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會死？

那他算什麼？

閑來無事的調劑品？

莫北丞冷笑，卻沒有讓木子看出端倪，「給打電話。」

「他真的還活著？」

「……」

莫北丞轉看向外面，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這辦公室隔音做的不錯，剛才木子那句鬼哭狼嚎的聲居然沒有傳到外面去。

木子疑的看著莫北丞直修長的背影，雖然也覺得不可能，但是知道南喬對陸焰有多在乎。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

「莫北丞，如果這是試探，你會後悔的，如果陸焰還活著……」停了停：「你可以選擇不告訴南喬，我當你今天沒來過。」

莫北丞在包里的那隻手的握了握，「給打電話。」

木子找出唯安的號碼撥過去，屏幕的手指微微抖，足以現出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的心是多麼震。

莫北丞盯著玻璃上，木子微的手指。

一個局外人的反應都這麼大，那沈南喬呢？

他幾乎能夠預測到的反應，他不屑用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去試探，但是，陳白沫有一句話是說對了的——

沒有人不計較那個在自己的人心裏佔了重要位置的人，他計較陸焰的存在。

從始至終都計較，即便他已經死了。

他還是計較他在沈南喬心裏所佔的比重。

所以。

他用了這樣無恥的手段。

如果到今天的選擇依舊是陸焰，那勉強在一起，只會讓兩個人都痛苦，不如乾脆利落的放手。

來之前他已經下了決定了，選他，他去國接回來，他選陸焰，他放自由。

網絡上的負面言論他會搞定，不會給南喬以後的生活帶來毫的困擾。

但他和，從此兩不相欠，也不必再見了。

……

國這個點正好是凌晨。

唯安是被吵醒的，每個字都著火，「木子，你下次打電話能不能看看這邊的時間？半夜三更的，你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木子翻了個白眼，在心裏默默地回了一句：又不是我要給你打電話的。

「我找南喬，你讓接電話。」

唯安用被子捂著腦袋，聲音悶悶的，很煩躁：「我又不是他男人，你找莫北丞去。」

手機開的免提，男人那口帶著濃重國口音的蹩腳中文從聽筒里傳過來，有幾分喜。

「人家現在忙著和舊纏纏綿綿，沒時間理會被拋棄的新歡。」

看向落地窗旁，轉回來看的英俊男人，幸災樂禍的揚起下顎哼了一聲。

讓你還欺負南喬。

急死你。

莫北丞警告的看了一眼木子，重新坐回沙發上，雙疊，修長的手指從包里出一盒煙。

木子正了正臉，不再開玩笑，「我找有急事。」

「什麼急事能比我睡覺重要，要不自己給打電話，要不等明天我醒了轉告你給打過電話。」

他就睡在辦公室隔壁的一間診療室的病床上，幸好當時沒省錢，買的都是超舒服的床。

這會兒不至於太難。

只除了有點窄。

南喬現在這種狀態，他哪裏敢放單獨在診所睡，但是他現在完全不想，突然從深睡的狀態被吵醒，全的一點勁兒都沒有，別說讓他起床，說話的勁都沒。

木子不耐煩了，「我真有急事，你趕把電話給。」

「什麼事？我現在是的心理醫生，你告訴我，我會用一種合適的措辭告訴，」他的語氣加重，警告：「現在不能刺激，你最好篩選篩選，是不是必須要讓知道。」

「陸焰可能還活著。」

那邊頓時就安靜了，好半響沒人說話。

剛才還一直喋喋不休聒噪的男人突然安靜下來，木子多有點不適應，以為他要直接掛電話，但沒多久，唯安再度開口，聲音已經平靜了，「你等等啊！」

莫北丞點了一支煙慢慢的，聽到唯安的話，煙的作一頓，自嘲的勾了勾。

瞧。

所有的朋友都知道那個男人對的意義。

那自己呢？

一定要親手破這層紙嗎？

讓在毫不知的況下，在他和陸焰中選一個。

這對，無異於是一種殺人不見的殘忍。

唯安說，不能再刺激。

病又加重了嗎？

莫北丞突然有點不想聽答案了，腦子裏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不管心裏那個人是他，還是陸焰，他都要去國將帶回來。

這輩子，即便是互相折磨，他也絕對不放手。

剛從沙發上撐起子，聽筒里就已經傳來了南喬的聲音，「喂，木子。」

的聲音和以前沒什麼區別，只是沙啞了一點。

「南喬，」木子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這一道疤好不容意才好，不管是真好還是只是表面結痂，但現在看著確實沒什麼事，比之前好多了。

這是和時笙希看到的。

不知道這層疤揭開后，南喬將又會變什麼樣。

不敢賭。

「木子？」見不說話，南喬又喊了一聲，尾音稍稍有些上揚，「有事嗎？」

「你最近怎麼樣？」

「好的，剛起。」

「我吵醒你了？」

唯安在那邊使勁的翻白眼，明明被吵醒的是他，怎麼沒見道個歉，說話語氣還那麼沖。

「沒有，我昨天睡得早，今天就醒早了。」

確實沒吵醒，唯安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在刷手機新聞。

是唯安新給買的，裝的國的卡，上面就唯安一個聯繫人。

舊手機被沒收了，說是治療期間，不宜刺激！

翻了好幾頁，那天在機場的視頻已經被刪了，莫北丞和陳白沫夜會酒吧的新聞也沒了。

「這麼晚打電話有事嗎？」

了解木子，因為家庭條件不好，又在娛樂場所上過班，所以很善解人意，如果不是有急事，不會這個點打唯安的電話找。

「你……」轉頭去看莫北丞，莫北丞也正看著，目沉沉。

木子咬了咬牙，這事，終歸還是要南喬做決定。

「南喬，如果陸焰還活著，你會怎麼樣？」

聽筒里沒聲音了，呼吸卻突然重了。

莫北丞覺得自己心上那細線隨著這突然加重的呼吸也被勒了，劇烈的疼痛中伴隨著濃郁的腥味。

讓人作嘔。

煙許久沒，已經快燃盡了。

他索傾掐了。

莫北丞在等答案，從小到大，這估計是他最煎熬的時候了。

高考放榜、部隊里考核晉陞的時候他都沒像現在這樣，手心裏微微冒汗。

他覺得捆在自己心臟上的這細線的源頭就在沈南喬的手裏，只要稍一用力，那細線就會勒他的心臟，撕無數片碎片。

他忍不住擰眉，抿著看向外面。

去他媽的。

木子也綳不住了，「算了，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不想回答就不答吧。」

「木子。」

正當準備掛電話時，南喬住，聲音比剛聽著更啞了。

木子分神的想，剛才是不是哭過。

「不一樣的。」

答非所問。

以木子談的經驗，肯定是聽不懂的，懵懂的問：「什麼不一樣？」

「陸焰是過去，三哥……是未來。」

「……」

所以，還是沒回答剛才的問題。

轉頭去看莫北丞，他側著臉，看不清神，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陸焰是初，是值得刻骨銘心的，但也只是放在心裏封存，好好珍惜，即便他活著，過去也只是過去。」

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陸焰還活著……

如果今天木子不問，依舊會繼續昏昏沉沉的分不清過去未來。

「三哥，是未來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木子抬頭去看莫北丞，他依舊維持側著頭看外面的作。

下一秒，他從沙發上站起來，頭也沒回地出了辦公室。

木子：「……」

這個男人，當真翻臉比翻書都快。

電話那頭，南喬說：「你讓三哥接電話吧。」

木子依舊有些回不過神，「他走了，剛走。」

……

莫北丞從木子的公司出來，直接驅車去了機場。

他要去國。

如果說這個念頭在下樓的時候還只是約的衝，那麼在他打開車門上車的之後，他滿腦子就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他要去國，即便只是遠遠的看一眼。

他想知道，南喬現在好不好。

臨江到國的費城要十多個小時，下了飛機，站在國的土地上，看著周圍不同皮的人擰著行李箱匆匆走過，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件多麼衝的事。

坐上計程車，司機問他地址，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並不知道唯安的心理診所在哪裏。

聽了南喬那句話，他像個十八九歲的頭小子，一激，就這麼急匆匆的過來了！

莫北丞無奈，他還真是就栽在手裏了，這次在國，下次是在北極，自己估計都得心甘願地趕過去。

司機等了一會兒也沒見他說話，回過頭，疑的問道：「先生？」

「哦，」莫北丞回神，「去賓尼法西亞大學。」

莫北丞不知道一個人將另一個人放在心上的時候，是不是貪心的連的過去都想參與，但他現在，就想去曾經就讀的大學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