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工作雖然看著多，但都可以明天再理。

但他不回房間是有別的原因，「我今晚睡書房。」

南喬一愣。

莫北丞很睡書房。

而且書房的床其實就是個貴妃椅，談不上舒服，還要回房間抱被子。

「為什麼？」

莫北丞面不改的撒謊，「工作還有很多，做完了回去太晚，怕吵醒你。」

南喬自然是不信的，盯著他，也不說話，目也算不上犀利。

但莫北丞居然被看得有幾分心虛。

對峙了幾分鐘，他有些挫敗的道：「你是想折磨死我？」

這話南喬聽懂了。

的表雖然鎮定，但面上卻飛快的染上一層淡。

「你打算在書房睡一個月？」

這才第四天他就要睡書房，很難想像他之後怎麼熬。

「不會，你先去睡。」

南喬當真就轉走了，半點要哄他回房的意思都沒有，雖然是莫北丞讓回去睡的，但真這麼乾脆利落的走了，還是將他氣的牙。

該死的人。

說兩句話哄哄他都不會，就直接這麼走了。

莫北丞連續在書房睡了大半個月，其間也沒和南喬過多親的接，好在剛開年，兩個人工作都忙，即便回家，也要加班到十二點。

所以，慾一個月對他而言，沒有想像中的難熬。

而南喬——

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沒有任何異常。

再沒有提過時笙的事，甚至沒問過他尋的怎麼樣了，似乎隨著季予南那次的離開，一切都風平浪靜了。

但莫北丞知道——

不是。

以南喬的格，出事的人是時笙，不應該這麼無於衷才是。

所以，現在越是平靜，他越是心有不安。

莫北丞站在書房的臺上煙，他這幾天心煩，煙癮有點大，又沒和南喬睡一起，也不擔心會薰著，也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就放任了，以至於越越多。

今晚的月亮不圓，被雲遮了大半。

他擰著眉，狠狠的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

心裏裝著事，他的緒很煩躁，繃的下顎線寫著『生人勿近』幾個字。

莫北丞掐了煙。

走出書房，徑直去了主臥。

……

臥室里。

南喬正坐在沙發上跟木子聊微信，莫北丞就推門進來了。

「三哥？」

南喬這幾天已經習慣了莫北丞不回房間睡，他就連洗澡都是在書房，也就早上的時候進房間換服。

莫北丞看了眼時間，眉心習慣的擰川字，走到邊坐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睡？」

「正準備去睡覺，你就進來了。」南喬這幾天晚上因為想時笙的事有點失眠。

莫北丞低頭，一言不發的吻住了的。

這是一個單純的，不帶慾的親吻。

西包里的手機響了。

他順勢放開南喬，接起電話，「喂。」

「三，太太……」

南喬只約約的聽到這幾個字。

下一秒，莫北丞站起，走向了外面臺。

南喬握著手機的手指輕微的僵了僵，大概知道，那人要給莫北丞說的是什麼事。

果然——

沒多久后。

莫北丞面無表的走了進來，瞇起眼睛看著南喬，裏面泛著幽。

「你去國幹嘛？」

南喬眼裏閃過一訝異，隨後就瞭然了。

定了去國的機票，兩天前，定的一周後去國。

莫北丞現在才收到消息，已經算晚了。

微微一笑，半是諷刺道：「三哥的消息真靈通，連我定機票這種事都知道，不知道你安排的那些人又沒人告訴你我今天在公司上了幾次洗手間，和什麼人接過？」

南喬真的反了。

一想到每天都有幾個人寸步不離的盯著的一舉一，將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一字不的彙報給莫北丞聽，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

莫北丞抿，不理會的嘲諷。

南喬：「我打算將國那邊的房子賣了，有些手續需要我過去親自辦理。」

莫北丞盯著，半晌，面上泛起一層冷笑，抬手就掐住的下顎，重重的吻了上去，他吻得很重，語調也很重，「撒謊。」

南喬的都被他咬破了，有點輕微的刺疼，擰眉，用指腹了被咬傷的地方，出了。

「三哥既然認定我撒謊，又何必來問我呢？」的態度倒是很淡，毫沒有被拆穿后的尷尬和心虛。

氣氛已經有點僵了。

莫北丞的薄抿一條直線，著。

南喬也在看著他，長而捲曲的睫下，那一雙眼眸幽深寧靜，卻藏著並不明顯的防備。

他閉了閉眼，心頭湧出一綿長的無可奈何。

這種抗拒的緒，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他派人跟蹤找到時笙的那一晚，他也從的眼睛裏看到了同樣的緒。

莫北丞轉開視線，薄輕啟：「把你手上的證據給我。」

「我給你，你給季予南嗎？」南喬並不意外莫北丞會做這樣的選擇。

但早有心理準備是一回事，不委屈又是另一回事，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還是個普通的人。

想發泄，想抗議，想沖著他歇斯底里的控訴。

時笙是最好的朋友。

現在生死不明，他卻站在和敵對的一面讓出證據。

明明時笙才是害者，他卻助紂為。

但是——

就像天生欠缺，即便心裏的波再大，也沒辦法沖著他大聲的吼出來。

所以，南喬只能木著一張臉，嘲諷且輕漫的瞥向他。

這樣的眼神，勝過任何尖銳的言語，像一細長的剛針扎進他心臟最的那一。

莫北丞深吸了口氣，等那陣尖銳的疼痛過後，才慢條斯理的道：「事和季予南沒有關係，南喬，你不能這麼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

南喬幾乎要冷笑出聲。

盯著莫北丞的眼神越發的冷漠，但也只有自己知道，現在是多麼的無助和恐慌。

在這件事上，從沒有想過去找莫北丞幫忙，因為知道他會為難，所以連一丁點念頭都沒起。

只是他還是手了。

「如果這是時笙的願，那即便是是非不分，我也一定要替做到，再則，難道你能否認，時笙尋的那些證據里沒有一條是季予南真正做過的嗎？」

季家涉黑。

即使明面上洗白了，背地裏也是黑的，各種腌臢污穢的事肯定沒做。

季予南作為掌權人，不可能清白到哪裏去。

如果真的青白，時笙也不可能會找到對他不利的證據，無中生有可以，但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要無中生有，造謊言誣陷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還要經得住推敲和調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季予南和莫北丞都如此張那份證據，就證明，那些事都是真的。

即便不是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五十。

而這百分之五十，足以將那個男人送到監獄去。

莫北丞半響才抿道，「南喬，這是時笙和季家的事，你讓他們自己解決。」

「不可能，」南喬的態度很平穩，沒有歇斯底里，看著莫北丞的目甚至稱得上溫。

只是『溫』這個詞，和向來不搭調，所以顯得有幾分不協調。

人垂眸，長長的睫蓋住了的一切緒，「三哥，其實你和我一樣，不可能眼睜睜的放著自己的朋友不管，就像當初你會派人跟蹤我，現在又讓我將證據給你一樣，你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季予南去坐牢，同樣的，如果時笙真出了事，我也不能讓帶著憾走了。」

他們都在對彼此說別手，但真正威脅和傷害到自己朋友的時候，卻都不由自主的想幫忙做點什麼。

南喬的肩上忽然到一重力，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莫北丞摁著肩膀在了沙發上，耳邊是男人近乎低吼的聲音，「你懂什麼？我和你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他沒說，南喬也沒問。

莫北丞不說是因為他了解南喬的格，他的理由對而言沒有任何作用，南喬是覺得問了也不會是心裏想要的，不如不問。

兩個人對峙了片刻，莫北丞回手，冷道：「季家的事你不準手。」

「那抱歉，我做不到，機票我都已經定好了。」

莫北丞嘲諷的盯著，「我不同意，你覺得你走的了嗎？」

南喬看著他面無表的臉，頓了一會兒，「那三哥是想我嗎？」

。

這個詞聽著著實刺耳。

但他沒有反駁。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即便是，也不能讓手這件事。

莫北丞深深的看了一眼，「我今晚在書房睡，你早點休息。」

幾秒后，又加重了語氣接著道：「早點休息，外面都是保鏢，你走不了。」

南喬不會做這種明顯行不通的事。

莫北丞要攔，即便去了機場，他也有千百種理由將扣下。

此時，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拿起手機給木子回信息。

心思卻有點散，同一個字，一連摁錯了好幾次。

手上本沒有什麼證據，回國，就是為了去找證據。

這麼重要的東西，以時笙當時那種隨時都會被發現的危險境，一定不會隨帶著。肯定做了萬全的準備，想到自己可能會出事，那麼，會將這份證據給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