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重回東宮了太子,你了我的太子妃。
「可是你死了……連最后一面也不愿意見我……」
聽到這話,我如遭雷擊,前世種種紛紛襲上心頭。
我冷冷地看著他:「那你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
他似乎沒見我這麼可怕的模樣,晃了晃腦袋下意識地往后退。
我步步近,湊在他耳邊,用只有我們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是你的側妃,你青梅竹馬的心上人江嫣,在我的食下毒,一點點將我毒死的。
「哦,對了,我死的那天,正是你們的孩子出生的時候。」
說罷,我笑了起來。
「呵呵呵……」
沈故淵下意識地來拽我的袖子:「阿虞……」
我一把推開了他:「別我!
「從前只當你什麼都不知道,想著你孤苦無依,留你在這,給你一口飯吃。
「既然現在你全都知道了,應該知曉,以我的子,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沈故淵看著我,還想再說什麼,但我已經轉進了屋子里,「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沈故淵追著過來,在門外拍門。
「阿虞!你聽我解釋!
「我……我并不知的。」
我冷笑:「解釋什麼?解釋你沒有負薄幸,解釋你沒有上別人,解釋你沒有跟別的人生孩子嗎?
「你別解釋,我不會聽的,你馬上離開這!」
沈故淵咬著牙:「難道我這半年在這付出的心思,你都看不見嗎?
「你要我怎麼證明,才肯信我?」
我:「我一個字都不會信的!」
門外靜默了半晌,沈故淵的聲音才傳來。
「阿虞,我會讓你相信的!」
38
我雖沒開門,但趴在門上朝外看他。
心說,他要怎麼讓我相信?
就聽謝澄在外頭喊:「娘子,你和這小子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你們倆是不是鬧掰了,那是不是能嫁給我了?」
我也推了他一把:「你也走!
「男人什麼的,煩死了!」
我以為沈故淵的子,定會再做糾纏。
沒想
到,沈故淵沒來,倒把裴赟給等來了。
裴垣急急忙忙地跑來。
「喬姐姐,喬姐姐,不好了!我二哥回來了!」
我正氣頭上呢,聽說裴赟回來了,頓時氣不打一來。
「拿了老娘這麼多銀子,不是說去京城求學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裴垣聞言有些發愣:「什麼銀子?」
我意識到自己說了,立刻糊弄過去。
「沒什麼,你二哥不是去京城了嗎?這麼快回來干嗎呀?」
裴垣道:「我二哥回來了,還帶了個人,可擺架子了,說是什麼公主,還要我嫂子給下跪!
「我二哥不護著嫂子,還幫著那個人!」
我一聽,頓時炸了。
「什麼?裴赟他怎麼敢的?」
看了一眼四下,瞧見一把掃帚,立刻抄了起來,朝著梁青青的豆腐鋪子殺了過去。
這會兒,豆腐鋪外頭圍滿了看熱鬧的。
一輛四乘馬車停在店外頭,裴赟正扶著一個打扮華貴的子,對著梁青青趾高氣揚地說話。
「你就是裴赟的嫂子?什麼豆腐西施,在本宮看來,不過是鄉野村婦罷了!
「見了本宮,也不下跪,一點規矩也沒有!」
自稱本宮,想必就是那位,招裴赟為婿的榮安公主了?
梁青青看著眼前的裴赟,臉慘白,咬,幾乎失去。
看得出來,雖說往后不會和裴赟有瓜葛,但心里還是惦記著他的。
這會兒看到裴赟出去小半年,就帶了個人回來,心里滋味定是不好。
一旁的裴赟,聽到榮安公主的話,朝著梁青青使眼。
「嫂子,這位是榮安公主,陛下和貴妃娘娘的掌上明珠!
「還不快磕頭行禮?」
梁青青的目,落在裴赟扶著榮安公主的手上,目直直地盯著他:「你和這位榮安公主,是什麼關系?」
裴赟臉冷下來:「嫂子!你僭越了!」
榮安公主嗤笑一聲:「本宮和裴赟是什麼關系,得到你一個鄉野村婦來過問嗎?」
我當即抄著掃帚沖了出去。
「長嫂如母,當初裴家大郎戰死沙場,是青青撐起裴家,靠著賣豆腐,為公婆送終,供兩個小叔子讀書!
「裴赟,你就是這樣報答如自己母親一般的嫂子的嗎?」
裴赟看到我,臉有些不好看。
「喬虞!你在這搬弄是非!
「若不是你,我又怎麼會背井離鄉,離開朔北去了京城?
「你給的那些錢,在京城連個好一點的店都住不了!」
梁青青聞言愣了一下,轉頭看我:「阿虞,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青,我……」
我開口想解釋,梁青青卻轉跑了。
沒空和裴赟計較,我徑直追了上去。
39
直追到城外,梁青青才被我抓住。
「青青,你聽我解釋!
「我給他錢,讓他去京城,是不想讓他再招惹你!
「裴赟這人心不正,你和他在一起,會害了自己的!」
梁青青撲進我懷里,哭了起來。
「阿虞,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我的心好痛,就好像空了一塊。
「我十六歲就嫁進裴家,那時候二郎才十四歲,三郎才六歲……」
我一聽,又是一個男人委屈自己的,頓時氣不打一來。
「男人,都是在需要咱們人的時候,千好萬好,用不著了,攀上高枝兒了,就一腳踹開,還嫌咱們低賤!」
手上的掃帚,因為太過使勁兒,竹竿子直接被我碎了!
梁青青原本哭唧唧的,看到我比還生氣,頓時嚇得不哭了。
有些困地看著我:「阿虞啊,二郎他固然有不是,但他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嗎?你這麼激做什麼?」
我一時語塞。
我能說我同嗎?
只得辯解道:「你我是最好的姐妹,當年我剛到朔北,快死的時候,是你給了我一碗豆花喝!
「我喬虞,永遠銘記你這份恩!
「那裴赟忘恩負義,我比你還生氣!
「不行,我現在就去宰了那個負心漢,給你出出氣!」
梁青青聞言,頓時抱住了我。
「阿虞,使不得!
「二郎他這次回來,攀上了榮安公主,不知道和他是什麼關系。
「你要是打了他,那公主怪罪下來怎麼辦?」
梁青青這話,倒是提醒了我。
前世,裴赟是了榮安公主的駙馬。
但那是在三年后,沈故淵回到京城,他高中了狀元之后。
如今他不過是個秀才功名,沒有那狀元郎的份加持,皇帝會讓自
己的兒嫁給這樣一個窮書生?
更何況,榮安公主一個金枝玉葉,好好的,怎麼會跑到朔北來?
腦子里一閃而過當日謝澄和沈故淵的對話。
「聽說盛王在打獵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了。
「左落了殘疾,了跛子,恐怕當不了儲君。」
難不,這榮安公主,是來找沈故淵的?
沈故淵真有機會回京城了?
我這半年,可沒使喚他,還給他臉看。
他重新當上太子,不會打擊報復我吧?
這樣想著,我決定先下手為強,務必在榮安公主找到沈故淵之前找到他。
好在朔北城就這麼大,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沈故淵去哪兒了。
沒想到他從我這走了,竟然跟謝澄走了。
我找到將軍府門口,看門的守軍把我攔下了。
「什麼人!膽敢私闖將軍府,不要命了?」
我正要解釋,一名參將從里頭出來了,見是我,立刻賠笑道:「哎呀!這不是喬掌柜嗎?
「我是李參將,經常來你們食鋪吃飯的,你記得嗎?」
我連忙點頭:「記得,常客嘛!」
李參將聽我這麼說,更高興了。
「喬掌柜怎麼到我們將軍府來了?」
他這話可是把我給問住了。
我怎麼說?難道說我是來找廢太子沈故淵的?
沒想到那李參將還怪會腦補的。
「哦!我知道了,你是來找我們將軍的是不是?
「喬掌柜快進來!將軍去大營了還沒回來,您在花廳坐著等一會兒,末將馬上派人去請將軍回來!」
40
這李參將,人還怪熱的。
沈故淵聽說進了將軍府,我總得進去了再說。
有人不敢多說什麼,跟著李參將進了花廳。
謝澄戍邊多年,沒帶家眷,將軍府只有一個主子,除了一些重要的地方,沒什麼伺候得下人。
我在花廳坐了半天,也沒什麼人搭理我。
正打算起來四轉轉,一轉頭,便被人拽到了屏風后面。
我吃痛想喊,抬眼看清了眼前的人,又把話吞了回去。
沈故淵瞪著我,眼睛黑沉的。
「喬虞,孤前腳剛走,你后腳就來找謝澄了?
「看來,這將軍夫人,你是想當得很啊!」
我原本是想著,沈故淵快回京城了,找他說兩句好話。
看看能不能治治那個榮安公主和裴赟。
但他這麼一說,我可就不高興了。
「誰讓你這麼跟我說話的?
「誰告訴你,我是來找謝澄的?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
沈故淵聞言一愣:「你不是很討厭我,再也不想看到我了,你找我干什麼?」
我強出一「」的笑:「關心你啊!
「你在這朔北無依無靠的,要沒有我給你一口飯吃,你死了怎麼辦?」
說完,我瞥了一眼他上的服。
「不過,照現在看來,你這是攀上高枝兒了?
「那我還是走吧,別耽擱了你的前程才好!」
沈故淵立刻解釋道:「阿虞,你別誤會!
「是謝將軍說,軍中還缺個文書的職位,看我被你趕出來了,才……」
我心說,看來謝澄經常來我這,也不是為了我。
怕是為了沈故淵吧?
畢竟,前世要是沒有謝澄,沈故淵這皇帝,還當不上呢!
我道:「哦,那既然這樣,你留下便是了。
「我走!」
沈故淵見我要走,慌忙拉住我,抱了我,將腦袋枕在我的肩膀上。
「阿虞,你別走!
「雖然孤不知道你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我瞧見的那些畫面里,你對待孤很好!
「是孤不好,辜負了你!
「你再給孤一次機會!
「孤這次定會替你父親平反,一生一世,只有你一個人,不會再負你!」
不得不說,沈故淵這話,算是說到我心坎兒里去了。
也許我重活一世,就是為了聽他說這樣一句。
但老天爺既然給了我這個機會,我怎麼能用來再往火坑里跳一次呢?
眼下最要的事,還是解決那個榮安公主。
思及此,我朝沈故淵道:「好了,我信你就是!」
沈故淵喜道:「真的?那你是來接孤回家的嗎?」
我揶揄地道:「難不,你要放著這文書不當,要回我鋪子里去砍柴挑水?」
沈故淵道:「有何不可?」
我心道,難道他還不知道,京城已經來人尋他的事了?
想了想道:「這話你先不忙說,我今日見到一個人。
「是跟著裴赟來的,自稱榮安公主,派頭很大。
「一下馬車,就在青青的豆腐鋪子跟前擺譜,出言奚落嘲諷,還要青青給下跪磕頭。
「我瞧跟裴赟的關系不簡單……」
沈故淵昏倒在城外的時候,是裴赟把他救回去的。
梁青青和裴赟是什麼況,他也是有些知道的。
聞言詫異地道:「什麼?榮安來了?」
榮安公主是貴妃孫氏的兒,十分寵。
因為孫貴妃無子,又和王皇后爭寵,故而榮安公主從小就十分親近沈故淵這個皇兄。
這會兒聽到我的話,沈故淵頓時明白了過來。
「此事孤當真不知,你放心,孤會好好管教榮安,不讓胡來的!」
然后跟著我,回到了喬氏食鋪。
41
為了讓沈故淵幫梁青青出頭,我可是對他好得很。
臟活兒累活兒也不他做了,還給他買了新的裳和鞋,把沈故淵打扮得人五人六的。
果然,沒多久,裴赟就帶著榮安公主找到我店里來了。
又是悉的一套作。
才到門外,榮安公主就開始嫌棄了。
「哎呀!這什麼味兒啊!臭死了!
「裴郎,你說大哥這大半年以來,就住在這樣的地方啊?」
裴赟趁機說我壞話。
「是啊!那喬虞原是罪臣之,眼看太子殿下落難,便落井下石。
「不僅讓太子殿下干那些臟活兒累活兒,還非打即罵!
「今天還拿掃把,想打公主殿下您呢!
「公主你一定要好好治治這個刁婦的罪!」
榮安公主一點就炸,聞言頓時怒氣沖沖地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待皇兄!
「謝將軍呢!快讓他派人,把這個刁婦給抓起來!」
我早做好準備了,在沈故淵后,委屈地道:「這就是榮安公主,你妹妹……好兇啊!」
沈故淵安地拍了我一下,轉出去道:「榮安!誰準你在這放肆的?」
裴赟見到沈故淵,比見了親人還激。
「太子殿下!我們可算找到您了!
「當初裴某把您救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您的份,讓您被喬虞這個心腸歹毒的人,折磨了這麼久!
「裴某罪該萬死!」
這話,明面上,是替沈故淵打抱不平,實際上,是提醒沈故淵和榮安公主,他對沈故淵的救命之恩。
沈故淵冷冷地看著他,聞言臉沉了下來。
「孤很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梁掌柜也待我不薄,聽說你們今日去豆腐鋪鬧事了?
「榮安,你怎麼能這麼做?
「裴赟,梁掌柜是你大嫂,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供你吃穿讀書。
「你不思圖報也就算了,還任由別人辱,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嗎?」
裴赟就是個拜高踩低,欺怕的。
聞言頓時一直張。
榮安公主卻依舊態度囂張,指著我罵道:「皇兄!是不是這個人跟你告狀了?
「那個賣豆腐的,又窮又土,哪里配得上裴郎?
「還妄想跟本公主搶男人!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
「裴郎已經跟我私定終了,我怎麼能看著他被別的人勾走?」
我出震驚的表,難以置信地看著裴赟。
「裴赟,你在外頭就是這樣污蔑青青的名聲的?
「可是你嫂子啊!一直拿你和三郎當親弟弟對待!
「你不想著好好讀書,考取功名,將來好好孝敬就罷了,怎麼還編造瞎話,污蔑的清白?」
榮安公主早看我不順眼了,聞言要過來打我。
「你這賤人,胡說什麼?信不信本公主撕爛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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