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在寒冷的夜空中顯得很是輕飄。

但是每一個字卻重重地砸在了聶然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樓下那群人的喧鬧聲依舊。

而他們之間卻陷了一片沉默之中。

聶然喝了一口酒，轉過頭看向了邊的人，語氣冷靜地說道：“你喝醉了。”

“你覺得我像是喝醉的樣子嗎”

聶然側頭，冬夜下寒風冷冽，莫丞挑眉一笑，那氣度還是如當初那樣霸道。

的目在他的臉上停頓了幾秒，繼而收回。

遙遙著遠黑沉的夜幕，握著那杯酒。

許久后，舉杯一口將那杯酒飲盡，回答：“對，下一個就是你。”

這話讓莫丞的笑當即深了幾分，“這麼快就坦白了你不怕我是詐你”

“沒必要。”

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對方看出來了，就沒有必要一直藏。

聶然抬手，將他手邊的酒瓶拿了過來，為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那酒辛辣的很，了嗓子只覺得嗆人。

接連這樣喝了兩杯，莫丞眉頭擰了擰，將手里的酒瓶給奪走，“是因為臥底的任務完了，所以連騙我都變得不屑了嗎”

聶然也不搶，玩著酒杯，看著里面琥珀的，笑了，“不是，是不想繼續騙下去了。”

“難道你騙累了”莫丞看的神，嗤地一聲，玩笑地道。

可聶然卻點頭，“嗯，有點。”

莫丞挑眉，斜睨著了眼的側臉，“你當初做了那麼多臥底任務，都沒有累，怎麼到我這里卻累了”

“你果然查了我。”聶然低低一笑，接著轉過頭看向了他，“那除了聶然這個名字，你還查到我什麼”

莫丞抬手喝了一口酒水，才說道：“9區沒那麼好查，不過我這老大也不是白當那麼久的，多還是查到一些的，再加上我們那幾次的見面，也就知道個大概了。”

聶然笑著似贊同地點頭，“所以一開始你就沒信任我”

不認為自己出什麼破綻，除非他從頭到尾沒有相信過自己。

然而莫丞對此說道：“不是的，你對9區的那兩槍，還有后來你那麼努力的為我做事，不要命的帶著人馬去拼殺，這些都讓我一度相信了你的誠意。只不過后來，那個易隊的出現了。”

“他怎麼了”聶然不明白這時候扯到易崇昭的原因。

“他是個臥底，對吧”莫丞喝著酒，一只手撐在旁邊，仰著頭向天空。

聶然揚了揚眉梢，并不否認，“對。”

事實上否認也沒什麼用。

那天莫丞在車子上就一眼辨認出了易崇昭是開槍打傷他的人，那時候易崇昭的臉還是霍珩的臉，還站在余川的邊，這一切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不過

“我的演技和他有什麼關系”

莫丞喝著酒，目不變地徑直道：“你不知道嗎你看他的眼神很不同，特別是那天你在山上的時候，你最后那一眼我可沒錯過。不是背叛9區時那種憤怒，而是落寞，還有舍不得。”

那天他解決完那群人之后，就馬上帶隊沖上來，生怕這邊會出現問題。

可是當他跑上來的時候，就看見正站在那里，山林間樹影綽綽，低著頭怔怔地著山腰的某一個點，那神本不同往日那般冷淡和犀利，反而很和，并且還帶著幾分的眷的表。

他可沒忘記，當初在面對9區的時候表現出的是那麼的厭惡和憎恨，現如今又變這樣一幅表。

如此的自相矛盾。

本不需要多說什麼了。

聶然垂眸了半晌，不住輕笑了一聲，“原來我是在這里出了錯。”接著似嘆了一聲，“他果然是我的劫啊。”

從當年他們遇見的那一刻開始。

坐在側的莫丞看到在夜下低頭淺笑的樣子，只覺得心里有什麼了一下，繼而他又皺起了眉頭，“咱兩現在是不是搞錯什麼了，為什麼我要一個沒有背叛9區的士兵坐在這里閑聊”

“你讓我上來，不就是想和我閑聊嗎”

面對聶然的篤定和破，莫丞那皺的眉頭松懈了下來，喝酒哼笑了一聲，“別說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樣。”

聶然聳了聳肩，“這不是很顯然的事麼。”

莫丞又是一聲哼，過了片刻后，他的蠕了幾下，才開口，“他是你的喜歡的人”

“嗯，他是我喜歡的人。”

聶然難得有這樣完整的回答，但就是因為這樣，顯得格外的鄭重。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認真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