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眼眸里藏不住笑意，道：「讓我看看你的，磕哪兒了。你若不肯說，我只好兩隻都看一看。」

「說了是騙你的。」

「我不信。」

沈嫻實在無法，只好把他的手輕輕摁在了自己大邊側的一個地方，道：「這兒。別看了，已經快消淤了。」

蘇折便只隔著薄薄的子，手掌輕緩地了。他溫溫的傳到沈嫻的上，讓沈嫻心裏頭陣陣發悸。

上了蘇折的床，靠在了他的枕上，頭枕在他的臂彎里，蘇折就不容許再下去了。

蘇折下挲著沈嫻的額頭，輕聲細語問：「為什麼當初給阿羨起名要小？」

沈嫻抿著笑，回答道：「起初見他一雙小糯糯的，就小聽著好玩。要是早知道是你的兒子，我一定起一個正經點兒的。」

蘇折親了親的額頭，「小也好。」

本是沈嫻陪著蘇折解乏，但是後來沈嫻靠著他自己卻先睡了過去。

第二日沈嫻在蘇折的房裏起，夏日裏天亮開得早，實際上時辰卻還很早。

沈嫻手去索自己的子，作盡量放輕，不願吵到蘇折。只是蘇折一側，若有若無地把子著，氣息落在的頸窩裏，沈嫻知道他還是醒了。

沈嫻無言，出去的手臂曲迴環上他的腰，輕而緻地在他的腰背上。

片刻，蘇折手臂比長，替拿來的子。他慵懶地靠在枕上，墨發襲肩，窗前微微的晨照著他的廓，疏懶道：「起吧。」

沈嫻一邊手忙腳地穿，一邊道：「我起后，你再睡會兒。」

「嗯。」

「想聽什麼故事，讓阿羨來給你講。」

「好。」

沈嫻穿好了，想了想又垂著眼簾道：「對了，朝中這兩日可能有7;150838099433546點忙，我過了這兩日再來看你。」

蘇折看了看的神，道：「不要太勉強自己。」

從蘇折家中出來，沈嫻照例先回太和宮更，再去早朝。

欽天監算的良辰吉時，和六皇子的儀式定在明天晚上完。

宮裏張羅著一場宮宴，雖算不上盛大，好歹也要準備得面。尚局送來了一新的皇袍，紅底，金綉，依然那般緻華。

那是準備給在明晚的宮宴上穿的，想必六皇子那邊也送過去了一。

沈嫻不想讓蘇折知道，太和宮裏上下便絕口不提蘇大人。反正六皇子人已經住進後宮里來了，也已經無法挽回了。

傍晚，玉硯替沈嫻更時，沈嫻道：「還穿黃的那件。」

那紅皇袍此時正垂順地掛在屏風上，十分顯眼。玉硯踟躕道：「皇上不穿這件紅的了嗎？穿黃的，只怕大臣們又不高興呢。」

沈嫻道：「我需得指著他們的高興過活嗎？紅的放著往後穿。」

「好。」

今夜是和六皇子完禮之夜，六皇子穿紅吉服，仍舊是明黃皇袍，是不合適。可是要讓穿著登對的吉服和六皇子站在一起，更不合適。

按照後宮里的品級，六皇子的待遇相應與前朝後宮裏的貴妃待遇一樣。今夜舉辦這宮宴，是對兩國和親關係重視的必要步驟。如若不然，只有皇后才能與皇上這般出雙對吧。

花園裏已經點綴好一盞盞琉璃宮燈，若若現在樹林間，宛若夏夜裏的螢火。

沈嫻從太和宮出來，便朝群臣所在的花園行去。

今夜六皇子委實穿了那一吉服，黑髮以金冠挽著，漆眉星目，著實意氣風發。

只是群臣和六皇子看見沈嫻到來后，臉都變了變。

六皇子臉上的笑意漸漸了去，眼底里的玩味也終是慢慢有了一慍。這個人連吉服都不願意穿，連一點點逢場作戲都不願意和他做麼。

六皇子涼涼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這宮宴好歹也是我與皇上的婚宴，皇上就這樣出席？」

沈嫻淡然自若地走到上座，拂落座，看他道：「六皇子有什麼不滿嗎？」上下打量著他，又道，「朕想起來了，先前好像織造局送過一套裳來，只不過朕忙起來一時給忘了。」

六皇子道：「看來，我與皇上的婚宴，皇上也只是當一場兒戲。」

沈嫻挑了挑眉，道：「哪裏是兒戲，朕這不是來了麼。只是終究不是尋常百姓家，需得嫁吉服、出雙對，朕是皇帝，往後三宮六院，若是人人都讓朕穿一次吉服，往後一生，朕得結婚多次？六皇子遠嫁而來，也位不及皇夫，朕與你相敬如賓，今夜朕是主你是賓，有何不可。」

六皇子臉上漸漸又浮現出和悅來，彷彿方才的短暫不愉快本沒發生過。他意味深長地笑笑，星目落在沈嫻上，把的廓都描摹了一遍，道：「很難得，聽你一次正兒八經說這麼多。既然如此，我敬你，這杯酒，你喝否？」

沈嫻端起桌案上滿酒的酒杯，道：「六皇子相敬，朕豈有不喝之禮。」說罷，仰頭先干為敬。

至此，場面尷尬的氣氛才得以緩解。

六皇子亦飲了那杯酒，才走到沈嫻座下側旁落座。

群臣都紛紛落座就位，宴會開始。沈嫻垂眼間掃視眾臣，卻發現靠前的有一個位置始終空著。

不用問也知道，那是給蘇折準備的。他今夜不會來。

沈嫻想，這會兒他應該用過晚飯了，湯藥也不能落下，若是睡不著的話，阿羨就守在他床邊給他講故事。

也想回到那簡簡單單的房間里，不想參加這宮宴。

「皇上在想什麼呢？」六皇子瞇著眼問。

沈嫻冷淡的眼神睨向他。

他又道：「是不是在想蘇折？今晚你我婚宴的事，你沒告訴他？他若是知道，還不知會不會拖著自己的殘軀病來參加呢。」

沈嫻道：「你好像囂張得意慣了，這裏是大楚，並不是你夜梁。」

六皇子笑道：「我哪是囂張得意啊，後宮麼，爭風吃醋難免的。況且還是皇子這樣麗的子。」

怎想六皇子話音兒一落，就聽花園裏的太監在唱和道：「蘇大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