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是過來找租房的,幫一個在這裏念書的親戚找合適的房子。」男人朝笑,「謝謝了。」
「不用謝。」白小時又鬆了口氣,覺自己,好像有點兒草木皆兵了。
這附近有兩個高等大學學府,不止是一個A國人在裏面學習,偶爾能在公共課上,看到有相同的人。
男人端著咖啡就出去了,白小時看他打著傘,走遠了。
剛要坐下休息,又進來了個穿著連帽衫的高大男子,服都被外面大雨淋了一片。
白小時看著他走到貨架前,掏出在口袋裏的一隻手,用左手,挑了一把雨傘。
然後返回到了門口收銀臺前,把雨傘遞給了白小時。
他帶著鴨舌帽,還戴了連帽衫上的帽子,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看不清楚長相。
「正好今天是雨傘打折的最後一天。」白小時接過雨傘,笑了笑道,「先生運氣真好,以後一定會繼續好運下去。」
刷了條形碼,又道,「十二塊三。」
說話的時候,瞟了眼男人一直在口袋裏的右手。
這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在這裏開了六七年了,從沒出過事。
見男人的右手要掏出來了,忽然朝他笑了笑,道,「送您一杯咖啡吧,天氣冷的。」
說完,轉去給他拿紙杯,倒咖啡。
不敢回頭,一隻手捂著自己的肚子,著自己繼續朝男人笑道,「先生看著年紀好像還不大,還在念書嗎?這麼晚了還不回去,家裏人肯定著急了。」
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說,只是想拖延時間,不敢回頭。
咖啡泡好了,又問,「要不要糖和?」
後的人沒有做聲,抬頭,過面前的玻璃倒影,看到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的腦袋。
「把收銀臺里的錢都拿出來,把你的包和手機給我!」男人在背後,低聲開口。
白小時鬆了手上的咖啡,把手舉過了頭頂,扭頭看了他一眼。
「快一點兒!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孕婦的份上,我直接殺了你!」男人用本地語言,裏飛快地罵罵咧咧。
白小時甚至聽不懂他的一些話,猶豫了幾秒,手去開收銀臺。
「先把你手機和包給我!聽不見嗎!」男人越發的焦躁,沖著白小時大聲吼了起來,「別想玩什麼花樣!」
白小時知道他是怕報警,沒吭聲,直接先把手機丟給了他。
「我家的鑰匙在包里,我能……」把包遞過去的同時,輕聲請求道。
「別廢話!」男子又是一聲吼。
命最重要,回不了家不要,找個開鎖匠就行了。
白小時不敢再多說什麼,直接把包扔給了對方。
外邊約傳來警笛聲,應該是巡夜的警察巡視到附近了。
男子越發焦躁起來,手就自己去抓櫃枱里的錢。
白小時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不讓對方到自己。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便利店大門傳來一聲劇烈的撞聲。
「趴下!!!」兩名警察飛快地沖了進來,用槍指向了正在抓錢的男子。
白小時心裏一驚,立刻飛快地蹲下,用椅子擋在了自己面前櫃枱深。
男子急之下,果然開了槍,連著幾發子彈打在了白小時面前的椅子上,彈殼飛濺。
白小時要是晚蹲下去一秒鐘,一定會被中。
聽見兩方激烈的火聲,聽見他們跑了出去,直到槍聲遠了,才敢從地上爬起來。
手機不見了,包不見了,收銀櫃里的大額鈔票,也都不見了。
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凌的一切,這才後知後覺要害怕。
差點就死了。
這是第二次,和死亡離得這麼近。
一個人在椅子上緩了會兒,哆嗦著手,拿起邊上公用電話,給老闆娘打電話。
「那你趕先回家,把店門關好就行,明早我和我先生去警察署去理下!你要是很害怕,那就來我家睡,好嗎?我讓我先生去店裏接你。」
白小時看了眼外面瓢潑的大雨,聽到了電話里傳來的孩子哭鬧的聲音。
猶豫了幾秒,低聲回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別人有別人家的事,而且,跟老闆家裏關係,也沒關係好到可以去家借宿的地步。
外國人一般都是直來直去的,不懂得虛偽的套路,聽白小時說不去,也就沒有勉強。
白小時拿了把店裏的傘,關了店門,在防雨棚底下站了很久。
大半夜的,去哪找開鎖匠?
沒地方去了。
一個人在冷風中站了會兒,撐傘,往自己租房的方向走去,在居民區,總好過在大街上站著。
說不定運氣好,房東也在家,能放進去。
一個人,順著長長的街道,慢慢往回走。
偶爾有車子經過邊,讓更害怕,就怕從車子上跳出幾個心懷不軌的人。
沒走多長的路,忽然覺得小腹有點兒約的痛,找了個街邊的長椅,也不管上面全是水,徑直坐了下去。
就在這時,忽然發現,在不遠,有輛車打著燈停在了路邊,車頂上的警燈一閃一閃的。
怪不得,路邊沒什麼路燈,卻覺得路亮的,警察一直跟在後呢。
盯著那個方向看了會兒,警車把遠燈調了近燈,朝靠近了一點,駕駛座上的警察打開窗探出頭,朝嚷嚷了兩句,「趕回去吧,我送你回去,不用害怕。」
起,朝警察微微鞠了一躬表示謝,然後繼續往回去的方向走。
這個國家,這個城市,第一次讓到了溫暖。
白小時轉過的瞬間,警車副駕駛座上的東方男人,朝手機里低聲說了句,「沒事了,沒傷。」
他手裏,還捧著白小時賣給他的那杯咖啡。
「還有,懷孕了,肚子很大,看著說也有七八個月的孕。」
電話那頭的厲南朔,沉默了許久,半晌,輕聲回了句,「知道了。」
七八個月,那肯定和陸梟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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