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時在床上修整了一天多,到第二天上午醒來的時候,臉就恢復了些許正常,也覺得上有點力氣了。
只是孩子出來得太早,水還沒出來。
思來想去,撥下了一個號碼。
「喂,哪位?」
白小時頓了下,輕聲開口道,「爺爺。我是小時。」
「小時?!」厲雲途那邊沉默了幾秒,驚喜道,「小時你還活著嗎?」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白小時在那場炸里死了,厲南朔也是前幾天才發現了端倪,才能尋跡找到白小時,還沒告訴厲雲途他們。
「爺爺還記得,當初答應我,要實現我三個願嗎?」白小時刻意忽略了厲雲途話語中的驚喜,輕聲反問道。
「我現在,就有一個願,希爺爺能幫我實現。」
「你說!你說!」厲雲途激到幾乎語無倫次。
「不要讓厲南朔再找到我,兩年之後,我回國自然會見他,但是現在,我不想見到他。」一字一句,清晰道。
厲雲途十分不解,「但是你還活著,南朔就不可能和妍兒訂婚了啊!為什麼不讓他見你?」
「我還有自己想做的事。」白小時嘆了口氣,輕聲回道,「他想和江小姐結婚,沒問題的,反正只要一個人簽了離婚協議,一年之後自生效離婚。」
「他以為你不在了,我們都以為你不在了……」厲雲途隨即解釋道。
白小時不等他說完,打斷了他的話,「爺爺,你說過,不問緣由,就會答應我的三個要求,我第一個要求,就是讓厲南朔離我遠遠的,不要找到我。」
既然厲南朔已經決定和江妍兒訂婚,那麼就不該為他們兩人之間的阻礙。
兩年多的時間,足夠充分了,能讓厲南朔抉擇出一個他想要的結果。
而且,有要做的事,來H國進修學業,是第一想要完的事。
厲南朔也不能為放棄止步不前的理由。
兩天後,厲南朔辦完手上的事,再回醫院來找白小時,已經不見了的蹤影。
去做研究生的學校找,院長說退學了。
他不過回國找江妍兒談好了暫停訂婚的事,再回來,又丟了白小時。
冒冒五個多月的時候,第一次發出了類似「媽咪」的發音。
白小時正在廚房裏給他泡,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愣了下,扭頭看坐在嬰兒床上的冒冒。
心裏不一陣狂喜,轉跑到冒冒跟前,著他的小臉,問,「冒冒,你剛才媽咪什麼?再一遍?」
「媽咪……」冒冒見白小時開心,小小的他不知道白小時為什麼開心。
但他知道白小時是因為他剛才發出的音而開心,朝咧著沒長牙的,又發出了一聲萌萌的小音,「媽咪……」
白小時差點哭了出來,一把將冒冒萌的小,抱了起來。
兒子很聰明吶,五個多月就說話,智商實在不低。
冒冒第二個會說的詞,是「爸爸」。
白小時正在電腦前打論文,忽然聽到坐在毯子上玩的冒冒,忽然冒出這麼一個詞來。
H國對爸爸的發音,是趴趴,而冒冒說出口的,是模模糊糊的「爸爸」兩個字。
白小時停下了手裏的工作,坐到了冒冒邊,看到他一個人玩著地上的照片,指著陸梟的照片,又朝笑,獻寶一般,又說了一遍,「爸爸!」
「誰說他是你爸爸?」白小時有些無奈,「是不是他上次來教你的?」
白小時有時候在學校上課,回來會看到陸梟坐在地毯上陪冒冒玩。
厲雲途替請來的一個阿姨,就會默默離開,等到陸梟走了,再回來繼續照顧白小時和冒冒。
敢打包票,一定是陸梟自己教冒冒說了「爸爸」這兩個字。
冒冒九個月,還是聽不太懂白小時為什麼說他錯了,只是固執地指著照片上的陸梟,又了一遍,「爸爸。」
白小時忍不住噘著,輕聲罵了他一句,「小笨蛋!」
然後把他抱在了懷裏,從相冊里,出一張藏在最底下的照片,指著那個穿軍裝的影,聲教他,「這個才是爸爸。」
然後低頭,吻了兩下渾散發著香味兒的冒冒。
冒冒好像有點兒生氣了,在懷裏扭了幾下,爬到陸梟的照片旁邊,抓起照片,很兇地說了句,「爸爸!」
「這個才是爸爸。」白小時拿走了他手上陸梟的照片,把厲南朔的照片,塞進了冒冒手裏。
冒冒忽然有些,茫然無措的樣子,小扇子一般的眼睫,忽閃忽閃閃了兩下。
他沒見過厲南朔,不知道為什麼要厲南朔爸爸。
然後忽然往下掉金豆豆,爬到白小時邊,要去搶陸梟的照片。
白小時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把他抱在了懷裏,跟他講道理,「陸梟是伯伯,不是爸爸,他對你再好,也只能是伯伯。」
白小時如此這般,在冒冒面前講了幾次道理,冒冒第三個會說的詞,竟然是陸梟。
只不過還是要跟白小時爭辯,指著陸梟的照片,爸爸。
一個月後,自己就會組詞了,陸梟來看他們的時候,冒冒興地朝他懷裏撲,大聲地了聲,「陸爸爸!」
「你兒子了。」陸梟詫異地揚了下眉頭,朝白小時驚訝道,「他竟然知道我姓什麼?!」
「嗯。」白小時有點心虛地打了個圓糊過去。
「陸爸爸也好的。」陸梟抱著冒冒,走到了白小時邊,看著在電腦上寫論文。
他安靜地坐在邊,冒冒在他懷裏,安靜地玩著陸梟的角,過落地窗,灑在三人上。
很溫馨,但白小時卻有些不自在。
心不在焉地上網查了會兒資料,陸梟忽然湊了過來,很近的距離。
白小時剛要往邊上閃躲,陸梟手,指了下論文里的一,「這邊有句式錯誤。」
「哦……」白小時瞄了一眼,發現自己確實寫錯了。
冒冒忽然要往白小時上,然後小腦袋,直往前拱來拱去的。
白小時知道兒子了,但陸梟在,沒法餵。
「剛剛阿姨不是給你泡了嗎?在你的小桌子上,自己去拿。」白小時一把把冒冒提了起來,嚴肅道,「你都十個月了,自己的事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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