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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玲花與程大牛對視一眼,頗有些難以啟齒,用上了大人慣有的托詞,“小孩子不用管這麼多,你長大以后就知道了。”
白嫣也覺得那些事不適合小棠寶聽,轉而說起鋪子里的事。
程小棠對程文韜和程三蓮的期許只有“別惹事”三個字,既然家里安安穩穩,也沒有特別在意。
左右程文韜和魏庭的十萬兩欠條還在宋觀宇手里,這輩子都不可能還清。
老程家在村里和鎮上的人的確沒怎麼到程小棠被封為郡主后的改變,在城里做買賣的謝玲花和白嫣則是喜憂參半。
臨安府地魚米之鄉,向來不會為藩王的封地。因此百姓們經常能看到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和閨秀們,卻是極有機會見到皇親國戚。
在戲文和說書先生的口中,郡主的爹娘要麼是王爺要麼是公主,住在有閃閃發亮的郡主府,出不是馬車就是轎子。
而程大牛至今連綢緞做的錦袍都穿不慣,就喜歡細棉布裳,干活的時候還要換上更便宜抗造的麻布,半點看不出是佑安郡主的親爹。
謝玲花在茗煙繡莊當掌柜,往來的夫人小姐們的態度比起前客氣了一大截,話里話外都在打探程小棠是怎麼被封為郡主的。
白嫣的瀟湘閣同樣不堪其擾,就連程啟和程卓管理的百文書局也逃不開各種一句話帶著七八個心眼子的客人。
最慘的是抱樸子道長,幾次三番被裝病的貴人請去府,名為急癥,實則想要利他說出程佑安郡主的幕,氣得他直接回月出觀閉關,再不肯出診。
棲云道長在假寐中聽得角微翹,怪不得抱樸子沒來湊熱鬧。
不過這些貴人們會如此執著也不難理解,程小棠是大榮朝建朝以來第三個沒有皇家脈的郡主。
前兩位都是沾了父親立下大功的,按制只得到一縣的食邑。
京城有才貌雙全的名門貴數不勝數,宰相之獻策解決洪災都只被封了一個縣主。
在外人眼中,程小棠只是種種地、養養豬,就獲得這麼大的榮,手里著無數人脈的世家貴族如何能不心。
程小棠瞅到棲云道長的眼皮了下,立即問道:“師父,那件事可以讓別人知道嗎?”
說的是皇帝因為想要在祭天時祭才給的郡主封號。
棲云道長搖搖食指,“不妥。”
“有些人自己做出的事,卻不允許旁人議論。不巧,那位就是那種人。”
老程家人聽得云里霧里,程小棠卻明白過來:天降異象的事已經過去了,皇帝不愿讓人任何人提及相關事宜。
其中就包括這個佑安郡主獲封的真正原因。
不過程小棠也有第二手準備,從行禮中翻出一疊冊子,“爹,娘,大哥,嫣兒姐姐,再有人問起封地的事,你們就照實說。”
“四哥也可以看看,以后會是寫策論的好素材。”
文、舒梁、懷化三個縣加起來才一千多戶,且以五等戶和貧戶為主,賦稅加起來還不如繁榮的定鎮多。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皇帝給了多大的恩典,程小棠可不吃這個啞虧。
程大牛如今已經接手了族長的大部分事務,掃了幾眼就知道這三個縣的況,倒也不嫌棄,只關心兒的去向,“棠寶,那你還要回去嗎?”
郡主跟能威脅到儲君的藩王不一樣,沒有明文規定要留在封地。
程小棠認真地點頭,“要回去的。越是貧瘠的地方,越需要提升糧食的畝產。那三個縣雖然不歸我管,但我可以讓他們過得更好。”
蕭昀舒已經派人查過文、舒梁、懷化三縣縣令的底細,會被分到這種窮鄉僻壤,必然不是什麼世家子弟。
所幸三位縣令的品行沒什麼大問題,或許可以攜手貧。
“好孩子,別太勉強。”謝玲花將兒抱到懷里,細細囑咐道,“你已經做得夠多了,那些事就讓老爺們多出力。”
“娘聽說京中的那些郡主都是不管事的。”
升米恩,斗米仇,不是人人都像崔縣令這樣知恩圖報。
遠的不說,關嶺村人程小棠的恩惠最多,暗地里也有不人經不住真金白銀的,做出恩將仇報的白眼狼行為。
就是共過患難的程氏族人,若不是程族長態度強,又有程氏布莊在,也可能出現傷的況。
程小棠乖巧地點頭應下,“娘,你放心吧,我可不會吃虧。”
無意于考驗人,只想低調地賺取積分。
惠者心存恩自然是好事,有別的心思也無妨,自有他們的價值。
馬車抵達關嶺村已是亥時,正是夜闌人靜之夕,村口卻滿了人,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參見佑安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烏央烏央的人群跟著喊,由于沒什麼經驗喊得七零八落,行禮的作也是各一派,顯得又詼諧又喜慶。
“停停停!”程老太撥開眾人走出來,“都說了讓你們別瞎鬧,老婆子皮疙瘩都起來了。”
程小棠眉開眼笑地抱住程老太,“!”
魏凝珠眼中閃過異,被程文韜扶著上前行禮道:“郡主,一路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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