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時剛醒過來，就聽到手機震了兩下。

打開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訊。

「小時，我是南希姐，朔他昨晚回家了，妍兒也在，你要來一起吃午飯嗎？」

白小時看著這條短訊，忽然有一種，不太舒服的覺。

第二條是，「他吃完午飯就回軍區了，可能要早一點，十點半開飯，能來得及趕過來嗎？」

看完，白小時確定，厲南希是帶著一種，不太友好的緒，給發了這兩條短訊。

而且厲南朔昨晚回城，一無所知。

手機上沒有他的未接來電，他回來，竟然沒有告訴。

而是他的姐姐給發短訊，忽然讓過去吃飯。

厲南希其實就是客氣一下，或者說得嚴重一點，是要給一個下馬威的意思吧？

白小時不知道，為什麼厲南希對會有這麼大的見。

並且，厲南朔回來都沒告訴。

現在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別人。

他一個禮拜才回來第一次，竟然沒告訴？

坐在床上，一不盯著手機屏幕。

許久，給厲南希回了一條短訊，「南希姐，不好意思了，今天上午我要給大一學生上課，應該趕不及十點半過去，要不然下次吧？」

「好啊，那我就不預備你的飯菜了。」厲南希飛快地回。

白小時在床上又躺了會兒，翻來覆去，睡不著。

拿出明天要考試的資料，看了會兒，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在等，等厲南朔的電話。

哪怕是個敷衍的解釋也好，為什麼回來沒有告訴。

然而一直等到了十點多，他都沒有打一個電話過來。

起床，洗漱完，和宋煜一起下樓去吃飯。

回來的時候十一點多，他依舊沒有給打電話。

白小時有點惱火，假如看走了眼，厲南朔也是像顧易凡那樣的媽寶男，只能說白小時眼睛是瞎的，看男人沒眼。

如果家人讓他覺得左右為難的話，這個婚，不結也罷。

宋煜見一直盯著手機，魂不守舍的樣子，問，「，怎麼了？」

「宋煜，我問你，你有沒有覺得，南希姐有點不喜歡我。」白小時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認真地問他。

「我之前沒見過厲家大小姐，也不了解，所以……」宋煜有些為難地回道。

「走吧，去醫院看看小魚丸。」白小時心裏實在煩躁，沒繼續這個話題，起去收拾東西。

收拾包的時候，看到手上的鑽戒，想了下，摘了，放到了辦公桌上。

這東西太招搖了，而且，想再過幾天告訴陸梟這個消息。

因為怕他看出來自己緒不穩定，會找厲南朔麻煩。

去醫院的時候，陸梟恰好站在走廊盡頭煙。

看到了，走到他旁，問他，「我記得你好像不煙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偶爾而已，沒有煙癮。」陸梟笑著把煙丟在了地上，碾了幾下。

半天，又解釋了句，「心裏煩，就順手點了。」

「煩什麼？」白小時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輕聲問他。

「小不點兒的視網破壞那樣，幾乎沒有可能治好，移植眼球功概率太小了。騙我也難的。」

白小時著他，沒有吭聲。

其實當初心裏也明白，陸梟安喻菀的話，只是安而已，雖然不怎麼懂醫，但是眼球移植手有多困難，在書上看到過。

「醫生說還能有一點，他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想要看清東西，絕對不可能。等拆了紗布，你說要怎麼解釋？」

「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剛上初三。眼睛失明，對以後的人生影響有多大，我無法想像。」

白小時抿了抿，輕聲回道，「我們盡最大的努力去幫，能功那最好，不能功，再做打算，現在杞人憂天也沒用，不是嗎？」

「而且我們得慶幸的是，還好那只是一隻眼睛而已，而不是其它能致死的傷。」

「我這周一直在城，你和小魚丸需要我，我就過來幫忙。」

「好，你說得對。」陸梟勉強朝笑了笑，似乎是好了一些，「醫生說這兩天看會不會傷口染，假如沒有傷口染的危險，那就能出院了，兩周后帶來拆紗布。」

他說完，醞釀了一下，繼續道，「還有，我打算過幾天，帶去辦理轉校手續。」

「不是的錯，為什麼要轉校？」白小時忍不住反駁道。

「確實不是的錯，而且我知道月經還沒有結束，絕對不可能勾引老師，但是，你讓孩子在一個曾經到過那麼多傷害的地方繼續學習，難道不會造心理障礙嗎？」

白小時聽陸梟說著，忽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力。

哪怕救了喻菀，也無法替做到的事，有太多。

晚上白小時沒有回去，就在病房陪著喻菀睡覺，因為住的是單人病房，孩子一個人睡會害怕。

睡到一半，爬起來給喻菀蓋被子，發現蜷在被子裏，正在瑟瑟發抖。

心裏一沉，拉被子的手頓住了。

許久，在邊上躺了下來，隔著被子，手摟住了喻菀，「小魚丸，別害怕，有姐姐陪著你。以後也再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喻菀在被窩裏轉了個，靠近了，隔著被子模模糊糊地問，「姐姐，你實話告訴我，我的眼睛是不是治不好了？」

「不會，不會的，別瞎想啊，國治不好，那就去國外，總能找到辦法的……」

安了一會兒，喻菀終於平靜下來，似乎是睡著了。

白小時輕手輕腳鬆開了，起，在黑暗中獨自坐了好一會兒。

寧霜離開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也是這麼度過的。

睡不著，一個人在被窩裏發抖，哭。

第二天再若無其事起床，假裝自己很好，很堅強。

其實喻天衡有一句話罵罵得很對，自己的事都顧不來了，還管別人閑事？

再回到沙發上時，怎麼都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著窗外，日出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