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當著人的面,也不好和王慧表現出過分親昵的關係,只是笑了笑,回道,「沒什麼,就是這個小員工好像和顧易凡有什麼矛盾,吵了幾句。」
「小矛盾?小員工?」王慧表怪異地重複了幾個字,「你跟我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兩人走到一無人的角落,王慧隨即上手,揪住副導演敞開的外套襟,近了他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你知道,上一個副導演馮坤出了什麼事,才忽然不見的嗎?」
「什麼事?」
「這個事啊,郭導是不允許我們在組裏瞎傳的,但是我跟你之間,就不需要瞞太多了,馮坤就是被剛剛那個你口中所謂的小員工害死的。」
「害死?」副導演一臉驚愕。
「你不是說,剛剛你出廁所的時候,被那個小員工撞見了嗎?要是想整頓公司里像咱們這樣的關係,咱倆都得完。」
副導演愣住了,有點不太明白。
「我認識好多年了,白小時,是咱們公司董事長的人。而且又是顧易凡的前友,不然你以為,有膽子跟顧易凡吵架?」
「是嗎?!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慧繼續循循善,「我能騙你?而且我們剛剛,好像也被顧清影發現了,這要是被檢舉揭發,我們還要不要在這裏混下去了?你的前途怎麼辦?」
副導演這時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小心翼翼問,「既然你這麼了解白小時,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借刀殺人。」王慧眼底閃過一憤恨,咬牙切齒地回。
「你意思是,借清影的手,對付一下白小時?然後讓清影替咱們背鍋?」
「是啊!怎麼,捨不得了?憐香惜玉了?」王慧隨即朝他犯了個白眼,半撒地反問道,「你就不怕像馮坤那樣,被白小時搞死?」
這個年輕的副導演,在王慧眼裏,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角罷了,不上不下的男人,只能作為往上爬的跳板。
就算最後這件事敗了,這個副導演被毀,也跟沒多大關係。
但是為了防止顧清影藉著廁所的事搞,必須搶在顧清影,告發搞劇組關係之前,先下手為強!
白小時回到辦公室,忽然反應過來,剛剛太生氣了,顧易凡的合同也忘記帶上來了。
看到一個同事站在別的同事面前吃零食聊天,想了想,問道,「Amy,你現在手頭上有事要做嗎?」
「沒有,今天的工作全做完了。」Amy回答,「怎麼了?」
「你是不是顧易凡的啊。」又問。
Amy眼神隨即一亮,點頭回,「是啊是啊!你怎麼知道?」
「我上次看到你桌子上了他的小海報,那我給你一件差好不好?有跟他接的機會。」白小時循循善,「我這裏還有幾大包甜辣味的鴨脖子,你不是吃嗎,也給你了!」
「要什麼鴨脖子呀!」Amy上客氣著,卻不控制接過白小時手上的零食,屁顛屁顛地問,「說吧,要去找他幹什麼?我為了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為了我是假,為了去見顧易凡才是真吧!」白小時笑瞇瞇朝勾了下手指頭,「你過來,我告訴你要做什麼。」
Amy乖乖跟進了辦公室,幾分鐘后,幹勁十足地往樓下錄音棚跑。
白小時原以為要折騰好一會兒,沒想到,十幾分鐘之後,Amy就神正常地跑了上來,把顧易凡的合同丟給了,「OK了,他說沒問題,已經簽了名字。」
不會吧?顧易凡竟然沒有故意刁難,沒有找合同里的茬嗎?
白小時愣了愣,隨即朝Amy笑,「多謝啦!明天請你吃午飯!」
心裏還是有點疑問,帶著合同上去,遞給了主管,「顧易凡說沒問題。」
「行,那沒事的話你就下班吧,不是說最近要期末考試嗎?回去好好看書,我這邊也沒什麼事,你先考完試再講。」
「謝謝主管。」
「哎,對了,你好像說是,這周會考完是吧?我這周周末要去城,跟一個大老闆談項合作,想帶著你一起,讓你學習一下。不介意周末加班吧?」
白小時就是想多學習一下這方面的經驗,主管終於願意帶出去長見識,簡直開心到要開出多花來。
隨即朝主管低了低頭,爽快地答應下來,「好!沒問題!」
第二天考完試,立刻給陳姨打電話,連打了兩個,沒人接。
是想問問白繼賢的,順便問下,陸友心們有沒有繼續傷害和磊磊。
但是陳姨不接電話,那就沒辦法了,只能著頭皮給白繼賢打。
白繼賢倒是很快就接了,「小時啊。」
「你從醫院回家了嗎?」聽白繼賢的聲音,不像是很虛弱的樣子,想了想,直接問他。
「還沒呢,剛辦出院手續,準備回去。」
「哦……」停頓了下,又有些彆扭地問,「我就是剛打陳姨電話沒接,在不在醫院啊?」
「不在了,前天跟我說,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說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了,這兩個月工資也不要了,我聽說還給磊磊辦了轉學手續,準備帶磊磊回老家去上學。」
其實,真當聽到陳姨回老家的消息,白小時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空了一下。
陳姨就這麼,連聲招呼都不打,不跟說,就走了?
這世上的,無論帶不帶緣關係,都脆弱到無話可說。
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不過如此而已。
沒說話,白繼賢又試探地問,「爺爺新請了一個阿姨,一起去爺爺家吃頓午飯好嗎?」
誰知道這個新請來的阿姨,會不會也想害?
白小時不想去,也沒心去。
「小時啊,醫生說,爺爺以後要帶著呼吸生活了,假如不做手,活不過半年了。」白繼聽起來,緒好像有點低落。
「做手呢?」咬了咬牙,問他。
「做手也不一定能功,失敗了連半年都活不了……」
白小時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裏面的主角,也是得了某種呼吸道癌,帶著呼吸度過了僅存的幾個月人生。
可憐的,看的時候幾乎從頭哭到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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