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的趙一，上浮現出了一空前恐怖的氣勢。

雙目中，江海滔濤。

那種藏山匿海的堅定，給了今時月巨大的力量和震撼。

「我忽然間理解了……為什麼秦家和姜家會選擇幫助你。」

今時月緩緩開口。

熯沉默了片刻，對著趙一說道：

「你想要刀，老夫不反對。」

「我們這些老掉牙的東西，就算再如何不舍，再怎樣頑固，最終該走的都會走……」

「沒有永遠的持刀人。」

「總會易主的。」

「你拿著刀，想要做我們這些老東西不敢做的事，就要準備好承相應的因果。」

趙一聳聳肩：

「我無所謂。」

熯與趙一隔空對視了許久，最後道：

「最後一個問題，你會為了人族而犧牲自我嗎？」

趙一猶豫了片刻。

「不會。」

他回道。

熯卻笑了起來。

「很好……很好。」

「帝都給你了。」

「顱骨教會的人來了之後……不要讓我們這些老東西失。」

趙一微微一笑：

「絕對不會。」

「回頭可以給您看看。」

獲得了熯的同意，鏈接斷開，趙一手中的令牌也陷了沉寂。

今時月點了煙，手都在抖：

「我都不知道我這一趟有什麼意義。」

「本來是為了阻止教會降臨。」

「結果現在……」

趙一問道：

「為什麼不反擊呢？」

今時月直言不諱：

「怕死。」

「為什麼怕死？」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由，我呢……是怕再也見不到孟姣了。」

提起了孟姣，今時月那張冠禽的臉又浮現起了許多希冀。

趙一笑道：

「單相思不無聊嗎？」

「尤其是你這樣的人，什麼樣的找不到？」

今時月瞇著眼，瀟灑中帶著些苦：

「有些人就是會因為一些稚的念想活著。」

「我就是那一類人。」

「我喜歡，卻不喜歡我。」

「但我仍然喜歡。」

趙一咧：

「聽上去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今時月嘆道：

「世上哪有那麼多好的故事？」

「我既然放縱了自己的，就接結果。」

頓了頓，今時月又說道：

「熯大人是天海關里權力極大的話事人，既然他同意了你可以在帝都中大刀闊斧，那麼你便不再有顧慮了。」

「其實我有想過你未來在四大家族的夾中進帝都立足。」

「但沒想到時勢變化得這麼快。」

「這才過去了多久，你就已經……走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言語著不可思議。

趙一吹了一口氣，面前桌面上的煙灰被吹飛到了遠。

他起。

「我看了天氣預報。」

「再過兩天，帝都要下雨了。」

趙一走後，今時月蹙眉，拿出了手機一查。

他的眉很快便舒展了起來。

「好一場大雨。」

…

帝都，截教。

數萬死士已經集結完畢，殺氣騰騰地站在秦家的地之中，腰間配有刀刃和鬼面。

「今夜帝都會下一場雨。」

「武總管說，雨越大越好。」

為首的那名黑死士頭領，語氣沉如死水。

「諸位，不要讓總管失……莫要讓教主失。」

數萬名死士聞言，齊刷刷將手在了腰間的刀兵上，無人發一言，可戰意與殺氣卻充斥著整個秦家，直衝霄漢！

…

趙一查看著手中冗長的名單，臉上帶著莫名的微笑。

「姜、李、呂家中仍有不殘餘的勢力。」

「雖然他們家族之中的主宰全部戰死，但家族的底蘊並未就此斷絕。」

「這些不好對付的家族，我親自帶人去。」

「至於帝都之中，其他準備要殺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雲芳站在趙一邊，似乎有些不忍:

「這不知道會有多家庭妻離子散，多人沒有了丈夫，多孩子沒有了父母，是否過於殘忍？」

趙一淡淡道:

「那你認為，顱骨教會進帝都之後會放過他們嗎？」

「你認為我殺了一半人，可如果顱骨教會進帝都，會殺死所有人，而我又阻止了顱骨教會……是不是意味著我也救了一半人？」

雲芳啞然。

趙一繼續道:

「沒有人天生就是要做救世主的。」

「如果要我為帝都的人類聯邦延續火種，那這一半人命就是我收取的籌碼。」

雲芳沉默了稍許:

「你是不喜歡他們上的惡，對嗎？」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趙一側過臉，認真道:

「你可以想。」

「想出答案了，記得告訴我。」

「而如果你沒有想出來，那就不要阻止我。」

「因為沒有比殺戮更快的方法了。」

「它確實不能一勞永逸……但是爽。」

雲芳怔住了。

再回過神的時候，趙一已經消失不見。

神複雜地著遠方，著下面集結的截教死士。

良久，嘆了一口氣。

「你的表太富了，這不是一件好事。」

「容易彷徨，容易傷。」

武量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

雲芳眼眸低垂:

「殺人的時候，你們的手不會抖嗎？」

武量面平靜。

「有時候會。」

雲芳長長嘆息一聲:

「我心太，或許並不適合截教。」

武量看著雲芳笑道:

「教主既然沒有讓你離開，就說明他並不討厭你。」

「換句話說，他覺得你有必要留在截教。」

雲芳眨眼:

「他也會心？」

武量:

「不清楚……或許不是心，而是彷徨。」

「但其實我覺得這不是一件壞事。」

「如果你實在覺得難，就離開帝都吧，等事結束之後再回來。」

說完之後，他也消失了。

雲芳心裏浮現了一激。

雖然截教的人做事都極為冷漠殘酷，但正是這樣的環境下，卻反而讓許多連互相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誕生了說不清的愫。

許多死士因為一同執行過一些危險的任務，或是參與過生死歷練，產生了羈絆。

他們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卻願意為彼此付出生命。

再加上他們有著相同的信仰，便讓這個組織極為團結。

雲芳攥著拳頭。

最終又緩緩鬆開。

這場雨……註定是要下了。

…

夜。

風起。

空氣乾燥。

一個黑影出現在了呂家的門口。

「誰？！」

星的掩映下，那人大的袂隨夜風起伏。

可他沒有掩飾自己的行蹤。

於是，大兇實力的門衛很快便發現了他。

「趙一。」

黑影道。

ps:第二更。

明天要回家看老人了，還要坐車。

寶子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