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
將買給景老夫人的水果放到後面的座位上,對景博淵道:「回頭幫我把這些水果捎給景行嗎?」
景博淵看了眼買的水果,雲淡風輕地笑道:「你怎麼不親自去送給?要是你親自去,老人家會更高興。」
葉傾心嗔了景博淵一眼,「我怎麼去?」
剛跟景博淵確定關係,只怕他家裏人都還不知道呢,就這麼貿貿然前去,太唐突了。
而且,心裏也有些擔憂。
景家畢竟不是一般家庭,景博淵又是家裏唯一的男丁,婚事一定備關注,恐怕是不合人家期的。
想著,葉傾心眼底過一抹黯然。
景博淵像是看穿了心的想法,手握住的手,語氣篤定:「有我在,不必擔心。」
葉傾心抬眸沖他笑了下,乖順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到了醫院。
VIP病房。
剛到門口,葉傾心就聽見裏面昌夫人撒的聲音:「老公,人家手好痛哦,好難……」
昌東聲音帶著心疼與責怪,「痛?你也怕痛?我看你救景太太的時候倒是英勇得很,哪裏像怕痛的人?」
昌夫人一臉的泫然泣,「我這不是一時急忘了嘛!我都這麼痛了,你還兇我!你是不是不我了?你就是不我了!嗚嗚……」
昌東手忙腳地哄道:「好好的怎麼又哭了?快別哭了,我還不是心疼你才說了你兩句,救人是好事,可你也得注意著點保護好自己是不是?好了好了,不哭了哦,都哭不了……」
門口的葉傾心:「……」
都不知道該不該敲門進去了。
景博淵倒是沒這個顧慮,直接抬手敲門。
裏面的對話按了暫停鍵似的陡然停了下來。
片刻。
護工開門。
看見是葉傾心,昌夫人喜上眉梢,趕招呼進去。
昌夫人好像很喜歡葉傾心。
葉傾心遞上自己買的水果,雖然禮很輕,但昌夫人依舊錶現得很驚喜,當即就讓護工把葉傾心買的草莓拿去洗了。
沒一會兒,護工端了洗好的草莓出來,昌夫人直接吃起來,看樣子好像是真的很喜歡吃,作自然流暢,一點也不虛假做作。
葉傾心邊出會心的笑容。
自己送的東西被對方真心喜歡著,是件讓人愉悅的事兒。
「對了,我還不知道景太太什麼呢。」昌夫人一隻胳膊打著石膏,面前支著小餐桌,果盤就放在小餐桌上,邊吃邊問葉傾心。
「葉傾心。」葉傾心莞爾回道:「樹葉的葉,一見傾心的傾心。」
「一見傾心……」昌夫人咀嚼著這四個字,然後笑道:「這名字真好聽,我可以你心心嗎?」
葉傾心:「當然。」
昌夫人笑瞇瞇地喊了聲:「心心。」
頓了下,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有眼緣,你上似乎有讓我不由自主想要去親近的魔力,後來我昨晚想了一宿,終於想明白為什麼了。」
葉傾心不解,笑問:「為什麼?」
昌夫人盯著葉傾心的臉蛋兒看了幾秒,道:「你長得很像我一個好姐妹,很像很像……」
葉傾心的畔笑容恬靜:「是嗎?那很榮幸。」
昌夫人像是忽然陷了回憶,眼中泛起淚,「我那個姐妹啊,命薄,十七年前就去世了,死於一場意外,在出意外的當天我們還通過電話,商議著下個月一塊去馬爾代夫,帶著我們各自的孩子,的是個兒,我的是個兒子,我們還開玩笑說要定娃娃親呢……」
「唉……一眨眼,十七年過去了,時間真久啊,久到我都快要記不得的容貌了,要不是昨天看見你,我恐怕都想不起來長什麼樣了。」
昌夫人看著很傷。
葉傾心聽著,心裏忽然有個猜測。
十七年期去世的,又跟有幾分相似的,不是……「昌夫人,您的那個好姐妹,是姓?」
昌夫人一愣,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葉傾心笑道:「我曾經無意間撞見老夫人摔倒在路邊,扶了一把,當時把我錯認一個瞳瞳的人,後來偶然得知老太太在十七年前失去過一個兒,剛剛聽了您的話,我猜想或許您口中的好姐妹就是家的那個兒。」
昌夫人笑了笑,「是嗎?原來不止我一個人覺得你像瞳瞳啊?」
葉傾心莞爾。
忽然。
昌夫人的目落在葉傾心右耳垂的胎記上,眸微微有些驚詫。
葉傾心下意識了下自己的耳垂,「怎麼了?」
昌夫人笑了下,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好巧,瞳瞳的兒也心心,耳朵上也有你這樣的紅印記,不過耳朵上的只是一個小紅點,跟一顆紅痣似的,沒有你這胎記長得別緻,而且……也在那場意外里去世了,唉……可憐的孩子……」
說了沉重的話題,氣氛忽然也變得有些沉重。
葉傾心又坐了一會兒,起告辭。
昌夫人有些不舍,但也沒有強留。
從醫院出來,葉傾心不知怎麼的,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低沉著怎麼也提不起勁兒來。
景博淵看了一眼,忽然說:「我也在這裏,你要不要去見見?」
嗯?
葉傾心猛地抬頭,「景也在這裏?」你怎麼不早說?
當然,最後一句略帶責怪的話,沒敢說出來。
拉著景博淵趕回到車子那邊。
等景博淵按了遙控,葉傾心趕打開後車門拎出之前買的水果,塞到他手裏,道:「博淵,你現在就把這些水果給景送過去好不好?」
景博淵看著急切的樣子,深沉的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
「你知道的,我是商人。」
他忽地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葉傾心一時沒聽懂,歪著小腦袋不解地看著他。
景博淵西裝革履,典型的商務人士的穿著,他眸深邃嚴肅,氣質沉穩斂,氣場強大,單手抄兜站在車子旁,遠看近看,都是一副功人士的姿態,尊貴卓然。
他俯視著葉傾心疑的小臉蛋兒,薄輕啟,道:「商人,不做無利可圖之事。」
葉傾心一怔。
旋即反應過來。
他的意思是,不給他點甜頭,他就不幫送水果給景。
葉傾心咬瞪著面前冠楚楚的男人。
這個人,當真是那個高高在上、殺伐果決、嚴肅古板的企業家景博淵?
分明,是個流氓!
景博淵不管怎麼瞪,一副『無利可圖之事老子就不做』的樣子。
僵持半響。
葉傾心輕了下瓣,努力為自己爭取利益:「那、那也要等你幫我把水果送給景的……」
景博淵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頰,淡定又淡然吐出兩個字:「定金。」
葉傾心:「……」
眼前這人,真的是景博淵嗎?
遲疑片刻。
飛快地四下一環顧,見沒人注意這邊,快速踮起腳尖,在景博淵臉頰上啄了一口。
瞬間,的心跳變得又響又快。
耳燒起來。
景博淵這才滿意地手接過裝水果的袋子,了的腦袋,最後問了一遍:「當真不跟我一道過去。」
葉傾心笑笑,半真半假地道:「醜媳婦怕見公婆。」
景博淵被逗得笑了一下,沒有勉強,了下綿綿的臉頰,囑咐道:「要是站著累了,就去車裏坐著,我很快回來。」然後,邁著大長走了。
葉傾心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
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眉眼間悄悄爬上一抹凝重。
不知過了多久。
「葉傾心。」後,有人喊。
聲音很悉。
葉傾心轉看向來人,笑容客套且得,「余小姐。」
余清幽的目在葉傾心和景博淵的車子之間巡脧一圈兒,心裏已經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於是勾著笑道:「你是來探景的?怎麼不上去呢?是博淵不讓你上去,還是……你不敢上去?」
不等葉傾心說什麼,自問自答地又道:「是不敢上去吧?其實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家世本配不上博淵,你也知道景家的人是不會接你這樣出生的孩,你也知道你的出現或許會加重景的病,所以,你不敢現在出現在景的面前,對不對?」
「葉傾心,你也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得到的,本就是不屬於你的,總有一天,你會失去!徹底地失去!博淵對你不過是一時的新鮮,他那樣的男人,閱無數,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怎麼會喜歡你這種都沒長齊的小孩?」
余清幽說得煞有介事,好像很了解景博淵似的。
葉傾心垂著眉,安靜地聽著,等余清幽終於說完,才開口,「不是。」
余清幽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什麼不是?」
葉傾心莞爾回道:「我現在不去景的病房看,不是因為我不敢,而是因為……」
緩緩勾起,角扯出一抹淡嘲:「而是因為……我懂得什麼,孩該有的矜持。」
的話功地讓余清幽臉一變。
葉傾心角嘲諷更盛,接著說:「我和博淵剛剛確定男朋友關係,博淵的家人如今還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就沒皮沒臉地非要去探博淵的親人呢?我媽從小就告訴我,這孩子呀,一定要懂得矜持,行為事知進知退別人才會喜歡……呀!說到矜持,余小姐應該不知道什麼是矜持吧?」
「博淵都已經有朋友了,余小姐還這麼死纏爛打,又是天天來醫院結討好景,又是來刁難我,但凡余小姐有一點點的矜持,恐怕也做不出這等不知進退、不懂分寸的事來……」
余清幽的臉陣青陣白,十分難看。
葉傾心說完,還很不好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余小姐,我這個人子直,總喜歡實話實說,要是說了什麼余小姐不喜歡聽的實話,余小姐千萬別跟我計較……」
余清幽狠狠盯著葉傾心,手底下的限量版手包都變了形,半響,一聲沒吭,轉就走。
「余小姐。」葉傾心喊住。
余清幽腳步停下,卻沒回頭。
葉傾心也不在意,語氣淡然地說:「最後送你一句話,與其惦記別人裏的食,倒不如去找一塊獨屬於自己的食……」
余清幽轉,笑得高高在上,「如果我一定要搶你裏的食呢?」
葉傾心莞爾,波瀾不驚道:「如果能搶走,算你本事!」
語氣雖然雲淡風輕,但分明,很篤定。
篤定,余清幽,搶不走景博淵。
「你……」余清幽氣得說不出話來,深呼吸好幾口,撂下一句「我們走著瞧!」踩著高跟鞋憤憤地走了。
葉傾心邊一直勾著笑,只是這笑,沒能蔓延到眼睛裏。
有句話說得好:能被搶走的人,便不是人。
景博淵如果真心,便一定不會被搶走,如果有朝一日他真的被人搶走了,那麼,必定毫不留念地轉。
一如,當初與溫澤閆分手。
一向恨分明。
余清幽走了沒多久,景博淵回來了。
葉傾心笑地迎上去,很自然地挽著他的胳膊,仰著小臉問他:「景看見你拎著水果高興嗎?你沒說是我買的吧?」
景博淵依舊是那副不茍言笑的樣子,臉上沒什麼緒,淡淡地說:「我沒說你的名字。」
葉傾心鬆口氣,「那就好。」
「我只是告訴老人家,水果是孫媳婦給買的,很高興,想見你。」
葉傾心:「?」
景博淵指勾起葉傾心那張佈滿驚悚的臉,很嚴肅地跟說:「我說的是真的,等我出院了,我帶你回家。」
葉傾心:「!」
回學校的一路上,葉傾心一直在懵狀態里。
不過就是送個水果,怎麼還送到見家長的份上了?
見家長?
這、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一點準備都沒有……
「博淵……」聲音可憐兮兮的。
景博淵深邃的眸子盯著前方路況,結微,嗓子裏飄出一個單音節,「嗯。」
「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點,我們確定關係還不到半個月,這見家長是不是太倉促了?」
景博淵一針見,「你怕他們不喜歡你?」
葉傾心低下頭,抿著沒吱聲。
景博淵長臂一,拉過的小手握在口,「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擔心,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相信我。」
他的聲音是那種讓人聽了就會很安心的音,他的膛,寬厚而結實,給人很可靠的覺。
葉傾心看著他,心裏的焦慮很神奇地,緩緩消失。
終究,笑了。
沖景博淵鄭重地點了點頭。
的男朋友,不是旁人,而是景博淵,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大人,什麼事都能輕易擺平的男人。
該相信他。
約莫四十分鐘。
車子到了B大東門外。
葉傾心跟景博淵道了別,手去推車門。
景博淵卻一把拉住,深沉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麼。
葉傾心一臉問號,「怎麼了?」
景博淵指點了點自己的薄,一本正經道:「餘款。」
葉傾心眨著大眼睛愣住。
什麼餘款?
景博淵也不解釋,深邃嚴肅的視線就這麼安靜地看著葉傾心。
半響。
葉傾心恍然大悟。
他說的是他幫送水果給景的事。
最初的那個吻是定金,現在他完了任務,要來收餘款了。
這個男人……
還真是於算計又不肯吃虧。
果然是商人!
葉傾心腹誹著,湊過去準備再次蜻蜓點水般啄一下他的。
但。
又豈會那麼簡單?
景博淵一把扣住的後腦勺,讓退無可退,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手法和吻技都像個老手。
葉傾心緩緩,在他懷裏癱泥,無力抵抗,任由他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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