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兵趕來,把馬車圍住。
“停下!”
面對氣勢洶洶的兵,車夫攥了韁繩,不知所措。
為首兵掃一眼安安靜靜的車廂,冷冷道:“里邊的人出來!”
片刻后,車窗簾掀起,出小蓮的臉:“我們姑娘在車里,請問發生什麼事了?”
為首兵看了一眼俏麗的小丫鬟,再仔細看了一眼馬車。
普普通通的青幃馬車,看不出哪個府上的標志。
為首兵判斷馬車中坐著的不是什麼貴人,敷衍拱了拱手:“我等是京營統領伍大都督麾下,奉命捉拿逃犯,還請姑娘下車配合檢查。”
車窗簾放下去,不多時車門簾挑起,先前說話的婢踩著馬凳下了車,回去扶車中的姑娘下來。
為首兵盯著下了馬車的,見其周素淡,只一支金簪在烏黑的發間,更是放下心來,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問:“姑娘可曾見到一名年輕男子?”
辛柚微微抬頭,對上為首兵的視線:“年輕男子遍地都是,不知差爺問的是什麼樣的?”
這冷冷靜靜的回答使為首兵眉頭一擰。
他本以為馬車中是個尋常的小家碧玉,面對人高馬大手持刀劍的差不說嚇哭了,戰戰兢兢才是正常的,沒想到看走了眼。
這樣的話,說不定還真有藏匿犯人的膽子呢。
“是個衫襤褸的年輕男子,量中等,偏瘦,五清秀……”
辛柚等為首兵說完,歉然道:“抱歉,我們一路上沒見過這樣的人。是吧,孫伯?”
孫伯就是車夫,突然被問到,趕忙附和:“是沒見過。”
為首兵視線在辛柚與車夫面上游移,最后看向靜靜停在路邊的馬車,沖手下一抬下:“去車子里看看。”
小蓮臉大變:“不行!”
為首兵看向如臨大敵的小丫鬟,冷笑一聲:“怎麼?莫非車子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是說——你們窩藏了逃犯!”
小蓮知道自己的失態引起了對方懷疑,又是懊惱又是自責,好在跟著辛柚這麼久經歷了不事,很快反應過來:“差爺不要誤會。車子里放著不我們姑娘用的什,差爺們都是男子,實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為首兵手扶刀鞘,面布烏云。
“小蓮,去把車門簾打開。”辛柚淡淡道。
“是。”小蓮應了一聲,上前去把車門簾挑開。
車廂能一眼到底,里邊沿著車壁固定著幾個箱籠,還有一個桌幾,除此就是一個大大的包袱,還有掛在車壁上的幾個布袋并薄毯等。
為首兵掃了一眼,不見有能藏人的地方,可那在逃的男子實在重要,就這麼失去線索難以甘心。
“去檢查一下車底。”
很快一名兵矮進去檢查。
小蓮看在眼里,暗暗后怕。
要不是那只猴子發現了藏在車底的人,他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隊長,沒有發現。”
“打擾了。”
為首兵再掃車廂一眼,拽著韁繩準備離開時作一頓,視線直直落在那包袱上:“包袱里是什麼?”
看包袱大小自然不可能藏住一個男人,可瞧著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奇怪。
小蓮死死咬著牙,張得手抖。
辛柚平靜回話:“只是我換用的裳等。”
沒等為首兵開口,走了過去,從荷包中出一張銀票塞對方手中:“兒家穿戴之不便讓外人看,還差爺諒。耽誤了差爺們的時間實在不好意思,等差爺們閑了買杯水酒喝。”
為首兵低頭一看,看向辛柚的神有了異樣:“姑娘還真是大方。”
一個小姑娘,一出手居然是五十兩面值的銀票。
辛柚給小蓮使了個眼。
在一起這麼久,主仆二人早有默契,小蓮揚聲道:“這有什麼,我們姑娘還給定北災民捐了五萬兩銀呢!”
為首兵神一震,再看辛柚眼神就不同了:“你是寇姑娘?”
如今京城上下,沒見過寇姑娘的人有許多,沒聽過寇姑娘的人可不多了。
辛柚頷首承認。
“叨擾了。”為首兵拱了拱手,原本見到五十兩銀票而起的一點惡念煙消云散,很快帶著手下策馬遠去。
寇姑娘是在天家有了名號的,得罪可不值得。
辛柚著一隊人走遠,眼里有了冷意。
京營統領的這些手下看來作風不怎麼樣呢,剛剛那領頭的見到銀票顯然了奪財的念頭,這也是給小蓮使眼報出份的原因。
回到車上,小蓮一臉懊悔:“都是婢子不好,太不冷靜了,才惹了那些兵懷疑。”
“別多想,你張也是人之常。”
包袱里藏的是寇青青的骸骨,別說小蓮張,也不敢冒一被兵打開的風險,這才寧可財打發了那些人。
“那年輕男子到底是什麼人啊,莫名被他連累!”小蓮只要一想包袱被打開的后果,就氣得不行。
“也許……是個可憐人。”
如果沒與那些兵打道,辛柚還不會這麼想,但現在對那些兵有了不好印象,就難免有了這種猜測。https:/
不過這些終究是個曲,隨后馬車轉道,去了一農莊。
這個農莊也是寇青青的,先前辛柚要回來的產業之一,把寇青青安葬在此是小蓮的提議。
卿府不是家,曾經的家回不去,埋在此地也算半個家了。
農莊范圍有一座小山丘,辛柚提前安排人挖了坑,備好了棺槨,之后安葬寇青青是與小蓮親自完的。
一個多時辰后,一座新墳出現,小蓮跪在墳前燒了許多紙錢。
清明本就過去不久,燃燒灰的紙錢被春風卷著飄遠,不知與多寄托了人間哀思的飛灰相遇。
天不知不覺暗了,辛柚俯拍拍小蓮肩頭:“回去吧,以后隨時都能來看寇姑娘。”
小蓮點點頭,寇青青的土為安令輕松許多。
而辛柚也卸下了一副擔子,離開前回一眼孤墳,在心中輕輕道:寇青青,保佑我此去順利,心想事,等回來與你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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