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合免不了會喝酒，所以一般來的人都是帶了司機的。

莫北丞也是一樣。

南喬不用折回去問他拿鑰匙，這也讓鬆了一口氣，免得找借口跟他解釋。

「開車。」

司機原本趴在方向盤上小憩，他跟莫北丞來過幾次這種場合，知道每次沒個幾小時是結束不了的，乍然聽到開門聲還嚇了一跳，猛的睜開眼睛朝後車座看去，「太太？」

他又看了眼外面，沒有莫北丞的影，又見南喬穿著禮服就直接出來了，連外套都沒披，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又吵架了。

實在怪不得他這麼想。

三的子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他在莫家這麼久，沒見過三對哪個下人發過脾氣，太太看著也是格好的模樣，說話客客氣氣，但偏偏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就經常吵架。

就這個月，他都已經看三綳過幾次臉了。

「開車。」

司機猶豫：「可是太太，三還沒上車呢，這樣把他丟下不好吧。」

這種場合被老婆甩了，多沒面子啊。

「宴會還有一段時間，你先送我去個地方，等一會兒再回來接他。」

「是，」司機啟車，「太太您去哪？」

「白渝路。」

那一段大都是出租房，租給那些外來務工的人住的，和沈南喬的份完全不搭，所以剛報了地址，司機就下意識的從後視鏡里掃了一眼。

白渝路離的遠，因為還要趕回來接莫北丞，司機一路開的很快。

到了地點。

南喬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手，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司機雖然不知道南喬拿他的手機有什麼用，但既然是太太吩咐的，他便立刻從包里掏出手機遞了過去。

「手機暫時放我這兒，如果之後三問起，就說我去找木子了。」

其實並不指司機能撒謊騙莫北丞，收了他的手機，只是想拖住一段時間，從這裏再回去，這段時間足夠和時笙重新換個地方。

「太太……」

南喬已經下車了。

司機哭無淚的看著走進其中一棟破舊的居民房，又不能撲上去將手機搶回來。

三若是知道了，估計要大發雷霆了。

現在已經晚上了，即便在白天都線昏暗的地下室這會兒連基本的視都需要瞇著眼睛。

仄的空間里瀰漫著一淡淡的霉味，南喬擰修長的眉，據門上的標記尋到了時笙住的那一間，這地方原本是大通間，現在用木板隔開了一個個的單間，每個只有幾平方米。

站在門口便能聽到裏面有靜。

南喬敲了敲門，「時笙。」

裏面的聲音停了，沒一會兒就響起了腳步聲，門被打開，穿著黑羽絨服的時笙站在門口，一手撐著門，「你怎麼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燈的緣故，看起來憔悴了很多，沒有打理的頭髮自然的垂在肩上，已經沒有卷度了。

南喬沒等鬆開握門把的手請進去，直接推開時笙繞過走了進去，關上門，一臉的繃和嚴肅，「不是讓你等我嗎？你現在回國幹嘛？還沒等你將證據遞到法院，季家就把你給拆了。」

「我不能連累你，」時笙抿，離飛機起飛還有五個小時，打算收拾完就走，沒想到南喬會來，「南喬，既然莫北丞已經懷疑到你上了，這事你就別手了，我和季家那點恩怨遲早要解決的，我總不能在這個四五平方米的地下室躲躲藏藏一輩子吧，而且我的目的就是要送他們去坐牢，我不甘心就這麼躲著，就算他們想殺人滅口，那也是我必須要面對的。」

南喬不為所，態度冷，沒有毫商量的餘地，「現在時間不合適，你都忍了這麼久了，也不差再等幾天了，我會找個可靠的人將證據遞到國當地的法院，你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在這裏獃著，等我的消息。」

「我等不了，」搖了搖頭，「南喬，你讓我去吧，實在不行我就跟那群人同歸於盡，反正國攜槍是合法的。」

南喬無奈：「……你會開槍嗎？」

「電視上不是演了嗎？扣扳機『砰』的一聲就規矩了。」

南喬：「……」

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國攜槍是不犯法，但也不是人人都有，時笙這種中途過去的，深固的還是中國的法律。

時笙沒再看南喬，彎腰將行李箱合上，拉起拉桿，「南喬，我走了，你也趕回去，莫北丞是個好男人，既然喜歡上了就好好在一起，沒必要為了些跟你們無關的事搭上你們之間的信任和。」

南喬抿。

怎麼可能丟下時笙不管？

如果只是小夫妻鬧點矛盾離家出走，也就算了，但時笙和季予南那是單純的小夫妻鬧矛盾嗎。

吸了口氣，手拉住從邊過的時笙，「你在這裏等我，十天如果我沒辦法將證據送到國當地的法院，你再回去。」

時笙本來就是不想將南喬牽扯進來才急著去國的，怎麼可能答應乖乖的在這裏等的消息。

「這件事我想自己解決，南喬，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恐怕你暫時沒辦法去國了，」男人冷淡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下一秒，那扇破舊的沒有任何安全系數的木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昏暗的影中，高長、一矜貴的男人稍稍彎腰走了進來，他的目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對著門的時笙，「把那些證據給我吧。」

南喬沒想到走進來的會是莫北丞。

他還穿著宴會上那套黑的正裝，見回頭，臉寡淡的在臉上掃了一眼，眉眼間有一不住的惱意。

時笙挑了挑眉，神還算輕鬆，「給你？讓你給季予南。」

莫北丞微微擰眉。

房間只有幾平方米，放張床已經很仄了，他站進來，幾乎沒有一點空餘的位置。

他甚至不敢直，怕到上面的白熾燈。

地下室里都沒有窗，空氣混濁，還帶著淡淡的霉味。

「這事和予南沒有一點關係，我知道，時笙，你也知道，」男人的一雙眼睛異常犀利，盯著時笙因長時間不見太而略顯出病態蒼白的臉頰，頓了十幾秒鐘，「你那些證據真實度有多你自己知道，做錯事的不是予南，你這樣不折手段的傷害無辜，你以後不會愧疚？」

「無辜？」時笙冷笑，空氣里已經蔓延著火藥味了，「那誰不無辜？我們家就活該，我……」

咬了咬舌尖，將那些衝破理智的話重新咽回去，過去那些事不想再提，也不指眼前這個男人能理解，他是季予南的朋友，自然是向著他的。

季予南雖然渣，但還是相信他看人的眼的。

時笙嘲諷，「你還真是本事大，我藏在這龍蛇混雜的地方，連門都不敢出一下，居然也被你找到了。」

不敢出門、不敢住地面上、份證、護照，一切證件都不敢用。

唯一一次出門就是上次約了南喬，但當時戴了帽子、墨鏡、口罩、還化了濃妝，完全是全副武裝，估計季予南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

沒想到還是被莫北丞找到了。

莫北丞：「……」

對時笙的話，他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

「東西呢？」

「是我，」南喬突然開口，像是在回答時笙，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抬頭，眼睛漆黑的好像滲不進去任何的線。

「三哥，你是跟蹤我找到的時笙。」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莫北丞抿，看著。

還他三哥，語氣里也沒有毫的憤怒和怨懟，語氣很淡，淡得像是在說一件跟無關的事。

但卻人沒理由的心慌。

莫北丞閉口不言，鋒勁的眉微微擰，他不知道怎麼解釋，或者說，本就沒得解釋。

他的確是跟蹤南喬才找到時笙的。

臨江不小，如果一個人真心要躲，又故意避開些需要實名制登記的地方，是很難找到的。

南喬緻的五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轉頭看向時笙，「對不起時笙，我真的不知道……」

這幾天，約覺邊有靜，但一直以為是緒太張出現的幻覺。

以前也有過。

陸焰剛出事時，一直覺得他還在邊，就在不遠看著。

所以那段時間經常在大街上攔著一個陌生人陸焰，幸好國街頭華人算數，值和材都在線的人更是不多，才沒有被人告擾被關到警察局去。

所以這次也是這麼以為的。

因為太怕暴時笙的行蹤，所以才會產生那樣的幻覺，從來沒懷疑過莫北丞會讓人跟蹤。

眨了眨眼睛，「什麼時候的事？」

莫北丞沉了兩秒，有幾分無奈的挫敗，「南喬……」

「我問你什麼時候的事？」南喬的緒終於綳不住了，猛的抬高聲音沖他吼道，「你什麼時候讓人跟蹤我的？」

時笙微微皺眉，和南喬認識這麼多年自然知道這樣是真的了氣，摁了下的肩膀，「南喬，這事怪不得他。」

「對，不該怪他，該怪我，我不該來。」

的聲音低下來，緒也瞬間平復了，但在這種極度憤怒的況下突然偃旗息鼓，還不如直接乾乾脆脆的沖他發次脾氣來的讓他安心。

莫北丞嚨繃，幾秒后才出聲，「你不高興可以沖我發脾氣，不要什麼都憋在心裏，這件事我很抱歉，但予南沒做錯什麼，我需要跟時笙當面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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