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關,市區堵得厲害,回去時我們坐的是地鐵。
剛出站,后忽然有個年輕的男人追上來,問我要聯系方式。
我禮貌拒絕,他仍然不肯罷休,纏著我不放,最后甚至惱怒,想要強行從我手里奪過手機。
宋承軒驀然出手,抓住那男人的手,冷冷地盯著他:「人家都說不給了,還想明搶?」
「關你什麼事?你誰啊?」
宋承軒看了我一眼,眼中莫名的悉令我一下子愣在原地。
「我是的男朋友。」
他冷淡又莊重地宣布。
那年輕人男人悻悻地離開了,我仍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宋承軒,腦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卻快得抓不住。
他手我的頭發:「嚇傻了?」
「不……」
「長得好看就是有這樣的煩惱,是吧?」
他沖我微微揚起角,笑著道,「以前也有個生在路上問我要過微信,我給了之后,就整天找我。后來我把刪了,又換小號加我,連著換了好多個,擾得我差點報警。」
我想到這兩天,在林青青手機上看到的那些消息,深以為然。
但很快,我又想起另一件事。
我和江止的,一開始就是我在單方面追求他。
「所以,如果一個男人被生堅持不懈地追求,找話題聊天、制造偶遇什麼的,他是不是覺得很煩?」
宋承軒步伐一頓,向我的眼睛里,有一星芒漸漸亮起。
「如果喜歡,就不會覺得煩。」
7
過年期間,一大家團圓,我眼看著林青青頂著我的跟我爸媽撒,又滴滴地讓江止剝砂糖桔喂,心里難得說不出話。
只好低著頭,回復宋承軒發來的消息:「在看春晚嗎?」
「嗯,好無聊。」
他秒回我:「來臺。」
我走到臺上去,一眼就看到了隔壁臺上站著的宋承軒。
兩家的臺挨得很近,甚至一手,就能遞個什麼東西過來。
宋承軒站在夜里沖我微笑,后客廳的一團向他無聲地包裹過來,然后他出手,把手里的東西遞給我。
那是一盒煙花棒。
「沒事干的時候放著玩吧。」
他瞇著眼睛沖我笑,萬家燈火倒映在他眼底,芒熠熠。
「等這個年過完,我告訴你一個。」
我握著那盒煙花棒垂下眼來,輕輕應了一聲。
其實不用他說,我已經猜到了那所謂的是什麼。
從溫泉民宿到今天晚上,從他和我相的言行中,就能看出來,他應該非常喜歡林青青。
可我并不是林青青,就算他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我也不可能代替林青青答應他。
我拿著那盒煙花棒,心沉郁地回去了。
我媽卻第一時間開了口:「一年沒見,青青現在穩重了不呀,都不說話了。」
林青青媽、我嬸嬸立刻接話:「哎呀,這孩子就是不讓我省心,你說學習也沒諾諾好,找的工作也沒諾諾好,現在諾諾都把男朋友帶回家來了,倒好,一點靜都沒有……」
絮絮叨叨,我下意識抬眼看了一下對面的林青青,卻發現的神并不愉快。
似乎察覺到我的目,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覺得荒誕極了,偏過頭去,卻看到邊的江止,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江止……
這幾天,他總是想法設法和我搭話,有意無意地和我產生肢接。
看過來的眼神,也讓我覺得特別陌生。
常常會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讓我想不明白,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被林青青勾走心神。
難道就因為有一張比我漂亮很多的臉嗎?
我的心微微發冷,又有延綿不絕的痛蔓延上來。
后面幾天,我跟著嬸嬸他們走親戚,努力扮演著林青青的角,聽著嬸嬸對的抱怨和絮叨,還有對「林諾諾」的夸獎,卻實在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因為前一天出門時穿得太,我冒了,便沒有跟著嬸嬸他們去林青青的遠方姨媽家走親戚。
那天晚上,我正在沙發里看書,房門忽然被
敲響。
我打開門,看到了一酒氣的江止。
仍舊是那張好看的臉,與我相對的眼神卻已經不似從前般令我心。
「青青……」
他的目落在我臉上,約有一癡迷,然后摟著我就要吻上來。
我渾發冷,用力推開他,后退一步,冷聲道:「江止!」
「你看清楚,我是林青青,是你朋友的堂妹!」
他保持著被我推開的那個姿勢,沉默片刻后,看著我:「那又怎麼樣,我可以和分手,你不是喜歡我嗎?」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在我心上重重劃過,傷口鮮直流。
大腦一片空白,我死死咬著,沒讓眼淚涌出來。
「我……我不喜歡你……」我艱地、一字一頓地說,「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
我剛遇見江止時,他是那樣神采飛揚的年,穿著籃球服在球場上奔跑,接過我的水時,會笑著說謝謝。
后來我們談了,江止很喜歡親我,還喜歡我的頭發,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親昵地我老婆。
怎麼會懷疑他那時的真心呢?
為什麼要鉆牛角尖,一直自卑地患得患失呢?
如今見過了他移林青青的樣子,我才恍然明白。
眼神不會說謊,之前的江止,就是真心實意喜歡著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回過神,才發現江止已經不見了。
我像是被干了全的力氣,側靠在門框上,咬著小聲啜泣。
這時,后傳來一聲細微的響,我還來不及回頭,肩膀就被一溫熱的力道環住。
「別哭了。」悉的聲音響在耳畔,帶著溫的安,「諾諾,那不是我。」
8
是宋承軒。
我從那個懷抱里掙出來,胡了兩把眼淚,靜靜地看著他。
片刻后,我試探著開口:「江止?」
他點點頭,那雙好看的眼睛里浮現出憐惜心疼,還有一點懊悔。
看上去萬分悉。
那個之前一閃而過就被下來的念頭,終于被證實。
宋承軒就是江止。
我和林青青互換之后,他們倆也互換了。
所以我總是從宋承軒上到一種莫名的悉,總是下意識地親近和依賴他,總是盯著他的眼睛失神,總是覺得「江止」很陌生,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不正常的灼熱和癡迷。
我著江止,張了張口:「……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微微閃爍的樓道燈照過來,他在下凝視我的眼睛:「一開始是不確定,后來確定了,但又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什麼機會?」
「讓你解開心結的機會。」
他說著,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我微微往后了一下,到底還是沒躲開。
江止把我拉進屋,順手按亮了客廳的燈。
我有一瞬間的慌,接著耳邊就響起江止安的聲音:「不用擔心,他爸媽去縣城走親戚了,家里沒人。」
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江止去廚房,幫我煮了一杯熱紅酒端過來,我小口小口地喝著,只覺得冰涼的慢慢暖和起來。
「穿得這麼,還站在門口哭……」
他嘆了口氣,「哪怕是別人的,你不好好照顧,難的還是你自己。」
我捧著杯子,只覺得滿心的委屈和難過也漸漸散去了,只剩下一點酸,還有神驟然松懈下來后的倦怠。
然后我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什麼心結?」
「諾諾,我們在一起三年,不管我怎麼努力表達我的心意,你好像都沒有安全,總覺得我會被別的什麼人幾句話就勾走。」
他說著,出手來,輕輕攥住了我的指尖。
「一開始,我是有點傷心的,總覺得自己的真心得不到信任。甚至我都沒有多看你堂妹一眼,你就覺得我會跟著跑了。但后來又覺得,總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我們不會走得太遠。」
「正好這個時候,就發生了這件事。」
「起先我不確定你們是不是也換了,確定之后,我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讓你意識到,其實你真的有很多優點讓人喜歡。而且當局者迷,也許通過別人告訴你我對你的真心,能讓你更相信一些。」
我驀然怔住。
一時間,回想之前宋承軒說的那些話,忽然就多了層深意。
「江止既然選擇了林諾諾,就證明他是真的喜歡,你不進去的。」
「長得好看也會有這樣的煩惱。」
「如果喜歡,就不會覺得煩。」
……
等從記憶中回過神,我已經撲進江止懷里,哭得稀里嘩啦。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會答應我。」
我噎噎地說,「那麼多生喜歡你,有長得比我好看的,格比我好的,你怎麼偏偏就喜歡我了呢?」
「因為當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在我眼里就會變得很特別。」
江止抱著我,像過去的無數次一樣,將下抵在我肩窩,在我耳邊。
「我發現你來球場送了水,還會在我喝完后把空瓶子帶走;去圖書館自習的時候,只有一開始會看我幾眼,后面就開始專心做題,都沒注意到我一直在看你;還有,好不容易制造了偶遇,卻連我不小心到你的手,都會臉紅。」
「所以,其實是我先喜歡你的,老婆。」
心里泛起無邊的甜,好像往無底懸崖掉下去的心臟一下就被托住。
喝下去的熱紅酒在我胃里翻滾,酒融,漸漸讓我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
我晃了晃頭,抓著江止的手問:「可是,我們要怎麼才能換回去呢?」
「暫時還不知道。」
他把我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蓋上被子:「先睡一覺,起來再說吧。」
9
萬萬沒想到,什麼都沒做,只是一覺醒來,我們又換了回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我媽悉的聲音醒的:「林諾諾,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睡!」
我愣愣地看著,試探地了一聲:「三嬸?」
「……」
我媽也愣了一秒,然后更暴躁了:「林諾諾,不就是昨晚訓了你兩句,你連我這個媽都不想認了是吧?你看看人家小江,都起來幫忙做飯了,你還在睡懶覺!」
我張了張,還沒來得及開口,后就傳來江止悉的聲音:「沒事的阿姨,諾諾昨晚不舒服,讓多休息一會兒吧。」
我的目越過我媽,看向后的江止。
他上系著我爸的小熊圍,稚的圖案也毫不影響他芝蘭玉樹的氣質,冬日積雪反,從玻璃窗外照進來,恰好有一束落在他清俊的臉上。
眼神相對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他也回來了。
我媽忽然慌了神:「說你兩句,怎麼都哭起來了?好了好了,你接著睡吧,小江你也別忙了,陪諾諾待一會兒吧。」
我抬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江止摘了圍,走過來,順手關上房門,任由我把臉埋在他肩上,眼淚浸進去。
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他抬起手,了我的發頂。
「小哭包。」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又不敢太用力,最后反而變得像調一樣。
江止抬起我的下,看著我。
「都怪你,明明都確定了還不告訴我,害得我每次覺得之前的『宋承軒』莫名很悉,對他產生好的時候,都特別唾棄自己,覺我像一個移別、水楊花的人,嗚嗚嗚……」
江止就聽著我噎噎地哭,然后溫地跟我道歉:「對不起,老婆,都是我的錯。」
我太喜歡他了,一下就生不起氣來。
「而且,就因為換了,我們都好久沒有親親了……」
話音未落,我就被江止推在床頭,接著他按住我的手腕,欺吻了上來。
他的上一如既往繚繞著淡淡的柑橘香氣。
最后,我淚眼朦朧,氣吁吁地推開他一點,小聲問:「可是,我們到底為什麼又突然換回來了呢?」
江止蹭了蹭我的臉頰:「大概是和那天晚上一樣,都喝了紅酒,而你的心結終于解開了吧。」
「是嗎。」
「也有可能是上天發現我實在想老婆想得厲害,所以趕放我們回來了吧。」
說完這句話,江止又一次親了過來。
朦朧中,我似乎聽到臥室門傳來一點響。
10
中午吃飯時,我媽給我爸使了個眼,我爸禮節咳了兩聲,然后和悅地問江止:
「小江啊,你看你們今年都畢業了,你和諾諾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了……」
江止這人能,有話立馬接:「對的叔叔,我準備回去就帶諾諾見一下我爸媽,到時候商量一下婚期和婚禮相關的事。」
我爸很滿意。
但我媽又開始習慣念叨:「諾諾啊,你到時候見了小江的爸媽可要機靈點,不能像在家里一樣,最好學一下——」
話沒說完,我爸忽然拿筷子了一下,我媽火速閉。
我卻已經猜到了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問:「媽,你真的很喜歡林青青嗎?」
我媽呆住了。
江止的手從桌下過來,輕輕握住了我的手,無聲地安。
我努力把眼眶和鼻腔的酸下去:「如果給你重新選擇的機會,你是不是寧可讓做你的兒?」
「怎麼可能,我只有你這一個兒!」
我媽想也沒想地反駁,接著像是才明白過來似的,「你一直覺得我們更喜歡青青,所以前幾天才模仿得像一樣,是嗎?」
這下換我愣住了。
「你……看出來了?」
「你是我兒,你變沒變我能看不出來嗎?」我媽嘀嘀咕咕,「我說呢,你怎麼說話做事一下就跟青青一樣,里氣的,弄的我還不習慣了……諾諾啊,媽媽只是習慣嘮叨你兩句,其實你好的,一直都是媽媽的驕傲,媽媽以后盡量不提青青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后給我夾了一塊排骨。
「不管重新選擇多次,我肯定還是選你做我兒啊。」
春天的時候,我跟著江止回去見了他爸媽。
見面之后我才知道,為什麼江止對生的值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他爸爸是個哪怕人到中年依舊耀眼的帥哥,而他媽媽雖然只是五清秀,卻眼角眉梢都散發著幸福的彩。
一進門就熱地接過我手中的東西:「哎呀,好可的姑娘。」
「好心呀,買的都是我喜歡吃的東西。」
在沙發上坐下后,攥著我的手,笑瞇瞇地說:「要是江止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幫你做主。」
我本來還有些張和忐忑的心,就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中,迅速安定下來。
快到中午時,江止的爸媽去廚房做飯了,讓他帶我回房間玩一下。
進去之后,才發現江止的房間風格和他這個人一樣,溫又清冷。
我一眼就看到了書架上擺著的那一排塑料小人,驚訝道:「這不是之前校藝節上的獎品嗎,你怎麼還留著?」
江止笑笑地抱住我:「只要是你送的東西,我都留著。」
午休的時候,我想從他柜里找一件大 T 恤當臨時睡,結果卻翻出了一套布料通的黑白仆裝。
我拎著那套服,轉瞪他:「解釋!」
江止低咳了兩聲,耳尖微微紅了:「諾諾……別……」
「你都準備好這個了,難道跟我在一起,就是為了它嗎?」
「不是。」
江止拽著我手腕,將我扯過去,坐在他上,他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這是給我準備的,等你哪天想寵幸我的時候,我穿給你看,行不行?」
救命。
他好會。
我的臉和耳朵一起紅得發燙。
后來,林青青來找我道歉。
那時候已經和宋承軒在一起了。
據說宋承軒是之前看出了喜歡江止,才想用江止的去。
說了很多話,說其實從小就很羨慕我,羨慕我績好,爸媽又好,不會像爸媽那樣天天吵架。
而因為學習不好,只能拼命靠察言觀來討長輩們的歡心……
我一言不發地聽完,然后告訴:「但這不是你傷害我的理由。」
林青青淚眼朦朧地問我:「姐,你還會原諒我嗎?」
我搖搖頭,把送出門去,然后拉黑了的微信。
做完這一切,我又忍不住有些擔憂,問江止:「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做特別不好,報復心特別強?」
他笑了,搖搖頭,低頭過來吻我,嗓音微啞,可眼睛里的比星星還亮:「老婆做什麼都是對的。」
(完)
 
她從小父親失蹤,母親改嫁,跟著奶奶生活在鄉下,逃課打架喝酒樣樣行,是彆人眼中的混混無賴。十九歲,母親接她回繼父家。“白苓,讓你替你妹妹嫁給傅家大少,是你的福氣,你要好好抓住這個機會。”她是母親眼裡的廢物,是利益的犧牲品。眾人皆知,傅家大少生了一場病,不僅性情大變,容貌儘毀,還隻剩兩年可活。自她嫁給傅少,他的病突然好了,各地風雲突變,直到有人調查幾年前的一樁案子,不小心扒出這位廢物嫂子的馬甲……眾人驚的下巴碎了一地。這是個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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