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厲朝歌放下早上趕著打出來的文件的時候，才發現，景卿面前已經放著一份了。

他們部門的部門副經理，坐在景卿旁邊，朝使了個眼，示意可以不用的了。

厲朝歌愣了下。

所以昨天晚上，景卿是耍著玩兒呢？

雖然這一瞬間，很生氣，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眼下的會議。

努力咽下了這口氣，又默默將自己的那份文件，放到了最下面。

作為一個隨行的小員工，是沒有資格有位置的。

而對方不知道厲朝歌的份，自然更加不可能給安排座位。

厲朝歌站了整整一早上，靠近十二點的時候，會議結束，的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景卿顯然也還在因為昨晚的事，在生氣，沒有多看一眼。

會議結束的時候，他起，走到對方公司老總跟前，又輕聲討論了幾句別的事。

厲朝歌一個人默默地，在後面收拾桌上的材料合同。

一邊瞪了景卿幾眼，裏小聲嘀咕道，「真是小氣！」

而且更應該生氣的難道不是嗎？

簡直是個被景卿騙得團團轉的傻子！

抱著收拾好的東西，走到景卿後，等他和對方公司老總談好事。

兩人的談話顯然已經到了最後了，對方老總忽然朝景卿笑了笑，道，「其實有件很私人的事，我個人是很好奇。」

「但問無妨。」景卿淡淡回道。

「您有老婆嗎？」對方冷不丁地，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景卿頓了下，低聲回道，「有。」

景卿什麼時候有老婆的？怎麼不知道？所以他跟喬如如是要結婚了？

厲朝歌在他後，忍不住無聲地冷笑了起來。

那他可真是不要臉到極點了！昨晚還能抱著親！

對方老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那您有孩子嗎？」

景卿掃了一眼旁邊的厲朝歌，頓了下，繼續回道，「有。」

「我就說啊，臉上這肯定是家裏人給摳的！」對方老總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建議以後提醒一下尊夫人，雖然您的形象是很加分不錯，但是臉傷這樣，和客戶談事，終究是不好的嘛！」

「是，您是前輩，提醒得很對。」景卿點了點頭，面如常地回道。

「……」

厲朝歌看著說笑的兩人，一時之間，尷尬到恨不得找條地鑽進去。

兩人一邊說著其它事，一邊繼續往外走。

對方老總，將他們送到了電梯口，才停了下來。

同行的兩個盛世公司的同事，去他們其它部門談雜事去了，只有景卿和厲朝歌兩人，要先走。

景卿先進了電梯，朝外面的厲朝歌冷冷道，「愣著做什麼？」

厲朝歌寧願跟著別人一起走，也不想和景卿同行。

咬著牙，微微低著頭，著自己，跟他一起進了電梯里。

「合作很愉快，書也很可，期待再一次合作。」對方老總，笑著朝景卿和厲朝歌揮了揮手。

電梯合上的瞬間，厲朝歌臉上的假笑，便堆不住了。

靠著電梯的壁，掉了一隻高跟鞋，低頭，微微皺著眉頭，看了眼自己通紅髮虛的腳。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景卿在後，看著的背影，冷淡地開口道。

「我也沒說什麼。」厲朝歌頭都沒回，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一句。

他讓改了一晚上的東西，一個字都沒用，耍是一回事，能力不足，也是一方面原因。

景卿要讓難堪，偏不屈服示弱。

就是這樣的脾氣，景卿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大不了，真干不下去的話，就換家公司，跳槽唄！

「厲朝歌，假如後悔了，就不要。」景卿忍不住皺眉。

厲朝歌沒有說話。

其實說真的，這輩子最後悔的事，便是在十幾年前，救了景卿。

當時就該讓他出去，讓他死在追殺他的人手上，或者被雨淋得失過多或者怎樣，都與無關。

也好過現在。

電梯停在了一樓，厲朝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將手裏做的那份文件，狠狠丟到了碎紙桶里，毫沒有猶豫。

其實想丟進去的是景卿。

一個人，開車回到了盛世公司車庫，在車上坐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彆扭什麼，反正，現在，心裏就是不爽到了極點，想殺人。

甚至有點兒，不想在盛世公司幹下去了，想辭職。

然而想著剛才景卿的那句冷嘲熱諷，假如現在走了，未免是有點兒太沒尊嚴太沒骨氣。

將頭抵在方向盤上，一個人在車上默默坐著。

忽然，旁邊忽然有人敲了下的車窗。

嚇了一跳，回頭向車窗外。

景卿站在外面，看著，又敲了下的窗戶。

厲朝歌和他對視了幾秒，默默調整了幾下呼吸，隨後將自己車窗，開了一條幾厘米的。

「午休私人時間，總裁有何貴幹？」

「就是提醒你一聲，以後出去開會，你是司機，再有像剛才那種行為，把老闆一個人丟在外面，扣工資。」

厲朝歌抓著方向盤的手，又扣了幾分。

剛才還因為把他摳得一臉傷，心裏有些愧疚來著，但是現在，只剩下生氣，那一點點愧疚都然無存。

「知道了，總裁還有何賜教？」瞇著眼睛，朝他出了一個假笑，回道。

「還有，下車，吃午飯。」景卿朝面無表道。

勞資吃不吃午飯要你管！

厲朝歌很想這麼罵他。

然而還是憋住了，笑著回道，「不用你管。」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關上了車窗。

景卿是真覺得，這丫頭，簡直蠢到無可救藥！

厲家所有不好的基因都讓佔盡了嗎？

剛才，難道沒聽出來，他說自己有老婆孩子是玩笑話？他說自己有孩子的時候，還朝看了一眼，竟然毫不明白！

「我再說最後一遍厲朝歌，立刻滾下車吃飯！」他微微皺著眉頭，朝車的沉聲警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