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較大的警走進來:「溫小姐,跟我們走一趟吧。」
溫欣然如夢初醒般抬起頭:「你在說什麼呀,你們搞錯了吧?」
「溫欣怡小姐來公安局報案,說您侵犯了的著作權,還請您配合調查。」
「不是,」溫欣然看這陣仗一下子慌了,「說是我就是我啊,你們有證據嗎就抓人?」
我媽幾步過來攔在前:「就是啊,警察同志,凡事要講證據的,我家姑娘我了解,絕對不是小!」
「哦,不是小。」
我禮貌微笑,打開手機中的監控,溫欣然的行徑一覽無余。
「媽,那你看這是啥?」
短短兩分鐘的視頻,我媽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最后抖著手指,不可置信地問:
「然然,你、你真的了你妹妹的設計圖,還發在了網上?」
溫欣然慌了神,赤腳踩在地板上:「警察叔叔你聽我解釋,不,媽你相信我……」
我抱著胳膊,冷冷地盯著。
「還是去公安局里解釋吧。」
被押走之前,溫欣然突然醒悟過來,掙扎著要過來打我,被警察叔叔攔下。
「溫欣怡,你是故意的!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沒想到……你這個!」
一路上,對著我破口大罵。
大約是氣急了,也不裝弱了,之前苦心經營的小白花形象碎了一地,活一潑婦。
左鄰右舍的聽到靜都出門來看,估計要不了多久,溫欣然的「輝事跡」在豪門圈子里就傳遍了。
警車都走遠了,我媽一個人怔在門口,回想著兒牙舞爪的模樣。
「我家然然……怎麼變這樣了?」
不知道。
這才是溫欣然白蓮花的外表下,辛苦掩藏的真面目。
14.
陸隨安請了全國最好的律師為我起訴,功把溫欣然送進了局子里。
侵犯著作權,篡改高考志愿,主使校園霸凌。
數罪并罰。
我媽和溫行知上門求我撤訴,放過溫欣然。
至于我爸,他是個商人,接二連三的風波讓他早就放棄了溫欣然。
別提求了,他得知此事后甚至沖到牢里打了溫欣然一掌,嫌丟了溫家的人。
我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時,我直接把那段監控投屏到客廳電視上,循環播放。
用來提醒他們,溫欣然做了些什麼。
沒想到我媽居然視而不見地質問我:
「你姐得了癌癥啊,本來就活不長,你要讓在監獄里度過余生嗎
?」
「然然是爸媽看著長大的,你這是生生剜下了心頭啊。」
溫行知幫腔。
巨大的荒謬向我襲來。
我問他們:「哥,難道我就不是媽親生的嗎?」
兩個人都被我這句話給問住了。
半晌,我媽支支吾吾地說:「正因為如此,我們一家人才更要互相理解……」
編不下去了。
因為自己都覺得心虛。
我的心像被泡進了冰窖,徹底冷下來。
我面無表地說:「你不用再說了,溫欣然敢做就要敢當,理應為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媽,這些年謝你們的養育之恩,我會往你卡里打一筆錢,以后沒什麼事,我們就不要再見了吧。」
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我還殘存著一幻想,認為他們在得知真相后就能放下偏見,為我說上哪怕一句話。
那就在此刻,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徹底灰飛煙滅。
我媽愣住了,反應過來后,氣得腔起起伏伏:「溫欣怡,你這是不孝!」
我一臉冷漠,無于衷。
「再不走的話,我要保安了。」
兩個人眼見在我這兒討不到好,不不愿地離開了。
偌大的別墅終于恢復平靜。
晚上臨睡前,陸隨安擁我懷。
「趙阿姨說你媽和你哥又來了,怎麼樣,沒刁難你吧?」
我抿:「無非是替溫欣然求,我把他們趕走了。」
陸隨安垂眸思索片刻:「明天我就告訴保安,以后不準放他們進來。」
「哼,溫欣然醉酒那天,你也不告訴我是故意放進咱家的,害得我晚上都不敢睡,唯恐半夜發瘋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
我忍不住笑出聲,環住他的脖頸撒。
「這不是怕你穿幫嘛。」
陸隨安我的腦袋:「我有句話說錯了,你才不是小白兔,小白兔哪有你這麼鋒利的爪子?」
我坦然一笑:「這才是真實的我,陸隨安,你現在什麼覺,不會后悔娶我了吧?」
「老子后悔,」陸隨安認真想了想,「更喜歡了算嗎?」
「……」
多年來,為了自保,類似這樣的事,我做過不止一次。
被校園霸凌時,我沒哭沒鬧,錄音錄像收集證據,最后鬧得最兇的幾個人被退了學;
填報志愿截止的前一個小時,我登錄網站最后確認信息,發現被惡意修改之后立馬改了回來,又截圖保存證據。
客觀來說,溫欣然使的那些手段,并沒有給我造實質的傷害。
但陸隨安說得對。
我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
而是韜養晦,一擊致命的狼。
15.
我們早料到溫欣然會以癌癥為借口,請求外調治病。
所以在服刑前,陸隨安聯系市醫院的醫生,證明了那份診斷書確實是偽造的。
又為做了全的檢查,打算讓的謊言不攻自破。
檢查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溫欣然竟然真的得了胃癌!
但不是晚期,是早期。
這些年滿腦子都是對付我,疏于鍛煉不說,還染上了熬夜酗酒的惡習。
得病是遲早的事。
病房里,人面容蒼白。
直地躺在那兒,目呆滯。
「報應不爽啊,」我淡淡道,「在你偽造診斷書,假裝吐時,有沒有想過,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變真的?」
溫欣然了,吐出幾個字:「是我輸了……」
我嘲諷地笑:「都是你自找的。」
「可是憑什麼?該死的人明明是你,是你溫欣怡!」
突然大聲尖起來,像一頭發怒的獅子。
「在鄉下待著不好嗎,你為什麼要回來?分走爸媽的寵,搶走我年級第一的榮譽……你該死!」
我看著這個狂躁的人,心毫無波瀾。
「去世,我不得不回到這個家,但我從沒想過要和你爭什麼。」
「就像初中那會,媽媽為了補償我,買了好多漂亮服和鞋子,但是我一件都沒要,上穿的還是給我做的紅夾襖。」
「什麼破豪門,我本就不稀罕你懂嗎?」
溫欣然愣了足足有兩分鐘,像在消化什麼。
隨后發了瘋似的撕扯自己的頭發,似乎接不了這個事實。
「我不信,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這副假清高的樣子!」
「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陸隨安,只是因為你喜歡,我就想從你手里搶過來。」
我站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
「你多有點大病。」
我冷嗤一聲,不和廢話。
邁出病房的前一秒,溫欣然撕心裂肺地喊道:
「你還不知道吧,畢業旅行,我是故意把你扔在那的,我知道那個地方猖獗,我就是想要你被拐走,永遠都不要回來!」
我折返回去。
狠狠甩了一耳。
「!」
我找到了溫欣然的主治醫生,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鏡,告訴我:
「病人除去上的疾病外,神狀態也不太好。」
果然。
看到溫欣然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心下便有了這個猜測。
「那還請醫生盡力醫治,用最好的藥,溫家有的是錢。」
我如此叮囑。
畢竟治好了,才有力氣蹲局子。
「還有,既然神不正常,麻煩你們看好,別讓出去跑。」
醫生了然:「溫小姐放心。」
16.
從醫院出來,我開車去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場。
也不消費,就是漫無目的地逛。
腦子里七八糟想了很多,從去世的,到這十幾年的爬滾打。
溫欣然到了懲罰,高興是其次,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終于不用再提心吊膽地提防著一個人。
正胡思想時,廣播里忽然傳出一個甜的聲:
「溫欣怡小朋友,你爸爸買了你最吃的小布丁在商場門口等你,記得快點過去哦。」
我先是茫然,反應過來是誰在惡作劇之后,臉噌地燒起來。
陸!隨!安!
多大人了還玩這個,太丟臉了!
我氣哼哼地往門口走,可看到那個悉影的一瞬間,忍不住鼻子發酸。
他沖我招手,眉眼間溢出溫:「就知道你在這兒。」
我撲進他懷里,聲音哽咽:「你今天不上班啊?」
陸隨安牽著我的手往外走:「上班哪有老婆重要,走,帶你去慶祝,去嗨皮!」
「慶祝什麼?」
他對我眨眨眼:「解決了溫欣然那個大麻煩,難道不值得慶祝嗎?」
「警局我上下打點過,溫欣然治好了立馬接進去,保準讓對做過的壞事到后悔。」
我破涕為笑,反握住他。
「謝謝你,陸隨安。」
我認真盯著他的眼睛。
「遇到你是我坎坷的人生中,最幸運的事。」
「傻姑娘。」
陸隨安本意是安我,卻被我這句話弄得紅了眼。
「你所擁有的一切,不是幸運,是因為你值得。」
兩個月后,我和陸隨安的婚禮如期舉行。
秋高氣爽的季節,我們在莊嚴的教堂宣誓,換戒指。
我媽忙著在醫院照顧溫欣然,毫不關心這件事。
但我也沒邀請就是了。
我們請了一堆朋友同學見證幸福。
溫行知給我發了句「新婚快樂」,我沒回復。
我爸倒是來了,著手跟我道歉:「好孩子,爸知道你了不委屈,都怪我迷信吶……」
我知道,他收到了陸氏的份,想攀上陸隨安這個婿,并不是真的心懷愧疚。
或許是因為對這家人徹底失了,我竟然能面無表地回復他:「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以后他若是想跟陸氏有生意上的合作,得看陸隨安的臉。
陸隨安看我的臉。
陸隨安的父母從國外趕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兩位長輩很親切,陸媽媽給我包了個大紅包,陸爸爸直接送了一套房。
我寵若驚:「這就是真正的豪門生活嗎?」
陸隨安瞥我一眼:「沒出息,你都把如今陸氏的掌權人拿下了,還怕沒錢花?」
婚后第二天,我帶陸隨安回到曾經我住的村子,我們去看了。
這個養我十多年的人,教我善良,也教我長出棱角。
著墓碑上慈祥的黑白照片,我哽咽到說不出話。
陸隨安與我十指相扣,神鄭重:
「,欣怡現在過得很好,以后我會對更好,您放心吧。」
微風拂過發梢,遠的白楊樹沙沙作響。
(完)
作者署名:西艾可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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