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悅之中的瑞王，本不曾發現一個影從花家門外快速掠過。

主城外一側偏僻的小路上。

煊跪在地上，將剛剛自己的所見如數重復了一遍。

因為擔心殿下，他跟五殿下先行回來了一步，其他人則是由林奕保護著還在路上。

百里翎羽都是聽得震驚了，“瑞王那老不死的，還要不要一點臉了？”

欺負婦孺病殘這種事也虧得他能干出來！

百里鳴蹙著眉。

既瑞王敢私自去花家鬧事，就證明皇宮那邊是阿遙贏了。

若非如此，愉貴妃那邊也不會狗急跳墻。

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人皮面，百里鳴輕輕覆在了臉上。

煊眼看著面前的殿下如同換了一個人似的，并沒有任何的驚訝。

這是紀院判特意給殿下做的，只是殿下一直沒地方用到而已。

百里翎羽，“……”

莫名就是好羨慕。

“煊你去接阿遙回花家，切記不要驚花將軍，老人家折騰久了不得這個。”

語落，人都是已經消失在了馬背上。

聽令的煊起就是也要往城里飛，卻是被百里翎羽一把按住了肩膀。

“如此激人心的事哪里用得著你，我去。”

語落，人也是朝著城門的方向飛了去。

煊不放心地喊著，“五殿下，您的臉……”

百里翎羽完全不在意，“放心，本殿下自有辦法。”

煊，“……”

能放心才就是怪了。

花家的院子里。

滿是滿是刀傷的凝添憑著最后一的力氣，趴在了凝涵的上。

瑞王忽然起，從邊侍衛的腰上出長刀，直接朝著凝添揮舞了去。

“嗖——！”

踏雪從屋子里飛竄了出來，一口咬在了瑞王的上。

鋒利的牙齒深進瑞王的皮之中，疼得瑞王險些沒背過氣去。

瑞王慘一聲，舉起手中的長刀就是砍向了踏雪。

踏雪的后背被劃開了道長長的口子，鮮將渾雪白的皮都是染了個通紅。

凝涵撕心裂肺地哭喊著，“踏雪——！”

被瑞王一腳踢飛的踏雪，連梗咽都沒來得及，就是重重撞在了遠的墻壁上。

瑞王捂住自己的胳膊，慶幸自己將府里的侍衛都是給帶了出來。

沒想到落敗的花家竟還藏著兩個如此能打的奴才，若不是他人多，只怕現在那倒在泊里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屋子里，被外面聲音驚醒的陶玉賢在花月憐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眼就是院子里的一片狼藉，還有那一個個傷重的下人……

如此明顯的一切已無需再明說了。

花月憐驚得渾一抖，反倒是陶玉賢反握住了的手。

瑞王看著花月憐和陶玉賢哼笑著道，“花家老夫人和范家，哦不對……”

瑞王頓了頓，眼神就更是嘲弄，“應該說是花家長小姐似乎還不知道，你們的好兒好外孫兒，竟是膽大包天的敢一人去宮，所以本王現在這般，也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花月憐聽著這話都是要被嚇死了。

知道月牙此番回來絕對不會坐視不理，可萬沒想到竟是去宮了。

瑞王樂得盯著花月憐那張臉，只等著出驚慌無助的可憐相。

結果……

卻是等來了陶玉賢滿目威嚴的冰冷，“花家生死未定，小清遙不過是想要為了花家尋一個說法何錯之有！”

瑞王沒想到到了現在，陶玉賢竟還如此氣，“帶著百口棺材堵在宮門前，此舉本就是在藐視皇權，在宮！”

陶玉賢卻面不改地又道，“百口棺材不過是為了給親人送行又有和錯！”

瑞王，“……”

該死的花家人，簡直一個比一個難纏！

“不管你們花家再是如何的強詞奪理，范清遙宮已是不爭的事實，如今皇上大發雷霆下旨立馬賜死花耀庭，以儆效尤！”

瑞王冷冷地瞪著花家唯獨還能夠站著的兩個人。

花月憐聽說父親出事都是懵了，一下子就是癱坐在了地上，腦袋都是空白了。

瑞王上前一步，垂著的雙眼里閃爍著算計至深也是險至狠的芒，“花耀庭死了，花家那些在慎刑司的男丁也無一例外一個都是跑不了的，你們與其有空在這里跟本王浪費口舌，倒是不如該想想如何救人才是。”

瑞王的話，像是一記記的重錘砸在花月憐的心口上。

疼的不過氣。

如果花家所有的男丁真的全都……

那花家就真的完了。

就算花家人當真能夠原諒月牙兒的一時沖，月牙兒以后又是該如何做人？

那滿城的輿論是非，就算是都會把月牙兒給死的。

所以已經徹底陷絕的花月憐在聽聞瑞王說可以救的時候，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就是沖下了臺階，一把抓住了瑞王的手臂，“真的可以救？”

瑞王哼了哼，“救當然是可以的，就要看你們花家人敢不敢了。”

花月憐想都是沒想的就是點頭道，“敢，敢，只要能救下父親，我什麼都愿意。”

瑞王盯著面前的花月憐，猶如一只已經張開盆大口的毒蛇，就是連一雙眼睛都是淬著毒。

“既花家死人就可以平息盛怒，你們花家倒是可以一命換命的，反正你們現在這府里面剩下的不過都是下堂的東西，就算是能逃過一劫也不過是如螻蟻一般的活著。”

他緩緩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個掌大小的小瓷瓶。

“只要你們愿意喝下這瓶子里的東西，本王倒是愿意為你們如實稟明給皇上的，皇上仁慈，定會免了花耀庭的死罪才是。”

瑞王的話句句刺耳，可走投無路的花月憐已經無法顧忌了。

懇求地抓著瑞王的袖子道，“既然如此要我的命就是了，還求我死后瑞王爺進宮與皇上說明，免除了我父親的死罪！”

的命不值錢的，若是能換取父親的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如此，花家才會還有希！

而的月牙兒……

也不會變被所有人輿論的罪人！

死意已決，手就是要去拿那個白的瓷瓶。

瑞王卻是一腳將踹開，切滿眼諷刺，毫無遮掩地笑著，“婦人之見當真愚不可及，你的賤命值幾個錢，憑你還不配讓皇上對你們花家留！”

花月憐一愣，就是見瑞王又是看向了陶玉賢的方向。

那無恥的笑容，狠的聲音則是又再次響起，“若是連同陶家醫的命一并算上，那就足夠了。”

花月憐順勢瞪大了眼睛，瘋了似的搖著頭，“不可以，不可以，要我的命，我把我的命給你，只求瑞王放過我的母親，求求您了……”

瑞王冷漠地看著，完全不為所。

皇上忌憚花家，不但因為花耀庭戰功赫赫，更是因為還有陶家醫的輔佐。

同樣的，愉貴妃自然也是因此而顧慮的。

如今花耀庭被判永世不得回主城，花家若是再沒了陶家醫……

如此，就算花家男丁得以保全，也是再難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了。

所以，陶玉賢這條命他要定了！

正想著，就見陶玉賢一步一穩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瑞王還真是好深的算計。”直直地看著瑞王，那雙經歷過病魔的洗禮雙眼，依舊難掩其的銳利和。

瑞王被看得心中一陣發。

似他心里所想的一切，在那雙眼睛里都是完全無遁形的。

下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瑞王才笑著道，“本王也是為了花家考慮。”

花月憐轉撲在母親邊，拉著母親那滿是皺紋的手，瘋了似的搖著頭，“用我的命，我的命就好，母親不要，兒求求您好好活下去，求求您……”

陶玉賢看著面前淚流不止的兒，反倒是出了一笑容的，“母親老了，就算是再活又能茍延殘幾年？倒是不如在那條路上跟你做個伴。”

再者，此番瑞王敢來鬧上門取命，就是擺明了宮里有人已經容不下花家了。

就算那個人不是皇上，怕也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現在風雨飄搖的花家，不過是砧板上的魚罷了。

若是的命當真可以平息了這場禍事，倒是覺得這是值得的。

如此，陶玉賢連猶豫都沒有的就是接過了瑞王手中的小瓷瓶。

瑞王眼睜睜地看著打開，又是將那藥瓶舉起，再是……

“瑞王爺還真是好大的威啊。”一個聲音，忽響起在了不遠。

瑞王回頭，就看見帶著人皮面的百里鳴，正緩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