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在軍營里混了這麼久,眼下告別了軍營,進到刲城,是應該好好打理一下自己。沐浴更,再睡上一個好覺,那是想當然的。
在沈嫻到來之前,連青舟就已經先收到了消息,眼下和蘇折住的小院早已經安置妥當,房的準備齊全,且新打的浴桶里也灌滿了熱水。
連青舟說,在江南城的時候收了一批錦,不知道用來做什麼,眼下就沈嫻一個子,乾脆全拿來給裁了,接下來可以一兩個月變著花樣穿,也不帶重複的。
沈嫻瞅他溫笑的模樣,無語了一陣,道:「你真是財大氣啊。」
連青舟道:「哪裏,多虧公主肯給在下這個機會,讓在下於這世之中發一筆橫財。」
再怎麼發財,也不抵現在軍中所需、日散千金吧。
連青舟安排好這些以後,沒多耽擱就先退下了。
沈嫻活了一下四肢,了個懶腰,就準備關門,解浴。
然而,走到門口,剛一關上門扉,還不及完全合攏,冷不防見門外黑影閃過,帶來一清潤,接著便有一隻手卡在了門裏,是把房門撐開了來。
沈嫻過門,看見了蘇折深沉不定的臉時,驀地就有些底氣不足。
這傢伙速度如此之快,應是已經清洗過了,也已經換下了那士兵服,眼下他著黑,渾浸著剛洗完澡時微微潤的氣息。
肩上隨意散落的半乾的髮略有兩分凌,發梢似還凝結著水珠,很快就沁在了他的黑上,不留任何痕跡。
那雙修長的眼,著最濃的墨也描繪不出其間的一二幽邃。
沈嫻心口發燙,著嚨道:「你作甚,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你自己房裏休息嗎,快放手!」
蘇折幽幽道:「怎麼,你心虛?」
「我哪有心虛,只是我現在要關門沐浴了!」
「把門打開。」蘇折平淡道。
「我不!」蘇折在外單手撐門,沈嫻曉得他力氣大,就雙手使力關門。
一時自己心裏都搞不清楚,為啥這麼怕他。這種覺就好像——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本來無所畏懼,但突然後面有人追,搞不清楚為什麼要跑,但就是控制不住要跑一樣。
所以蘇折越撐門,就越本能地抵著門。
蘇折細揚了一下眉梢,自知不能攻,便倏而鬆了一點力道,立刻就讓沈嫻佔據了上風。
蘇折悠悠道:「你軋著我的手了。」
沈嫻定睛一看,蘇折的手確實在門中間,一驚一嚇,當即就放棄了抵抗,雙手鬆開了門扉,抓著他的手查看,張道:「怎麼樣?有沒有軋痛你?傷了嗎?」
這麼分明好看的一隻手,要是再因為新添了傷痕,那才是罪過。
蘇折再無阻礙地抬腳從容走進了的房門口,見如此張的形容,窄了窄眼簾確實到很用。
蘇折活了一下手指,上挑著眉峰,道:「看樣子無甚大礙。」
等沈嫻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蘇折已經走進屋裏來了。他從善如流地轉關門,像關自己房門似的。
沈嫻又氣又無奈:「你故意忽悠我?」
「不然你能鬆手麼。」
「你這個狡猾的人。」
奈何蘇折往前走一步,沈嫻就往後退一步。越發的失了底氣道:「我真的要沐浴了,要不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蘇折一步步把退至牆角,高出的量籠罩下來,帶著一無形的迫。他傾過來,手肘撐著牆面,盯著道:「今天要吃的飯,你有等到明天再吃嗎?」
沈嫻木然反駁道:「你這是強詞奪理,說事和吃飯怎麼能相提並論。事可以留到明天,飯要留到明天可不就餿了麼。」
沈嫻手推了推他,不僅推不,反而無法阻止他一點點靠近上來。聽蘇折道:「到底是誰在強詞奪理,好在你還知道我來找你是有事,你再東拉西扯一句試試看。」
沈嫻熱意襲上了臉,默了默道:「一會兒浴桶里的水真的要冷了……」
「我讓連青舟燒的沸水,你現在要跳下去洗嗎?」
「……」沈嫻看向浴桶那邊,此刻正不停地冒著熱氣,先前倒沒怎麼注意。那真要是沸水,非得洗掉一層皮不可。
看來要等水溫合適下來,還需得有好一陣子。
這傢伙,肯定就是算準了這段時間的。
「那就有事說事,」沈嫻索把牙一咬,「我知道你是來秋後算賬的,反正頭是一刀頭也是一刀!」糾結地擰著眉,看了看蘇折又道,「需不需要我去拿一塊板來跪著說?」
「給誰跪?」
沈嫻撇開眼神,強忍著他靠近來起的陣陣心慌,道:「你哪能跪,當然是給我跪!」
蘇折細細挑了挑眉,道:「你是公主,將來是皇,哪能跪那種東西。」他近沈嫻的耳朵,氣息繞繞,著危險。
沈嫻偏開頭咬牙道:「不,我做錯了事,應該跪。」
蘇折雖沒有發作,但是沈嫻覺得出來,他好像真有點生氣。沈嫻頭一次發現,該死的也真是有點,居然心甘願逆來順!
這次,大概真的是讓蘇折擔驚怕了。當他回來時到找不到,定然很焦急。
那種以為快要失去對方的覺,沈嫻真是想想都覺得糟心的。沈嫻本想明天好好跟他道個歉,是善作主張,沒有提前與他說一聲,理應錯了。
反正躲不過去,沈嫻也不躲了,現在就想好好順順蘇折的,平他的不安。
可跪板這種事……沈嫻只是說說而已,要跪也只是男人跪,哪有人跪的。
哪想,蘇折對笑了一下7;150838099433546,道:「也好,既然你如此誠摯地要求,我若不讓你跪,也顯得說不過去。跪板總比挨板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