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提起弘兒,眉眼頓時鮮活的模樣,招兒猶豫了一下,道:“宛瓊,你那亡夫也去了幾年,難道你就沒有再嫁的打算?”
吳宛瓊愣了一下,垂下頭去:“在這京里,我孤一人,也與旁人有集,再說了我也不想再嫁了。”
“你還這麼年輕……”
正說著,就聽見弘兒嘰嘰喳喳的聲音在門后響起,還夾雜著薛庭儴的聲音。
卻是薛庭儴從翰林院下值了。
薛庭儴已經換了裳,還是他慣穿的青長袍,卻因為形修長,人又生得白凈俊秀,顯得格外有一儒雅的味道。
此時他正低著頭和弘兒說話,父子倆手拉著手,看起來格外溫馨。
弘兒進來后,就直往招兒撲來。
歡快地了聲娘后,才去了吳宛瓊面前了聲姨姨。
招兒去了薛庭儴的邊,笑道:“你日日這麼早下值,就不怕上峰訓斥于你?”
其實這不過是笑語,薛庭儴也就笑著說:“我上峰見我恪盡勤勉,為人上進,夸我都還來不及,又怎會訓斥于我。再說了,我若是回來晚些,你不是要懷疑我和同僚去喝那花酒,是時拈酸吃起醋來,晚上不讓我上榻,我可就冤枉死了。”
薛庭儴這話有些突兀,不過他向來在自己面前沒個正形兒,招兒也就沒多想。唯獨覺得當著吳宛瓊說這種夫妻之間的事,多覺得有些窘然。
這喝花酒其實是有典故的,那還要說到之前八斗他們還在的時候。
一次林嫣然和八斗鬧了起來,事后他們才知道原來竟是林嫣然在八斗上聞到了胭脂香味兒,而那種胭脂林嫣然沒有,一問之下才知道八斗李大田兩人,和同鄉去喝花酒了。
其實就是喝了酒,本沒找姑娘,且當時兩人也是抹不開面子,才去了一趟。可就為了這事,林嫣然和八斗鬧了一場,鬧完連累李大田也吃了牽連。
好不容易把那邊勸住了,兩人回了房,招兒就問薛庭儴有沒有喝過花酒。
其實就是順口一句,可能也有點兒想問的心思,薛庭儴就笑話招兒是個大醋缸,兩人嬉鬧了一通,日后才會有這吃花酒一說。
這邊招兒擔心被吳宛瓊聽了去,那邊吳宛瓊可能也覺得尷尬,便拉著弘兒去了門邊。
見此招兒總算松了口氣,才繼續和薛庭儴說話。
吳宛瓊拿著一朵花給弘兒玩,眼睛克制不住往那邊看去。
就見這兩口子似乎因為邊沒人,就了許多顧忌。那薛庭儴一改斯文儒雅的模樣,竟是對招兒手腳起來。
時不時鼻尖一下,或者拿手去的臉頰,更甚是還去摟的腰。而招兒似乎毫無察覺,也似乎覺得這樣沒什麼。
哪里知道招兒是被薛庭儴耳濡目染習慣了,所以才會覺得沒什麼。
“姨姨,花花都被你掐爛了。”
弘兒的聲音,讓吳宛瓊頓時驚醒過來,這才發現自己本是順手在門口的花盆里摘了朵花,想給弘兒拿著玩,卻是因為手勁兒太大得花都變了形。
“哎呀,姨姨掐錯了地方,姨姨再給弘兒摘一朵。”說著,慌忙把爛掉的花扔在花盆里,又從里面摘朵。
這花是用來裝飾門頭的,里面種的都是些野花,是之前拆建小花圃時移植出來的。招兒見生得旺,舍不得扔,便用了花盆養著,平時就丟在店門前,也不用管,只用時不時修建一下就可以了。
為了掩飾,吳宛瓊又從花盆里摘了幾朵,給弘兒纏了個小花環,讓他拿著玩。而另一邊薛庭儴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冷芒。
“你在看什麼呢?”招兒的聲音驀地響起。
滿是冷漠的臉當即變了春風和煦,薛庭儴示意招兒去看,并笑道:“我在看那臭小子,不知道拿著花兒又去哄哪個娃娃了。”
那邊弘兒拿著小花環,便樂滋滋地跑了。
招兒笑了笑,道:“你快跟去看看,宛瓊也該下工了。弘兒若是了,你先給他吃些東西,等會兒我就回去做飯。”
薛庭儴點點頭,卻并不走,而是拉著招兒往里面去了點。
“你干甚?”
薛庭儴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招兒當即窘道:“你行了啊,這是在外面。”
他還是拿手指點了點臉,又去看外面,一副你不干我就不的樣子。
招兒又急又窘,又怕被人看見他這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到時候里子面子都沒了。也心知這貨是個固執的,想干什麼不干著絕不罷休,忙墊腳對著他臉頰了,薛庭儴這才施施然去了外面。
這一切別人沒看到,卻被門邊的吳宛瓊盡收于眼底,見薛庭儴走出來,忙轉過頭做認真看著不遠弘兒的樣子。
薛庭儴從旁經過,本是已經走過去了,卻又往后退了兩步,也沒看,就道:“招兒讓你下工。”
之后,便留了個背影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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