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不孝的東西!我生養你,你竟敢當眾如此忤逆于我!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的定奪!敦懿太皇太妃也是點了頭的!你莫仗人和我作對。我告訴你,你的婚事,這個天下,只有我能做主!蘭家德厚位重,除了蘭家之,無人可擔后位!便是攝政王,他一個外人,他也管不到你的婚事!”
束戩捂住臉,片刻后,慢慢地放下了手。太后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指上戴的一只戒指,方才竟刮到了他的面頰。一道,緩緩地滲了出來。
蘭太后頓時又慌了,急忙上去,手要兒子的臉,卻見他退了一步,目中若有怒火閃爍,又咬著牙,嘶著聲,一字一字地道:“你給誰立后,給誰立去!這個皇帝,我是當得夠夠的了!”說罷猛地轉頭,大步地疾奔去了。
蘭太后喊著戩兒追了幾步,待到宮門之外,早不見他影了,急忙人追去看他去了哪里。片刻后,宮人回來,說皇帝陛下回了寢宮。蘭太后稍稍松了口氣。
方才盛怒之下,失控竟打了兒子,還不慎刮花他臉,此刻氣頭過后,蘭太后也是懊悔。只是想到事進展不順,自己竟然不下賢王,兒子更那樣當眾下不來臺,心里又是惱恨無比。覺腦袋嗡嗡地響,仿佛有一窩蜂子在飛,被邊的人扶著進來,坐著發呆片刻,又打發人去兒子寢宮看究竟,得知皇帝安靜無事,臉上的傷也已置過了,并無大礙,這才稍稍放了心,打發心腹暗中出宮,去給蘭家遞個話。
的兄弟蘭榮上月去了幾百里外的皇陵,監督修繕一事,如今人還沒回來。
這夜蘭太后頭疼了一晚上,宮人替也沒用。次日一早,天沒亮,打起神起,親自去往兒子的寢宮,想好言勸說一番。到了,寢殿的門還閉著,宮人說,皇帝昨晚睡前說,今早的朝會不去了,大臣自己理事,他要睡晚些,沒他的召喚,不許任何人打擾。
太后本正擔心他臉上的傷痕被大臣瞧見,萬一傳出去,說是自己的所為,怕是不妥。求之不得。便吩咐人在外好生守著,若是皇帝起了,來自己,隨后回宮坐等。左等右等,等到晌午,不知道打發人去問了多遍,皇帝一直沒有起,未免也不放心了,于是又親自過去,叩門喊人,沒有回應,便推門,人在外,自己,走到了兒子的床榻之前。
隔著一道帳幔,蘭太后瞧見兒子側臥的影,一不,想是仍在負氣,便重重地咳了一聲,說:“戩兒,母后錯了,昨日才打了你,母后便就后悔了。你是母后的兒子,我怎會存了對你不好的心?這回的婚事,我全是為你著想!將來待你親政,誰才會死心塌效忠于你,做你助力?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太后說完,皇帝仍無半點反應,太后便開了帳幔,走了進去,一邊靠近床榻,一邊哄道:“你是不是怪母后把那宮給走?是母后的錯。你若是喜歡,母后這就把人送回來,服侍于你——”
太后一邊說,一邊手,慢慢掀起蒙住了皇帝頭臉的被角,突然,那手頓住,眼睛瞪得滾圓,整個人定住。
稍頃,等候在外的宮人,聽到里面發出了一道撕心裂肺般的嚎之聲:“來人——”
那聲音是太后所發。
眾人慌忙奔,被眼前的所見驚呆。
龍床上哪里有帝的影。不過是被下塞起來的一團靠枕和而已。太后一手撐著床柱,勉強站立,臉慘白,另手不住地發抖,“快!去找皇帝——”氣急攻心之下,人一頭栽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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