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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老爺子聽過大兒子的提議后，面不悅：“合作個屁，送錢給人家掙去？老大你這窩囊的子啥時候能改改。”

老三楊方勝平日一向不得楊家老爺子倚重，一聽這話兒，忙兌自家兄長道：“就是啊大兄，你這麼窩囊以后可怎麼接手咱家買賣，要我說還跟他們談啥，直接搶來就是，他個鄉下來的，要是敢跟反抗，就直接一把火燒了他家鋪子！”

“滾！無法無天的東西，都是你阿娘給慣的！”

楊家老爺子一個茶碗直接砸了過來，這個小兒子越來越不樣子，日除了花錢就是惹是生非，沒有一刻人省心的。

楊方武見兄弟兩個都在自家阿爹那吃了排揎，清了老爺子的意思，這才上前兩步道：“確實沒什麼合作的必要，不過直接去搶也萬萬不可的，依兒子看不如多買些褚家的紙錢，作坊里的師傅們，拿去照著做就是了，都是紙錢想來做法也都是大差不差的。”

“就按老二說的辦吧。”

銅錢燒紙要仿做其實并不難，或是用剪刀剪，或是用刀刻，只要有樣子在手，總是能照著做出來的，只是要想變作坊批量生產的模式，需要花費些時間和力。

楊家作坊的師傅們，花了快一個月的時間，總算把銅錢燒紙的批量生產提上了日程，可紙元寶的制作卻還是毫無頭緒。

紙元寶的折法早都被作坊的師傅們記得滾瓜爛了，可這做紙元寶的紙，到現在都還毫無頭緒，簡直就像憑空造出來的一樣，楊家的也嘗試著自己做這紙來著，可剛開了個頭，到了料那一步，又卡死了，這紙元寶雖賣得貴些，可要是用金銀做的料，就算賣十文錢一個，它也劃不來啊。

楊老爺子沒法，最后只能先把銅錢燒紙擺在自家鋪子先賣上了，定價直接照著褚家的批發價了兩文，誓要把之前被搶走了的買賣再奪回來。

楊家價批發銅錢燒紙，對褚家鋪子的沖擊十分明顯，沒幾日縣里那些賣紙錢的鋪子，就都知道楊家的銅錢燒紙二十三文一刀了，每刀的利潤直接從五文變了七文，小兩口的批發生意可以說是直接停擺了的。

褚三叔自打能日日出門遛彎，就結了不長青街上的街坊四鄰，楊家的鋪子剛一開始賣銅錢燒紙，褚三叔便率先得了消息，隨后更是從街坊們的里，將楊家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他們說那個楊家早先是兄弟幾個一起做買賣的，后來還開了酒樓，只不過沒多長時間就散伙兒了，正好見這家紙錢作坊和鋪子的老板經營不善，就被楊家買了下來，不過只做批發的生意，只是沒想到這才多久，咱家的紙錢就人給仿了去。”

銅錢燒紙被仿造是沈鹿竹意料之中的事兒，不過就像褚三叔說的確實有些太快了：“可能是咱們家前一陣子賣得太好了，銅錢燒紙和黃燒紙一般的人家都是買一種就好，咱們的銅錢燒紙賣得好，自然就頂了黃燒紙的生意，再加上咱們又做了批發，那麼多家鋪子都在賣，該是頂得不輕。”

褚三叔嘆了口氣：“這縣城里人多，掙得也多，可就是競爭也多，現在這楊家直接一刀就降了兩文錢，咱們怎麼辦，可要跟著降價？”

“楊家一上來就直接每刀了咱們兩文錢，看來是并沒有大家伙兒一起和平掙錢的意思，而是想把咱們的生意都奪過去，若是咱們跟著降到二十三，楊家就一定會再降的。”

褚義想了想道：“楊家有自己的作坊，那原料上就比咱們本要低些，咱們家的還得從村里送過來，租借車隊也是本，雖說二十三文一刀咱們也是賺的，可他們本比咱們低，兩家一起價，咱們是比不過他們的。”

沈鹿竹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楊家畢竟在縣城做了那麼多年的買賣，家底肯定是比咱們厚，相互價咱們肯定是比不過楊家的。”

褚秀秀給幾人倒了茶后，也坐在一旁：“那怎麼辦，這兩天已經沒有來鋪子進貨的了。”

相較其他三人的面凝重，褚義倒是顯得輕松些，他看向沈鹿竹征求妻子的意見：“咱們要不要阿平他們把作坊里做銅錢燒紙的活兒停掉，全都換紙元寶？”

“褚義你是說，咱們改做紙元寶的批發？”

“嗯，現在已經做出來的那些銅錢燒紙，就留著鋪子里之后慢慢賣，正好幫咱們騰出來作坊做紙元寶了。”

沈鹿竹眼神閃爍著看著褚義：“褚義，你怎麼這麼厲害啊！”

楊家很顯然是沒有仿造出紙元寶的，與其跟著楊家價競爭銅錢燒紙，或是直接丟了利潤相當可觀的批發生意，還不如直接換紙元寶，來個釜底薪。

褚義笑笑沒有說話，褚三叔也聽懂了小兩口的意思，笑著夸道：“阿義打小就聰明。”

沈鹿竹繼續道：“正好另外兩種紙扎也快做了，等回頭再多做出來幾個，到時候一起擺在鋪子里，雙管齊下，咱們鋪子的買賣只會更好才對。”

說做就做，次日褚義便托人往靠山村送了封信，和趙、褚平幾個代了事的前因后果，以及接下來要做的事，隨后小兩口索直接停了批發銅錢燒紙的活兒，每日只接待些散客，或是帶帶娃，或是在西院做做紙扎，悠閑得仿佛被楊家仿了紙錢的不是他們，被搶了批發生意的也不是他們一樣。

隔壁布莊的孫大娘原本還有些替小兩口擔心，可見褚家一切如常，不由有些奇怪：“鹿竹啊，你們咋也不見著急呢，可是想到啥解決辦法了，咋也不見你們干啥？”

沈鹿竹牽著胖兒子笑瞇瞇地回道：“是想到了個辦法，不過得等一陣子才，手藝是自己的，不怕他們學。”

孫大娘見狀松了口氣道：“有辦法就，我是又怕你們跟著那楊家的一起價，拖垮了自己，又怕你們沒法子，就這麼便宜了那楊家的，雖說這做買賣，被仿了去在所難免的，可楊家仿了你家東西不說還價，就有些不地道了。我啊好不容易盼來了你們這一家子好鄰居，可不想輕易又換掉。”

“大娘放心，這鄰居啊，咱們定能長長久久地做下去。”

楊家自打在自家鋪子開始批發銅錢燒紙后，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褚家的反應，可讓他們沒想到的事兒，褚家對這事兒似乎并不在意，除了最開始那幾日，褚家的長輩出來打探過消息后，就再也沒有其他作，一家子的神面貌也完全不像生意慘淡，毫沒有任何愁眉苦臉的樣子，屬實是讓楊家人有些疑不解。

眼下已經過了寒節，離春節也還遠著，可來楊家最近的收卻比前兩個月提高了不，甚至都超越了往年這個時候銷量，楊家老爺子瞧著自家的賬本，開心是開心，可也泛起了嘀咕：“那個褚記真的啥反應都沒有？”

自家的東西被人學了去，又被著價賣，換做是他必定會和對方較量一二的，楊家老爺子也做好了褚記會跟著繼續價的準備，可對方如今這個反應，實在是有些意料之外。

楊方文搖搖頭：“沒啥反應，他們家好像直接就停了銅錢燒紙的批發，現在只做散戶了。”

楊方勝不屑地笑了下：“呵，我就說他們不敢咋樣吧，阿爹你回頭作坊里的工人們都跟我走一趟，兒子直接把那個紙元寶的方子也給奪回來，當初若是聽了我的，咱現在掙得鐵定比現在多多了！”

老二楊方武白了自家那個蠢得沒了邊的弟弟一眼，心道蠢點好，蠢點就省著和自己搶家里這鋪子和作坊了。不過自己知道他蠢還不行，得時刻提醒著自家阿爹才是正理兒：“你當衙門是你家開的，給阿爹添了。要我看，咱們也不用太把那個褚記放在心上，許是心里清楚價錢最后也是他們被咱家拖垮，認慫了罷了。”

楊老爺子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琢磨了片刻道：“作坊那些人趕把那紙元寶給做我出來。”

楊家作坊忙活著繼續研究紙元寶的時候褚家西院里，小兩口也在抓時間做紙扎，除了最開始的谷盆，沈鹿竹又設計了紙扎出來，一種是聚寶盆樣式的，另一種是發財樹。

為了能更好地被世人接，這兩種紙扎的外形和寓意都和谷盆有些相似，聚寶盆只是將上半部的五谷雜糧造型換了金銀玉一類。

發財樹也保留了谷盆的基本構造，將下面換了花盆造型，上面是顆枝頭掛滿金幣財寶的矮樹，臉盆帶樹足有半人高，枝繁葉茂的瞧著就喜人。

十一月中旬，小兩口的紙扎還沒做夠數量，蔣全就帶著林記的車隊再次進了縣城，看著幾乎要堆滿鋪子后面庫房的紙元寶，小兩口相視一笑，也該旁人知道知道，他們這半個對月，可不是就這麼認慫了。

收到村里送來的紙元寶后，褚義第一時間就找人，給以往來自家鋪子進過貨的老板們，都送了個口信兒，褚記喪葬從明兒起，可以批發紙元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