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走得太急，以致於沒能看見男人畔浮現的微笑，帶著幾分人的神。

再見嗎？

「很快……」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喃飄散在風中，藍天白雲，正燦。

沈婠對照登機牌找到座位，商務艙前排靠窗，正適合睡覺。讓乘務員送來毯子和眼罩，然後開始補眠。

昨晚，把之前搜集的相關論文資料翻譯漢語，裝訂冊給周馳，耽擱了睡覺時間，這會兒正困著，迷迷糊糊覺到機顛簸，估計正在起飛，沈婠沒有在意，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是被空調冷醒的，摘了眼罩，手去調頭頂的出風口，突然，作一僵，轉眼看向旁座位。

「醒了？」俊無儔的臉，似笑非笑的眼，明明是個男人五卻比人還緻，贊一句「盛世」也不為過。

「六叔，真巧。」笑。

「不巧。」

「？」

「這個座位是我特意選的。」

「所以？」目平靜，好像他的特殊關注於來說本不值一提。

就是這樣淡淡的表，總能噎死人不償命。什麼都不關心，也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裏，權捍霆心裏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兒。

平時，誰見了他不是點頭哈腰、俯首帖耳？

偏偏不吃這一套，可自己卻該死地覺得還有趣。

那廂，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凌、楚二人，不敢說話，但眼神卻快速流著。

凌云：爺又開始犯病了。

楚遇江：錯！不是犯病，是犯賤。謝謝。

凌云：你敢當著爺的面，把這話再說一遍嗎？

楚遇江：當然……不敢。

他又不是活膩歪了。

「人不要太，免得自討苦吃。」權捍霆意有所指，與其說是忠告，不如說變相威脅。

可惜，還嚇不到沈婠：「哦？六叔倒是指點指點，我哪兒？」

「鐵石心腸。」

「比如？」

「……」睡了不認賬，還裝作若無其事！

當然，這話權捍霆是不會說出來的，可沈婠卻從他之前那四個字裏聽出了一幽怨的味道。

眼珠一轉，湊近：「六叔該不會還想著溫泉山莊那件事吧？可你也說了，我這種人不配，所以千萬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畢竟，我是肯定不會喜歡你的。」

最後一句，格外刺耳。男人臉倏地冷沉下來：「放心，我也不會！」

「那就好，」沈婠點了點頭，「我這個人最怕麻煩。」

「……」

天，就這麼被聊死了。

直到飛機平穩降落，兩人都沒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可憐凌雲和楚遇江這倆暗聽牆角的，吃了一半的瓜，說沒就沒了。

……

夕西下，沈家老宅。

沈婠走的時候無人問津，回來也悄無聲息。

看到從樓上下來吃飯，其他人才後知後覺——

「婠婠回來了？旅途還順利吧？」沈如笑著請坐下，看上去心不錯。

「那肯定是愜意非凡啊！」不等沈婠開口，沈嫣搶著接過話頭，「不然怎麼會上任第一天就缺席，浪到現在才回來？也對，同人不同命。人家在外面吃喝玩樂，哪像我們累死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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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六爺被薄小婠婠傷得無完，還死活要保住面子，苦日子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