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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早就思量過了，李照如今關在天牢里，看守嚴，尋常人等本進不去，更甭說對他下手。

惟獨陸晚可以做到。

其一，天牢如今是李翊掌管，陸晚要想進去很容易。

其二，只要陸晚進去，大長公主相信有法子讓李照永遠閉上……

在開口前，大長公主也深知此事非同尋常，陸晚不會輕易答應。

所以提出換條件——只要陸晚替解決李照，就替李翊解決一樁麻煩事。

而方才與陸晚的談中，大長公主不難看出，如今在陸晚心中，李翊的事卻是最重要的。

所以篤定陸晚會答應。

果然，聽到的話，陸晚神微變——自是知道大長公主要替李翊解決的是哪樁麻煩事。

見此，大長公主趁熱打鐵道：“你方才說的很對，朝廷剛剛經歷過兩王叛，可謂元氣大傷，這個時候，皇上與翊王父子二人，不能再起爭端。”

“但大年三十晚上，眾目睽睽之下，晉帝已對翊王與丹靈的婚事做出安排。翊王若是再反口不娶丹靈，皇上威嚴掃地，此事又會為一個僵局。”

“不止如此，大晉如今邊境脅，領國虎視眈眈，若是再因婚事與大魏鬧翻，大晉江山危矣。”

陸晚斂眸淡淡聽著。

大長公主停下來喝口茶，繼續又道：“若換做其他人，只怕會委屈你去娶丹靈，以此顧全大局。”

“但翊王不會這樣做。那怕你不介懷，只怕他也不會舍得讓你這份委屈，不然他就不會一次次的拒絕娶丹靈這個太子妃了。”

“可若是他這個時候再拒絕丹靈，不止會與晉帝父子鬧翻，大魏也會由盟國變敵國，大晉越發危險。”

“二丫頭，你也不想看到翊王為了你，痛失大晉江山，為大晉千古罪人吧？”

聽了大長公主說了這麼多，陸晚勾了勾，涼涼道：“當初丹靈太子妃這步棋，是祖母一手安排下來的。如今又要親手毀了這步棋，只怕姑母與大魏皇帝不會那麼容易答應。”

大長公主并不理會陸晚話意里的嘲諷之意，“這個你無需擔心，我自有辦法勸服阿岫主與大晉退親。”

說罷，將寫給云岫的信拿出來，放到了陸晚面前。

“信我都已經寫好了，只要你答應，我立刻將此信送去大魏，免除翊王這樁煩惱！”

大長公主到底是厲害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陸晚的心坎上。

正如所說，陸晚并不介懷李翊為了江山社稷娶丹靈，但以李翊的子，他最后還是不會娶丹靈。

因為他曾經答應過阿晞和，會娶做正妻。

而他不止一次在面前說過，他答應過的事，從來沒有忘記過，一定會做到。

可陸晚不想看到李翊為了，與大魏從盟友變敵人，令他與大晉的境越發艱難。

如此，陸晚將大長公主寫給陸云岫的信推回到面前，點頭道：“好，我們一言為定！”

……

走出暖閣時，外面飄起雪花，陸晚看到陸佑寧站在廊下，一邊肩膀上沾了不白雪。

一看就是在等。

陸晚走過去，正要開口，陸佑寧朝道：“阿晚，我知道祖母讓你去天牢見他，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我想去見他最后一面。”

陸晚看著凍得通紅的臉，問道：“方才你在外面都聽到了？”

陸佑寧點點頭，回看向廊外的飛雪，淡聲道：“當年他‘暴病’而亡，我沒能與他好好告別，這一次，我想與他徹底做個了斷。”

陸晚想了想，點頭應下：“好！”

關押李照的天牢，設在皇宮掖庭深一所地牢里。

陸晚戴上人皮面，扮陸佑寧的丫鬟，跟著從西側宮門進宮，往掖庭的天牢里去。

進宮前，陸晚從曾北那里拿了令牌，再加之看守的差吏們都認識陸佑寧，也知道與李照的關系，所以沒有多做阻攔，就放們進去了。

進地牢前，陸佑寧掏出兩張銀票給看守的牢吏。

“天氣寒冷，兩位大人去買點熱酒熱菜暖暖子，我想與他單獨說幾句話。”

這些牢吏奉命看守李照，主要是防止有人劫獄，陸佑寧一個弱千金，邊只帶著一個丫鬟，他們倒是很放心。

如此，他們收下銀票，打開牢門放們進去，然后退到地牢外面守著。

陸晚們踏進牢房里的那一刻，閉眸躺在角落里的李照倏地睜開了眼睛。

他聞到了子上的胭脂香熏味道。

這樣的味道，在全是霉味的地牢里，太過特別。

他知道是有人來看他了。

李照卻不知道，到了如今，還會有誰來看他？所以瞇眸努力朝門口看去。

然而下一刻，他看清了陸佑寧的臉，眸驟然一震，連忙避過臉去。

“李照哥哥……”

陸佑寧上前來到他的面前，目落在他凌的白發上，不覺心酸起來。

與他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長大后也被大家默許一對。

陸佑寧原以為，那怕分開這麼些年，還是不會忘記他的模樣。

可此刻在面前的人，卻是如此的陌生……

李照聽到的聲音，睫羽微微一，下一刻卻是轉過頭來，朝笑道：“佑寧，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你果然重重義，不枉這些年我一直想著你。”

陸佑寧心里五味雜陳，朝他笑了笑，道：“你不用再騙我了，你本沒有想過我，你的心中，從始至終都不曾有過我……”

聞言，李翊神一滯，連忙道：“不是的，我是真的一直想著你……”

自佑寧出現后，李照在最開始的那一息慌過后，很快鎮定下來。

他正愁沒有機會與大長公主取得聯系，卻沒想到陸佑寧這麼快就來看他了。

他想，陸佑寧愿意來看他，定是還對他存有，如此，他就有希借助從這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出去。

頓時，李照的心里又生出希來。

可不等他說完，陸佑寧打斷他的話道：“我今日來，是來向你告別的。”

“你我相識一場，當年你假裝暴病離世時，沒有與我好好告別。而如今，我馬上就要去涼菖找阿策了，想來此生我們都不會再相見，所以特來與你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