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日子過了七八日,就在我又一次拍飛來給我背的魔神后,038 終于出現了
「怎麼去那麼久?有新攻略目標的消息了嗎?」
「宿主,」他頓了一會兒,磕磕道「這個世界可攻略的目標,只,只有兩個,一個是魔神歲珩,另外一個,是玄霖神君。」
「......」
「我,我反復確認了好幾遍,結果,真的就他們兩個......」
「......」
這一刻,我雙目失焦,人生的走馬燈突然開始轉了起來。
我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靠著院長資助一路讀到了國的頂尖大學。
我很激,立志要賺很多很多錢,回饋給福利院。
大四臨畢業,我被一則高薪招聘廣告吸引,來到了這里,了一名攻略者。
可來了之后我才發現,底薪只有 2500,主要是靠攻略功后的年終分紅。
038 說,底薪算什麼。許多攻略者,一年能攻略好幾個對象,年百萬都說了。
我懷揣著暴富的夢想來到了我的第一個世界,然后,就是長達八百年的折磨。
兩年半,扣去五險一金,所得寥寥...
...
如今,又是噩耗。
038 不忍道:「宿主,實在不行就攻略大師兄吧?至他對你的愫不一般。」
我虛弱道:「這是職場霸凌,你們給我安排這麼兩個高難度的奇葩,這是存心不要我好過......」
「宿主,世界都是隨機的,我,我也沒想到你第一次就能遇到這兩貨。不過,往好了想,世界難度越大,分紅越多嘛......」
038 在一旁勸
「哎,實在不行,你就當軍訓了,你讀大學的時候不也這樣嗎?熬一熬,就過去了!那個魔神是沒戲了,你攻一塊兒石頭都比攻他強。」
038 說得很有道理,但——
一想到大師兄那張只會說修煉的冰山臉,我就打了個哆嗦。
太可怕了。
12
在極大的打擊下,我病倒了。
「凡人的子骨就是氣。」
耳邊的聲音帶著些許嫌棄,一直在碎碎念什麼,迷迷糊糊間,我看到一個悉的高大人影。
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狗魔神!」
「......」
來人嘆氣,語氣幽怨:「以前還我魔神大人,現在就狗魔神了?」
我閉上眼,腦里混混沌沌,038 的哭聲吵死人,我直接掐了他那邊的電話線。
世界終于安靜了,我開始昏昏睡。
有什麼東西被人輕輕塞進了我的手里。
悉的溫熱,源源不斷地傳遍四肢百骸。
溫的低語聲,響在寂靜的夜里
「左護法,快點好起來吧,到時候,任你我什麼,我都應。」
我睡了過去,一夜無夢。
再睜眼時,我看著手里的護心鱗,垂下了眼簾。
大病初愈,038 每日在我跟前噓寒問暖,不敢再提攻略的事,生怕我想不開。
魔神天天來,但我不想理他。
他有些不解,為什麼我生了場病,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我讓侍把護心鱗送還給了他。
夜,他一酒氣地沖進我屋里,狂搖我,邊搖邊問
「你把以前的喬桑藏哪去了?你是忘了嗎?失憶了嗎?啊?」
「那個總是圍著我打轉,會攬著我的手對我笑,喜歡黏著我,不會不理我,也不會對我冷言冷語,會一直在魔神殿里等我回來的喬桑呢?你說,你把藏哪去了?」
他眼眶紅得很,越說越委屈,我聽得青筋暴起,那些黑暗的狗歷史,全都毀滅吧!
我一腳把他踢了出去。
關門,上鎖。
魔神被我氣得又去閉關了,他揚言,要把失去的功法補回來。
我被他氣笑了。
練吧,那麼喜歡練功,以后也別娶老婆了,娶功法吧!
我心中其實一直憋著口氣。
我和魔神歲珩,糾纏至今。
他在不經意間展現的一,困了我八百年。
直到他說要閉關前,我都還對他抱著不切實際的妄想。
我曾問他,天穹功比我重要嗎?
他沒有吭聲,隔天就說要去閉關突破最后一層。
我從來沒有想過,打敗魔界第一人的,會是一本功法。
如果魔神一直沉迷練功也就算了,他偏偏又喜歡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來撥我,我生出幾分希冀。
我原想果斷一些,一走了之。
卻不料差錯,又回了這里。
如今,他又是故技重施,對我撒賣癡。而我,竟心生搖,我怎能不恨。
13
玉鼠族帶來了遲淵的消息——他正被困于凌云宗的水牢里。
「遲淵不是在外失蹤的,他是被同門囚了!」
038 驚愕不已,我面微寒。
「什麼人都敢,真是不知死活。」
「宿主冷靜啊宿主!你還記得你上一次......」
我屏蔽了 038,拿起霜直奔凌云宗。
我從山腳一路打上了宗門。
霜久未飲,也興的很。
凌云宗大殿里,五位長老缺胳膊斷地躺在地上,聲音驚恐。
「你,你果然是了魔!妖!你這個妖!」
妖這詞,真是許久沒聽過了。
我突然笑了起來,霜微震,想來也是應到了我的心。
我掃視地上的五個人,道:
「真巧,上一次這樣我的,也是凌云宗的五大長老,你們猜猜,為什麼,你們會為新長老?」
代掌門突然驚
「喬桑!」
他面驚懼:「你和喬桑什麼關系?明明,明明死了的!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我緩緩看向他,
「想來那時,你也在場。不如就由你,說給他們聽聽?」
代掌門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臉一白,額上沁出冷汗。
我走過去,把霜搭在他肩上,彎起眉眼說:
「當,當時,喬桑殺進殿,只一劍......五位長老,便沒了氣息。」
「沒了?」
「沒,沒了。」
霜刺進了代掌門的琵琶骨里,隨著他的慘聲響起,我掏了掏耳朵,懶懶開口:
「講故事哪有只講一半的?」
「你為什麼不提,當初的五位長老,覬覦清風道人的一仙骨,將他的仙骨活生生了。然后,他的徒弟喬桑,才會洗了半個凌云宗。」
大殿頓時安靜極了。
代掌門已經昏死過去了,徒留五個驚懼的新長老。
我咧一笑「好了,告訴我,這次,你們是看上遲淵什麼了嗎?」
「你,你不是時瑤,你是誰?」
「故事講了這麼久,你們還沒聽明白?」
我有些不耐,一劍揮去,提問者應聲倒地。
「真正的時瑤師妹,怕是早就不在了。」
大殿外,沉越清朗的聲音傳來。
他拖著一個渾蒼白的人,那人瘦削如柴,臉上更是不掛一,我盯著看了半日,都找不到曾經的那對酒窩。
「我想,你應該是用了什麼,奪舍了時瑤師妹的吧?喬桑。」
我沒有吭聲,沉越溫笑著,用劍尖指著地上人的嚨。
「若你要遲淵活,就把我師尊換過來。」
我抬眼,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沉越見我不,用劍刺開那人斑駁的口,眼,是刺目的紅。
他猛地倒退一步。
一層水從那人上剝落,出牢中守衛的制服,和一張大餅臉。
地上的人,不是遲淵。
我來之前,就已經右護法先來把遲淵帶走了。
右護法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水鴨,他可是上古水鴨,開天辟地時的第一只水鴨。
只要有水的地方,他都來去自如。
而且水鴨一族,善于幻,掉包個人什麼的,不是難事。
遲淵一藥,可醫白骨,活死人,還能恢復修行時損逆的經脈。
那里匯了上千萬種藥材,如幽暗的森林,泛著蒼綠。
看沉越的反應,他知道。
看來他也喝過。
想到這兒,我眸一暗,手中霜輕,泛出銀冷。
沉越沉下臉往后退了數步,也不顧他師尊了,只道:「我早已通知其他宗門掌門前來誅魔。如今外面的誅魔陣法已經快了。」
「你以為,區區誅魔陣,就能殺了我?」
「普通誅魔陣自然不行,」他攤開手,「可若加上這顆天靈珠,就不一定了,即便是魔神來了,怕是也得褪層皮。」
我面無表,重新接回了 038 的電話線。
「038,天靈珠是什麼?」
「天靈珠?」
038 愣住。
「就是他手里拿著的那個。」
「你等我翻翻資料。」
「又翻?」
14
沉越冷笑著退到了門口,隨著一陣梵音響起,金的圓形陣法包圍了大殿。
殿里還有昏迷的代掌門,跟尚在氣的四個長老,我問沉越
「你不管他們死活了?他們在陣法里,也會被天雷劈焦炭的。」
「師尊與諸位長老,不惜以命留住妖,給在外的修士結陣時間,此乃大義。」
「沉越,你!」
有兩個長老聞言直接氣絕,剩下兩個,也是出氣多,進氣了。
手中的霜劍嗡鳴不止,周遭溫度驟降,這是霜在催我快些手。
它也想,和那什麼誅魔陣,上一!
我挽劍飛起,破開屋頂瓦礫直沖陣心。
「霜兒,助我破陣!」
劍鳴,如雪山飛鷹,驚空遏云。
劍,如月下寒霜,凜冽人。
沉越面一變,飛快祭出天靈珠。
霎時,天地變。
不過須臾,陣法已。
我被天靈珠震了下去,見沉越一臉得意,我默默咽下口中腥甜。
這天靈珠,也太厲害了點吧。
若是以前,倒也不懼。
現在這副軀,多有點勉強了。
「宿主,天靈珠是天地初開時,集萬之靈孕育而出的。它里面積著許多靈力,若加在陣法上,則會提升陣法威力數十倍!」
「原來如此。」
我在心里抹了把汗,對 038 說:「看來我們這次兇多吉了。」
038 默了一瞬,然后開始碎碎念起來
「都讓你別沖,別沖,上次為給你師尊報仇,你滅了凌云宗半數修士,天道降下紫霄云雷,差點沒劈死你!都說了,我們異世界來的,該低調些,你就是不聽勸。這下好了,本系統還能恢復出廠設置,你呢?你已經用掉唯一的一次死遁了。」
組織其實人化的。
每個世界給攻略者提供了一次死遁逃離的機會。如果遇到難啃的骨頭,死遁換下一個世界就是了。
不過我已經沒有再一次死遁的機會了。
我鼻子:「我知道,如果真這麼不幸,038,你就把我剩下的錢都打給院長。然后告訴,我去國外出差了,短期,不回來。」
「......」
038 了句口,但是被系統和諧了。
我抱著霜盤坐下,
「反正在這個世界繼續待著也是生不如死,你瞧瞧那倆大哥,平時沒事的時候天天在我面前晃悠,跟倆開屏孔雀似的,現在真有事了,一個鬼影我都見不著!」
「唉。」
外頭風瀟雨晦,顯示著雷劫將至。
038 一直在打電話
「歪,777,連續兩次惹怒天道會怎麼樣?啊?你我原地格式化?那我宿主怎麼辦?換一個?不行不行,有沒有別的法子還?」
「歪,技哥哥啊,我 038,是這樣的,你能把這個世界的雷劫程序改一下嗎?什麼?我沒有你吃牢飯的意思,你先別掛,歪?歪?」
我聽不下去了:「038,別求他們了,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真正的死亡!」
「轟隆。」
低沉的雷聲不絕于耳,我抬頭看向已經全黑的天空,緩緩閉上了眼,不過微的睫羽還是出賣了我自己。
說不慌是假的,哪有人不怕死的。
「宿主,你是不是嚇尿了。」
「......閉。」
15
「左護法!嘎!」
悉的鴨聲,讓我睜開了雙眼。
只見一只綠頭水鴨,正撲騰著翅膀飛在半空。
「右護法!」
我心中驚喜,站起來。
「左護法別急,小的已經傳信給魔神,想來他馬上就能到。」
話音剛落,天上就劈下一道雷來,我趕忙用霜的劍鞘去擋。
霜的劍鞘,取自北淵里的梧桐木,真火燒不毀,天雷劈不散。
可如今,有了天靈珠加持,雷劫威力加倍,只是第一擊,這劍鞘就化了齏。
我心下微沉。
這天靈珠比我想象中還牛。
雷聲轟鳴,烏的云層里正蓄勢著第二次天雷。
不等所有人反應,這霄雷便破云而出,直取我天靈蓋。
我瞳孔微,目驚駭,不是因為懼這天雷,而是因為那只——為我擋天雷而焦了的水鴨。
「右護法!」
我眼睜睜看他從空中落下,想用霜救他卻被陣法彈了回來。
而沉越,他舉著劍,站的位置赫然是右護法即將掉落的地方!
「沉越,你竟敢!」
我狠狠盯著他,聲音凄厲。
沉越歪頭,忽地一笑
「這是你不愿出我師尊的懲罰,要知道,我師尊那兒,可還有著當初清風道人的一截仙骨呢。」
「這麼喜歡骨頭?」
一道低啞的聲音自后方傳來,不等沉越反應,他舉劍的手已被來人折斷,橈骨被生生取下。
「啊!」
沉越半跪在地,接著,就被自己的橈骨刺穿了心臟,頓時沒了呼吸。
整個過程,不過一息。
「歲珩。」
另有一人,從空中緩緩落下,他手里拎著只焦水鴨,正頗為不滿地看向那沉越那邊。
「看什麼看?我魔界風格一向如此,哪像你們天界個個道貌岸然!」
我心口突然微漲。
那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師妹,可有傷?」
「左護法,本座來了。」
這兩個,傻子。
風聲呼嘯,漆黑的云層里閃過幾道亮,隨后是陣陣低沉的雷聲,就像是執掌刑罰的神,在發出怒吼一般,震懾人心。
可我不再懼怕。
我們一同抬頭,直視即將到來的雷劫。
九道天雷,還剩七道。
魔神和玄霖不愧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即便是這逆天的天靈珠引下的天雷,他們也并不放在眼里。
甚至還在互相攀比。
「玄霖,瞧見本座剛才那招猛龍擺尾了嗎?比起你那些虛花花的劍招,本座可是實打實地真接雷。」
「呵,不過一頭蠻龍罷了。」
「你說什麼?」
我站在陣中凌,生怕他們吵著吵著在天雷下面打起來。
好在,玄霖尚且保留了幾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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