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時扭頭看了眼厲南朔。

他面無表著，眼底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白小時沒做掙扎，看著陸梟拖著行李箱出了前院，走了。

「你沒覺得自己很過分？」白小時緩了幾秒，轉繼續開門，一邊低聲道。

「沒覺得。」厲南朔想也不想地回，「經常換門鎖，對你的安全只有好。」

白小時做了個深呼吸，勉強出一笑來，扭頭盯著他，「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陸梟訂了今天的機票過來，你能查到我的行蹤，別人的能查不到嗎？」

什麼時候換鎖不好，偏偏要今天換。

「反正我說我查不到他的行蹤，你也不會信。」厲南朔若無其事地回。

「你在跟我開玩笑？」白小時忍不住微微皺起了眉，「以你的勢力，在你的轄區，只要你想得到一個人的信息，有誰你是查不到的？」

「還記得程久川嗎？」厲南朔撐著門，沒讓白小時開門，低聲問。

「程久川那是另當別論，他是間諜，他背後有一勢力在幫著他，你怎麼能把陸梟和他相比？」白小時有些煩躁了。

厲南朔忍不住，忽然一聲冷笑。

果然，白小時雖然是讓陸梟走，但心裏還是向著陸梟的。

有時他也想，自己的觀察力能遲鈍一些，不能從白小時的言行中察覺出在想什麼，但沒有辦法，他就是能看得出。

果然多個冒冒，就不一樣了。

「你今天也出去住吧，別住我家了，在孩子面前有緒，會影響他。」白小時聽著他的冷笑，更是煩躁，隨口低聲回道。

厲南朔盯著看了會兒，沉默許久，憋住了心裏的那火。

「走吧，冒冒還等著我哄他睡覺呢。」白小時低聲又催促了一句。

「嗯。」厲南朔鬆開了著門的手。

收回手的瞬間，卻又道，「你離開國太長時間了，不知道這幾年都發生了什麼。很多事，已經變了，包括陸梟。」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現在覺得，陸梟和程久川，也差不多了。你覺得自己真了解他嗎？陸梟對你誠實嗎？」厲南朔朝撇了下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但是算了吧，你就當我是，今天故意整了他，反正我確實看他不爽的。」

說完，轉就走。

「厲南朔！」白小時目追隨著他，在他出去的瞬間，忍不住了他一聲。

「？」格蕾聽到門外的靜，開了門，了聲白小時。

白小時看到懷裏抱著的冒冒，看到冒冒睜著迷迷瞪瞪的眼睛，疑地看著，迅速調整了臉上的表，手抱住了冒冒，強歡笑道，「媽咪回來了，走，咱們睡覺去。」

抱著冒冒進屋，關門前，又看了眼門外，一個人也沒有了，厲南朔真的走了。

以以前對厲南朔的了解，他肯定是故意在陸梟來之前換了門鎖。

但以他剛才的表現，好像，確實是誤解了什麼。

把冒冒放在自己床里側，幫他蓋上了小被子，輕輕拍著他，哄他睡覺，「冒冒以後要學會自己睡覺覺好不好？」

「為什麼，媽咪？」冒冒疑地問。

「因為你都好大了，別的小朋友一歲半，都不需要哄的。」白小時面不改地撒謊。

「詹姆斯。」冒冒認真地想了下，回道，「他，要抱抱。」

詹姆斯是對門家最小的小孩，比冒冒大幾個月，確實有點兒寶貝。

一個被家裏所有親戚寵得到了馬上兩歲了還走路不穩，一個一歲多就已經健步如飛。

冒冒的待遇和詹姆斯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白小時這麼一想，忽然覺得，有點兒虧欠自己的兒子。

但已經考慮到了回國之後的問題，需要工作，那麼冒冒，就只能提早放進學前班。

上了學前班，冒冒就得自己在學校睡午覺。

冒冒很乖，不抄尿不也不怎麼尿床，現在正在學著自己穿鞋，雖然一百次有九十九次穿得不對，也在學著自己用勺子吃飯，雖然掉在地上的，比吃進裏的多。

白小時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越是心疼冒冒。

「媽咪超你的。」低頭，吻了下冒冒的胖乎乎的小臉蛋，聲道。

「那，睡覺，要抱抱。」冒冒隨即和討價還價。

「好，那說好了，媽咪再哄你幾個月，到下一個下雪天之前，你得學會媽咪不在的時候，也得自己乖乖睡覺。」白小時點頭回道。

冒冒聽到說下雪，本來帶著點兒困意的一雙眼睛，瞬間亮了下。

白小時覺得有些事，真是有點兒神奇的。

比如冒冒喜歡下雪天，比如他這雙和厲南朔很像的眼睛，有時候眼睛裏像是住進了星辰。

「好啦，睡覺了。」白小時躺在了冒冒邊，手輕輕了下他的小臉蛋，「媽咪跟你一起睡。」

白小時早上起來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在說話。

打開門一看，厲南朔站在客廳的窗戶前，正在跟誰打電話。

格蕾在廚房裏做早飯。

想了下，先回洗手間洗漱。

出來的時候，才看到桌上花瓶里，換上了一大束新鮮的花，旁邊擺著一隻心包裝過的紫紙盒。

著吹過的半乾的頭髮，朝坐在一旁的厲南朔低聲道，「早啊。」

厲南朔似乎在發郵件，頭也沒抬，淡淡回了一個字，「早。」

「厲先生今天什麼安排？」白小時放下頭髮的布，拉開一張椅子坐下了，吃早飯。

厲南朔沒回，做完了手上的事，才抬眸看了一眼。

忽然起，走到了白小時後。

白小時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微微側頭，只覺得厲南朔的手，抓起了垂在鎖骨旁的一小簇頭髮，幫順到了後面，然後輕輕抓了一把，攏在手心裏。

「你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厲南朔在後，輕聲問。

「什麼日子？」白小時只覺得丈二不著頭腦，也不想腦子去想問題。

昨晚寫論文，一直寫到凌晨兩點多，到現在還頭昏腦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