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過知命之年，古稀、耄耋自古不，難道陛下是打算傳位給哪位皇子，自此頤養天年做了太上皇？難道陛下真的甘心愿？如果真是，微臣沒有什麼話想說了，微臣怒陛下，已有必死之心，愿意俯首就死！”

“你滾！把他給我拉下去！”嘉帝抖著手砸下來一方鎮紙，落在金磚地面上碎花。

李順聽了命，抖著走上來。

想去推杵在那兒的薛庭儴，卻又不敢，只能低聲哀求道:“薛大人，求求你，你說兩句，陛下龍抱恙，氣不得。”

薛庭儴滿腔的氣，突然就泄掉了，他掀起袍下擺，跪下磕了個頭，才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殿中一片死寂，只能聽到嘉帝不穩的呼吸聲。

一眾太監俱都垂著頭，恨不得把頭扎進里。

不知過去了多久，收到消息的莫伽匆匆而來。

他穿深青皇子服，顯得格外的俊瀟灑，唯獨迎著亮微微有些泛藍的眼眸，泄了他還有異國統的底細。

不過作為這次營救嘉帝的首功之人，他算是近些日子唯二能得嘉帝幾分好臉的。可因為另外一個能得嘉帝好臉的人，今日不識趣的怒，讓嘉帝看到他也沒什麼好臉。

“你來做什麼？”

“兒臣聽聞薛大人宮，怒了父皇……”

“你是來落井下石的？”嘉帝態度不明地問道。

莫伽坦率地點點頭:“這薛庭儴實在膽大包天，仗著父皇對他的恩寵，竟敢胡言語。兒臣請奏撤了他的，將他發配瓊州……”

又是一個鎮紙砸了下來。

“你也給老子滾！”

于是莫伽就滾了。

等出了乾清宮，他邊的一個太監才小聲道:“殿下何必替薛大人說話，奴婢記得您素來看不慣他。”

莫伽瞥了他一眼:“本殿下替他說話了？”他不過是不想見到當寡婦，不想看見那丫頭沒爹。

小太監的頭當即一低:“那倒沒有。”

“我是來落井下石的。”

……

薛庭儴剛走出乾清門，就見不遠林邈和陳堅急急走來。

“癡兒，你何必在這當頭兒上來冒這個險！”林邈跺腳嘆道。

陳堅則是言又止，卻滿眼擔憂。

“這話總要有人來說，我來說比先生說，乃至葉大人來說，要安的多。陛下再是瘋了魔，總要顧忌著一份香火，不會拿我如何。”

“那陛下怎麼說？”

薛庭儴哂然一笑，了鼻子:“陛下讓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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