏,大部分都是周隨安自己留著,供著他外出日常應酬。
除非琳瑯生辰時,周隨安才會拿自己的俸祿給買件子或者頭花一類。
而現在,不再是別人家的娘子,卻有個男子掏出自己的俸銀,一腦地全給了,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
不過楚琳瑯卻抬頭瞪向司徒晟:這人為倒是明,可看顧錢銀怎麼這麼大大咧咧!太不像話了!
司徒晟看楚娘子瞪他,還以為嫌銀子,便道:“對了,我還有職田二十頃,不過田租一直忘了去收,這樣你看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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