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跟白小時，實在算不上有什麼。

而且白小時，對言尚打心底里的，有一點兒偏見，對他的家庭狀況，因為他媽是小三。

沒在表面上表現出對他的偏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更別提幫他忙。

還沒想好，是答應他還是不答應，言尚又是一條長長的短訊追了過來。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高一那時候，我們班上有個文藝委員，的，但我忘記什麼名字了，那時候給我寫過書小紙條，總是讓蘇蘇傳給我。

我喜歡的人是蘇蘇，但現在能不能請你，幫我撒個小謊？你就說，其實我喜歡的人是那個文藝委員，並不是因為想要多跟蘇蘇接，才沒有立刻拒絕那個文藝委員？

我這樣說，你能看得懂嗎？」

白小時幾乎是，立刻看懂了這條短訊的含義。

言尚高中三年，沒有對秦蘇蘇說過一句喜歡。

而在秦蘇蘇之前表白的那個文藝委員，實則是個心機婊。

知道秦蘇蘇喜歡言尚，故意有一次當著很多生的面，問秦蘇蘇，「蘇蘇，你喜歡言尚嗎？」

秦蘇蘇那時候的格，十分向，而且很自卑，所以再三考慮之下，搖頭說，「不喜歡。」

「那你幫我個忙唄，你坐在言尚前面，給他遞小紙條不會被老師發現，我喜歡他。」那個文藝委員這麼說道。

秦蘇蘇整整當了半年的包子，傳了半年的紙條。

包括之前，秦蘇蘇每天塞在言尚課桌里的牛，也被誤解是那個文藝委員塞的。

白小時因為這樁事，當時還諷刺了言尚幾句，那是在高中時期，跟言尚為數不多的幾次談之一。

到了此刻才明白，原來言尚不是故意跟那個文藝委員曖昧，而是早就喜歡上了秦蘇蘇，藉機跟有更多的接機會罷了。

抓著手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言尚。

「蘇蘇家出事兒了，但我沒法過去陪在邊，我也不想讓看見我現在的樣子，那樣會更加傷心，你就讓以為，我從沒喜歡過吧，行麼？」

「我真的很喜歡，但是，我陪不了了，我現在甚至都沒有力氣拔掉上著的管子，去邊，哪怕給一句安。」

白小時不知道，言尚這麼一個個涼薄的人，是怎麼有勇氣，在一個外人面前，表出這麼強烈的的。

六年多的，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嘆了口氣，除了心疼他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假如你同意，我手上這些年存了些積蓄，一共二十幾萬，待會兒就打你卡上，麻煩你轉給蘇蘇，等我走了之後，你再告訴，那是我的錢。」

白小時下不了口去拒絕。

思量了半天，給言尚回道，「我不知道我這麼做是不是對的，但你能信任我，我開心。」

剛發過去，忽然又看到宋煜的來電。

白小時愣了下，接了。

「之前裝在你手機上的追蹤定位，我這邊還沒刪，能知道你開機了。」宋煜不等白小時開口，先開口道。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疲憊，還有焦急，「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的行蹤泄出去，打完這個電話，我就會銷毀我手上的定位。」

「所以……你給我打這個電話，是因為什麼？」

宋煜頓了下，低聲回道，「我在秦蘇蘇老家這邊，就住在家鎮上的招待所里。」

「秦蘇蘇家出事兒了，妹妹自殺了，之前去參加藝考時，妹妹加了個騙子的聯繫方式，對方騙是藝校老師，騙走了五萬塊，妹妹留了封書，自殺了。」

秦甜甜，自殺了？！

白小時還記得秦甜甜那純真可的樣子，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打心底里的喜歡。

「秦蘇蘇三天前給你打電話，你沒接，現在鎮上辦理案子的已經定案了，對方詐騙有罪，但秦甜甜是自殺的，所以，不需要對方承擔責任。」

白小時聽著宋煜在電話里跟飛快地說著，腦子裏一片空白。

「當時是想讓你幫幫忙，看是否能有辦法，能讓那個騙子償命，你沒接電話，就打電話給我了，問我是否能聯繫得上你。」

「我知道你們那邊也出事了，所以我就先過來了，但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也沒辦法阻止這邊法院定案。」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是想你方便的時候，是否能安一下，雖然這兩天，緒已經穩定了一點兒。」

「我上帶著槍，今晚會啟程回城，在那個騙子正式獄之前，殺了他。除了你，我想不到能有人可以在最難過的時候陪著，你接到這個電話，聽到我說的話，我就能放心走了。」

白小時聽到殺人這個字眼，一下子清醒過來，大聲回道，「宋煜！你別衝！說不定我這裏找厲南朔問問，還能想到制裁那個騙子的辦法！殺人絕不是唯一的出路！」

「我流產了！我這幾天肯定沒辦法儘快趕到邊，蘇蘇腦子一筋，你必須得守在邊，以免做什麼傻事兒，到時候後悔可就都遲了！」

「但是那個騙子只需要坐牢三年！一條人命啊！這幾天法院就會下達對他的裁決，我現在不去殺了他，就晚了！」

宋煜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反正我這輩子是完了！」

白小時茫然無措之間，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頓了頓，低聲回道，「你可以選擇三年之後，等他出獄，再殺了他。」

「他在監獄里被折磨了三年，等他出來了再殺，難道不是更好嗎？」

知道這麼說是不對的，然而現在沒有辦法。

一出門，也許殺手就會盯上。

而且厲南朔現在等於是變相囚，設置了大門出門碼，連出門碼都不知道，沒法打開門。

宋煜那裏沉默了很久，才低聲回了幾個字，「你說得對。」

白小時鬆了口氣，掛了電話，正要繼續跟秦蘇蘇聯繫，卻看到言尚發來的信息，「你的銀行卡號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