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盤坐在車上，看著屏幕上閃爍著兩個大字“爸爸”。

聶勝？

他怎麼打電話來了？真是奇了怪了，出任務也有幾個月了，今個兒非年非節的來什麼電話？

按下了通話鍵，都還沒來得及說話，進聽到里面一聲極響亮的暴怒聲音傳了過來，“你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部隊踢出來？你連三個月新兵都當不了，你還能干什麼？”

“踢出來？”聶然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旁的方亮。

因為那怒斥的聲音實在太響亮了，隔著手機都能一字不落的聽到，所以當方亮聽到電話容的時候，恨不得一掌拍死自己算了。

他千算萬算忘記了這一茬！

部隊除名，可是會通知父母的！

“你給我裝什麼傻！所有人全部下連隊，唯獨你卻排除在外，理由竟然是和隊友打架？你在部隊里什麼沒學會，倒是膽子大了不！在部隊打架，你怎麼不和教打啊？！”電話里的怒聲依舊不斷響起。

聶然聽聞后，對此只是冷笑地看著方亮，“我倒是想，就怕教不肯啊。”

含笑的眼眸里似帶著冰錐一般，讓方亮忍不住朝別的地方看去。

完了完了，按照聶然剛才的眼神，他估計自己等會兒得被下一層皮！

電話那頭的聶勝看沒有毫的認錯，心里頭更怒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東西！我命令你一個星期給我回家！”

“暫時回不去。”聶然很如實的相告。

任務期間，是絕對不可以有私下的活，這是任務條令，雖然從沒有把這條條例當回事。

“聶然！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命令你！聽到沒有！聶然你……”電話那頭吵鬧的聲音讓聶然有些心煩，索“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那干脆利落的讓邊的兩個人不由得看了一眼，特別是方亮甚至已經做好了再被大爺一次。

他咬著牙，決定讓狂風暴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但沒想到，只見聶然從引擎蓋上輕松地跳了下來，轉就反方向走去。

厲川霖看一步步朝著另外一頭一直走去，快步將一把拽停了，“你去哪里？”

“回去睡覺。”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方亮看頭也不回的走了，連他大爺都不問候了，當下走了過去，“你……不打算問我點什麼？”

聶然停下腳步，很平靜地說：“問什麼？我爸不是都告訴我了麼。”

不在沉默中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方亮突然腦海里想到了這句話。

當初聶然發了，難不現在要開始滅亡了？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方亮覺得這種風雨來的覺，心里太不踏實了，說不定解釋了還有希。

做教做他這麼孬的，估計也是史上第一人了。

“但是你有你自己的不得已，我懂。”聶然立刻接著了他的話，補了一句。

甚至還十分心的告訴，自己明白他的苦心。

可越是這樣，方亮心里頭越是啊，波瀾無驚的神，就好像不到底的深淵一樣。

“走了。”聶然雙手在口袋里，繼續往前走去。

方亮看的淡定的背影，咬了咬牙，又疾步走上前去。

他知道，如果這件事不及早說出來，埋下了這顆種子，那麼將來等在心里長參天大樹，到時候再想拔出來就無比艱難了。

“我今天的確是想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是剛才我聽厲川霖說你的任務快要完了，所以我才想著還是下這件事，不然就按你那子，我怕你真的直接回去把連長給揍了。”

這丫頭的格和部隊格格不，但是方亮知道能力不錯。

當初不過是個剛高中畢業的小孩兒，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和李驍齊頭，足以可見發力有多強。

又加上上次做任務的時候，那些小手段耍的一套套的，也可以看得出是個好苗子。

若是因為這次除名而對部隊喪失信心，那麼按照的格極有可能會走歧途。

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學員會變這樣。

“嗯，我知道了。”聶然點了點頭。

可就是這種一潭死水的態度，讓方亮徹底沒了招。

“聶然！”他低低地呵了一聲。

“這件事我當時就說過無所謂，那就是無所謂。”終于，聶然將視線定在了方亮的上，坦然而又無謂地道。

“你不生氣我下這件事？”方亮看的眼底的確沒有怒氣，沒有傷心或是失的緒，微微詫異了起來。

聶然掃了他一眼，“那我說生氣，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反正就是做好了再次被問候一邊他大爺唄。

不管怎麼樣，就是不能讓鬧到連長那里，不然到時候就真的踢出部隊了！

“我不生氣，也沒必要生氣，完任務我依然可以正大明地走進營地。”

淅淅瀝瀝飄灑的小雨中，聶然就這樣站立在那里，秋末的微風吹拂而過，眼底一片平靜，可眉眼中卻是滿滿的自信。

方亮怔愣了那麼一瞬，隨即笑了起來，“對！沒錯！”

只要能想通，一切就都好辦！

“我聶然的確睚眥必報，但還沒有不分青紅皂白。這件事是上頭的命令，你也是無可奈何的。更何況我相信，你一定和連長為這件事爭執了很久。”

“……”

的確很久，非常久，久到他被停職了一個月，所以這才出來找聶然喝酒談心。

看著方亮沉默不語的樣子，聶然就知道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

方亮急急解釋，“不是，我覺得……”

“不公平是吧？”聶然搶先替他說了下來。

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他自己也曾經說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既然是無條件的服從，又哪來的不公平這三個字。

只是如果單說公平二字，聶然又忍不住冷笑了起來，“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的公平，公平這兩個字本就站在勝利者這邊的。”

這是前世的長告訴的。

只有強大，才配得上公平。

因為，你就是公平！

朦朧細雨打在臉上，那眼神中出的冰寒氣息，讓一旁許久沒有說過話的厲川霖很不好，非常不好！

“完任務后，我會給你應有的公平。”厲川霖上前，抓住了的手腕。

“沒錯，這次你完任務后，我親自帶你去連長那里，這回我一定給他好看！”

沉浸在前世里的聶然回過神來，無謂地揮了揮手，“沒必要，我不在乎。”

和這種級別的小嘍羅還沒放在心上，要玩兒向來喜歡玩兒大的，比如說可以控制這些人的，那位親的夫人！

除名？呵，開什麼玩笑！

聶然哪里是那麼容易就被除名的！

也太小看了吧！

聶然想要把手回來，結果卻覺自己手臂上的力道更了幾分。

詫異地回頭看了厲川霖一眼，發現他冰冷的眼眸中帶著一莫名的剛毅。

“我一定會給你公平。”

聶然怔愣了一瞬，隨后出了自己的手，轉了個話題，“可以回去了嗎？吃飽喝足想睡覺了。”

說著，就轉往路的另一頭走去。

“我送你回去。”

厲川霖在后喊了一句，結果被給拒了。

“不了，我怕到時候酒駕被攔，說不定跑到警察局過夜。”

然后這回是真的頭也不回地直接走了。

“你覺得真的不介意嗎？”看到聶然的背影漸漸變小，方亮還是有些不確定地問了問邊的人。

厲川霖看著那個人影，眼神里有著不清楚的緒，半響才說了三個字，“不介意。”

聯想到剛才在小酒館里的那段話，厲川霖覺得是真的不會介意。

因為本不喜歡部隊，既然不喜歡又談什麼介意不介意。

而單純的方亮就認為只是不介意而已。

喝完了酒后剩下的兩個人重新返回市，卻沒想到真的半路被警攔住了，原因是——酒駕！

厲川霖沒想到自己里翻了船，堂堂重案組組長被區區一名普通警給訓斥了一頓，并且扣了分，還把車子給扣押了。

“噗噗，看來聶然說的真的沒錯！”看著厲川霖那張黑墨一樣的臉，方亮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看著手里的罰單，站在秋風中的厲川霖想撕了聶然那張烏！

而幸運的聶然則早已搭上了出租車回到了家里，洗了個澡地睡覺去了。

現在的只需要靜靜地等待著厲川霖那里勝利的消息就可以了，一旦東西破譯功，查到源頭，那麼就可以完任務回到部隊。

就是不知道，如果那位夫人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氣歪了鼻子呢？

呵呵，真期待啊。

接下來的十幾天里聶然都完的演繹著一位好助理，好員工。

衛薇看學的很快，做事又穩扎穩打，是個可以用的人，于是把手里的活兒又給了許多，包括一些算得上公司的部核心的東西。

偶爾也會帶出席一些除了霍珩以外的商務聚會，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以霍珩為主。

可以說，凡是霍珩出席的地方，必定有聶然的影，這都已經快了一個規律了。

“你和霍二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

在某一個午后，衛薇趁著和清算月底賬目的時候，突然沒頭沒腦的冒了這一句話。

聶然從賬目里抬頭，吵架？

和霍珩這個星期才見過四次面，每次見面也都是因為商務聚餐，就坐在衛薇旁邊，連話都沒有，又談什麼吵架？

“沒有啊。”

衛薇皺著眉頭，“沒有？除了上一次聚餐的時候你們說過話，這幾次見面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聶然無語了，這人就是八卦重，連見面有沒有說話都看在眼里。

“我在劉總面前和霍先生說話，我嫌自己工作太好嗎？”沒好氣地將剛清理完的賬目以及剛做好明天會議上要用的PTT一起給衛薇過目。

衛薇想了想，然后眨了眨眼，壞笑著，“所以你現在是在要求想要二人世界嗎？”

聶然驚悚地看了一眼，衛薇這是怎麼了？

工作時間說聊私人話題也就算了，居然還開始打趣自己了？

有問題啊！

“不是，我是說工作時間不談私事，這可是薇姐你教我的。”

聶然搪塞了一句，結果被衛薇了下腦門，“你倒是會拿來就用啊。”

“我這不是謹記你的每一句話嘛，然后認真實施和貫徹到底。”聶然的小臉故意寫滿了嚴肅，可這話聽上去怎麼聽怎麼俏皮的很。

“是越來越會說了。”衛薇笑著瞪了一眼。

“發自心的，總是最好聽的。”聶然也隨即微微一笑。

“小馬屁！”衛薇嗔怪地又了腦門，隨后就收起了笑，頗有些認真地道：“記得接下來對霍二別那麼冷冷淡淡的，那筆合約簽完之后隨你怎麼和霍二鬧別扭，我都沒意見。”

重點來了吧！

就知道衛薇沒頭沒腦地來聊這個話題有問題，果然就有！

合著不僅想讓做緩沖墊，看那架勢是要讓自己去給霍珩吹吹枕邊風的節奏啊。

聶然問了一句，“要簽了嗎？”

“嗯，應該就在下個星期了。”

“這麼快？”聶然驚訝了。

今天星期一，也就是說他們沒幾天就要簽了！

“這還快？本來上次在晚宴上就要簽的，因為那次暗殺的時候耽擱了足足一個多月。”

衛薇翻著手上剛送上來的財務報表，連頭都不抬地說道。

“那劉總是答應下霍二的價格了？”

不可能這麼容易吧，當時不是還在辦公室里敲桌子拍椅子的嗎？

“不答應不行啊，霍二是有規矩的，要麼不沾，一沾上就是不死不休！”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衛薇刻意抬頭看了一眼，那眼神里頗有些深意。

不死不休？

衛薇是在提醒自己嗎？

“……薇姐你說的，好滲人啊。這是什麼意思啊？那劉總沒事吧？”聶然故意裝作沒有聽出其中的含義，有些害怕地問。

衛薇輕皺了下眉，看著小姑娘單純的，所以好心提醒，可沒想到單純的連自己話里的意思都沒明白。

“就是說劉總事先沒答應和他做這筆買賣，那沒事。但既然答應了下來，那麼這筆買賣是必須進行到底的。”

“本來做生意不是就這樣的嗎？”聶然一臉天真無邪地問。

衛薇看了看，心里不知為何有些晦了起來。

這麼可天真的小姑娘，當初為了自己連命都豁得出去，可沒想到自己卻把帶了這趟渾水。

想了想，最終私心著想要幫一下。

“問題是，做生意還有貨比三家，霍二可沒這規矩！只要劉總敢找新買家，那后果……”

聶然湊上前去，繼續問道：“后果怎麼樣？”

衛薇故意說輕了幾分，可言語中不難掩飾出幾分凝重，“二可是有名的黑吃黑，你懂的。”

“……”

看著聶然咬著，瑟瑟發抖了起來，衛薇知道自己只能提醒到這里，輕拍了拍聶然的手，“瞧吧你嚇得，難道你在他邊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聶然搖了搖頭。

“看來他這是特意想保護你啊，傻妹妹。”

人都有私心，既然已經提醒了，那是好是壞和自己就已經沒有半分關系。

畢竟，衛薇自己也想要活命，說得太多霍珩可不會放過自己。

“呵，呵呵……”聶然蒼白無力地笑了幾下，可臉上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皺著小臉問道：“那劉總找過新買家？”

衛薇小小地點了點頭，“據說就是霍珩的大哥，為此霍珩槍殺了一個起哄的。”

起哄的？難道就是上次在公司的那名董事？

到底他還是把那人給殺了。

也是，就他的子，有人敢拿槍指著他，其實就已經注定是要死的。

“好了，八卦完了就趕工作去吧，反正這些事我也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數的。霍二他既然不想讓你知道，估計是不想讓你擔心怕的，你也別想太多了。”衛薇故作輕松地拍了拍的肩膀。

“嗯，我去工作了。”

“千萬記得，那天見面的時候，對他熱點。小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時間拖拉的太長對雙方都不好的，我這可是過來人的意見。”

衛薇溫一笑，那模樣要多有知心姐姐就有多知心姐姐。

聶然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回到了自己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