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落錦書其實是同意的,歷來領導之位,有能者居之,景昌帝做不好,如果還要把皇位給云靳風這樣的狹隘之輩,還不如直接搶過來自己當呢。
當初就是看不慣前任總司的碌碌無為,假仁慈,所以才會力上位的。
只是,底下的人卻都認為心積慮踢走仁慈且提拔過的上司,為此付出了大的代價。
可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做錯,所以也不覺得云淵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奇怪的是,他竟然毫無遮攔就直接在面前說了出來。
是真這麼信得過?還是說他們現在已經是利益共同,需要也為這個目標努力?
落錦書腦子里對于皇家的事并不清楚,只知道皇帝有幾個兒子,但是最得寵的就是云靳風了,云靳風似乎是排行第三。
問道:“皇帝有幾個兒子啊?我一時記不大清楚了。”
云淵回答道:“八個,除了老大和云靳風封親王之外,其他都還是皇子,中宮無所出,因此都是庶子沒有嫡子。”
落錦書對這位皇后有些好奇,一直得寵的是魏貴妃,后宮也是魏貴妃掌管的,皇后就跟個明人似的。
“皇后那邊是什麼況?沒有生孩子,但為皇后不是可以抱一個皇子過來養嗎?”
云淵道:“抱一個皇子過來,那這位皇子豈不是了嫡子?魏貴妃能同意嗎?”
“所以,魏貴妃是真凌駕在皇后之上啊?”
“皇后子差,病了好些年,每年太醫都說過不了冬,但每次又頑強地熬了過來,皇帝和魏貴妃一直盼著去,如此便可冊立魏貴妃為后,如今怕也是有些不耐煩了,金秋時太醫也是這麼說的,就看是否熬得過這個冬天,本王估計若熬得過,魏貴妃的耐心就徹底磨滅了。”
落錦書覺得這位皇后也真是夠頑強的,不知道如何呢?
“那后宮里其他娘娘呢?們對于魏貴妃的專寵專權就沒有意見?”
云淵道:“有意見又能如何?死于魏貴妃手中的新人不計其數,我朝三年一度選秀,充裕后宮繁衍皇脈,可如今后宮里頭的新人不足三人,們的日子不好過,如今宮里頭能過點安穩日子的,就只有蘭妃了,蘭妃長相一般,機警且又懂得奉承,而魏貴妃也拿當范例,告知后宮眾人,若能乖乖在跟前忠心當狗,才能過上好日子。”
他頓了頓,“皇長子去年才被封王的,還是因為他母親寧妃被魏貴妃命人杖死,后查清是冤枉,皇帝為了息事寧人,這才把他封為親王安著,只是他一條被打殘,自那之后一蹶不振。”
“杖死?”
落錦書吃驚,后妃犯錯到了要賜死的程度,多半是白綾毒酒,為皇子留面,杖死那得是犯了多大的錯啊?
正問問這位寧妃到底是犯了什麼錯最后查清被冤枉的,卻聽得紅狼“吁”了一聲,把馬兒策停,回頭道:“殿下,姑娘,到了。”
云淵神冷肅下來,墨瞳里仿佛浸了一層冷意,與方才儒雅溫和的樣子大相徑庭,落錦書從這神看得出,他其實不喜歡皇宮。
簾子掀開,云淵先跳下馬車再回頭扶,繼而牽著的手,往宮門方向走去,在宮里無人知道他眼睛好了,所以牽著的手便等同是攙扶一般。
落錦書覺得他這作自然得很,但分明牽之前是深呼吸了一口的。
抬頭看,只見莊嚴的東華門佇立于前方,似一座城墻,高大磅礴,氣勢人。
守門軍見了令牌,拱手行禮,沒有阻攔,但落錦書卻見得有一名軍急忙往里跑,應該是去稟報景昌帝。
云淵自也瞧見,握住了的手輕聲道:“那把戲,他會繼續耍的。”
“你要讓他玩嗎?”落錦書覺得也忒難為了吧?一會兒有一個人躺在哪里裝太上皇,他和也明知道不是,識破不識破好呢?
云淵卻是微微勾,頑皮道:“先玩著,到了乾坤殿再說。”
落錦書看向他的清雋高貴的側臉,竟似尋到了一抹調皮,瞧了一會兒才移開眸子,心底喟嘆,每一次看他,眼珠子似乎就要釘在他臉頰上,舍不得移開。
“進了乾坤殿之后,你們父子說話,我在外頭等你們吧,畢竟你們許久沒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的。”
云淵凝了凝,眼底似閃過一抹無奈,“倒不必,我們父子之間有默契,許多話盡在不言中。”
落錦書看著他,有些奇怪他的神變化。
守宮門的軍確實是去稟報景昌帝了,景昌帝早就做了準備,當即命人去乾坤殿,安排一名年邁的太監躺在側殿里頭,然后讓杜公公去引他們到側殿。
那太監是早就備下的,是得了重病的老太監,一直太醫用藥吊著一口氣。
反正,云淵瞎了瞧不見,落錦書又不曾見過太上皇,只要云淵相信太上皇是真的昏迷,往后就沒那麼多事。
而且,他此刻更加不想讓云淵見到太上皇,那晚的事太上皇必定是心里有數的,只是沒有確定,重病之人總有幻覺,他大抵以為是幻覺。
不讓云淵見到太上皇的原因還有一個,當晚他跟太上皇說過云淵死了。
這些事,真讓他焦頭爛額,太上皇是如此,皇后也是如此,一個個將死不死的為難他,太上皇霸占著帝權,皇后拖著未死也不能冊封妃為后。
這個皇帝,當得很力不從心,所有的事都不如他的意,就連想立儲也被云淵阻攔,本以為戰場重傷,一路回京會死于路上,結果他卻好了起來。
幸好,雙眼從此看不到,也遭痛楚折磨,許院判說過,他耗不了多久。
這三個人什麼時候閉眼了,他才能真正安心。
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奏本,這又是參風兒的奏本,眉目凝了凝,面容有一種惡意的冰冷,“翁寶,你也去看看吧,看看那瞎子是怎麼著進乾坤殿的。”
翁寶抬起耷拉著的眼眉,道:“陛下,奴才這就去替您瞧瞧。”
翁寶告退,疾步往乾坤殿而去,但事實上,軍一早就盯著了,回去稟報景昌帝蕭王與一子牽手慢慢地走著,仿佛重傷未愈的樣子。
景昌帝恣意地靠在龍椅上,芒映照臉頰半半明,“朕那弟弟一向自負狂妄,如今卻要牽著子的手才可走路,好生凄涼。”
景昌帝是覺得解氣的,他所有的郁郁不得志,都來源于這個弟弟的強大,打不倒他,唯有希他死,他死不去,唯有希他慘,如今失明,日夜承痛楚才人覺得安啊。
他曾很喜歡這個弟弟,在他年時,可惜人長大之后,便再回不到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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