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失的看著眼前的爹娘，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圓圓，走吧！看爹這個樣子還有本事替你的婚事做主，看他本就不需要我們。再說了，像這麼一個孝順兒子，一定舍不得，讓他就這麼死。”

說完直接拖著聶圓圓就走，可想而知，聶遠也是生了大氣的。

原本聶圓圓還準備，要是這夫妻倆真的活不下去了，就給他幾兩銀子。卻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兄長比自己還要來得果斷。

兄妹倆回去了，其他人也嘆息著搖頭散開了。

黃嬸子對時不時給幾個銅板的聶圓圓有好，覺得這個姑娘懂事極了。可是對于聶二林兩口子，有的也只是鄙夷和看不起。

“真不知道你們夫妻倆這干的什麼事，你家孩子才多大？遠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吧，他都比你們懂事。”

“蘇家是什麼樣的人，在你還不知道嗎，居然想著把自己的兒往火坑里推。真是沒見過你們這樣當爹娘的。”

聶二林紅著一張臉還是在為自己辯解:“蘇城說，他找到了機會就要給他叔叔嬸嬸分家，只要分了家，蘇城這孩子還是個好孩子呀。”

“還說分家？像他們家的況下蘇城想要分家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不知道嗎？分了家之后呢？”

“你和你娘不也分家了嗎？他們還不是在你的旁邊問你要錢？你能不給嗎？”

聶二林再次紅著臉低下了頭，夏蓮似乎除了抹眼淚之外，再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哪怕是此刻兒的名聲被敗壞殆盡，也不敢站出來說半句多話。

黃嬸子恨鐵不鋼的瞪了他們一眼，扭著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因為對夫妻兩不待見，黃嬸子索鎖上了自己的門。夫妻倆此刻腸轆轆，夏蓮甚至已經得開始蹲在地上吐起了酸水。

“蓮兒，你去弄個板車來推我去娘那里，黃嬸子這邊繼續住下去也不是個事。我們拿著東西去找娘，這麼些年，我們賺的銀子全都給了娘，他們不會不管我們的。”

黃嬸子在里頭聽著這夫妻倆的對話，雖然有些不忍心讓兩個人出去挨凍，可是自己再怎麼幫著也不是個頭，終究還是沒有站出去阻攔。

頂著風雪，夏蓮吃力的拉著車走在大雪封著的路上。從黃嬸子家到聶家老家本來就不遠，可是對于極了的夏蓮來說，還是有些太遠了。

也幸好積雪覆蓋，板車就在積雪的上方挪，不溜丟的倒是減了許多阻力。

終于來到了聶家老家，夏蓮上前拍響了大門。林春花其實聽到了拍門聲，可是這麼冷的天，才不要出去開門了，索扭過子，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向老太自然也聽到了，但是也沒有準備出來，只是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這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下了。若是有什麼事，還是等到明天吧。”

聶二林只能在里邊扯著嗓子喊道:“娘，是我！你開門呀！”

向老太罵罵咧咧的起，然后打開了門，一冷風直接吹進了向老太太里，讓打了個寒戰。

“你們跑到這里來干什麼？”

聶二林聽到這話到心都涼了半截，好歹是他的兒子冒著大風雪，被板車拖著走到這邊，得到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娘，今天有人上門來找麻煩，我們實在是不好意思住在黃嬸子家了，仔細想想也只有來老家這邊借住一下。你放心，等我來年建好了房子，很快就會搬出去的。”

向老太看著眼前這個兒子怎麼看怎麼嫌棄，這就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你還想建好房子，你有銀子嗎？沒銀子，你還談什麼建好房子？你瞧瞧你，病的病殘的殘，居然還敢癡心妄想。”

聶二林看著一邊極其辛苦的夏蓮，苦苦的哀求道:“娘，這麼多年來，我和夏蓮拿回來的銀子全都給了你。現在兒子正在最艱難的時候，你可不能看著我們死呀！”

向老太一個人堵著門口，誰也進不來。里更是不干不凈的開始罵起來了。

“你不是還有兩個很神氣的小畜生嗎？居然敢跑到老娘的家門口來要錢，你去靠他們去呀！當初這麼得罪老娘，今天還想求上門，你自己有這臉嗎？”

聶二林被人罵的垂頭喪氣，可就是不敢回話，因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向老太，是他的母親。

“娘，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你就讓我們兩個進去先吃口東西行嗎，要不然我和夏蓮都會活活死的。”

“死了也是你們活該，兩個不孝的東西，這下遭到報應了吧！趕的，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老娘不看見你還沒事，一看到你就生氣。你要是不想氣死，老娘做這個不孝子就趕離我遠遠的。”

說完甚至猛地一把把夏蓮推出門外，然后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還在里邊落了鎖。

夏蓮被推得釀釀蹌蹌好幾步，突然覺小腹部一陣劇痛，捂著肚子便坐在了地上。

聶二林絕的看著一張希之門，就在他面前閉上了。可是旁邊的夏蓮臉蒼白的坐在雪地里。

“蓮兒，你沒事吧？都是我沒本事，是我該死！”

夏蓮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默默無語的用盡了全的力氣，拖著聶二林朝著村外走去。

聶二林不知道要去哪里，上的傷口還在作疼。只能任由夏蓮將他拖著，走了許久才來到村口的城隍廟。

聶圓圓自然早就被哥哥拉著回來了，回來之后也沒有看到雷霆了，還以為這小子就這麼走了。剛剛打算睡下，夏蓮就這麼拖著聶二林走了進來。

“娘，你怎麼來這里了？你看看你的臉都白這樣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聶遠很是關心的扶著自己的母親坐在了火堆旁，至于那個坐在一旁的聶二林，聶遠心里還憋著一口氣，自然不會上前搭理他。

夏蓮搖著頭，雙眼顯得茫然而又無神。輕輕的將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那里面發出了一聲咕嚕的聲音。

聶遠嘆了一口氣轉過頭對著聶圓圓說道:“圓圓，我們晚上吃完飯的時候是不是還有一些剩飯，不然就先拿過來給娘吃一口吧。”

聶圓圓并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站起來，走到后面那個臨時作為廚房的地方。

剛剛掀開鍋蓋才發現，原來雷霆也沒有空手離開，直接拿走了鍋里的剩飯，里頭還留下了十兩銀子。

看在這十兩銀子的份上，聶媛媛并沒有說話，而是重新生了火，開始煮飯。

聶二林尷尬的躺在火堆旁，聶遠就是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只顧著照看臉蒼白的夏蓮。

聶二林終于扛不住咕嚕作響的肚子:“遠，讓你妹妹也給我準備一口吃的吧。”

聶遠側過頭來冷笑了一聲:“你把圓圓害得還不夠慘嗎？居然還有臉讓給你準備吃的。”

“你知道昨天這些話傳出去，別人會怎麼說圓圓嗎？聶青青那個混賬故意誤導別人，讓人家以為真是圓圓勾搭了蘇城。他才十四歲呀，以后或者還可以嫁個好人家，可是現在全都被你給毀了。”

“可是爹也是沒有辦法呀！你娘子不舒坦，家里連一點吃的都沒有……”

“所以你就為了一點吃的把妹妹給賣了嗎？蘇城家里現在是什麼況，你難道不知道嗎？蘇城就算再爭氣，你難道還想讓妹妹去吃娘曾經吃過的那些苦嗎？”

“為了你被剝削這樣。你不是自認為是個孝子嗎，事到臨頭，都不愿意收留你了嗎？真不知道你的孝順是做給誰看的！”

聶遠話雖然說的有點狠，可是終究還是忍不住對著廚房里的聶圓圓喊道:“圓圓，干脆多做一些吧！”

聶圓圓沒有回答，聶遠知道他的心里還有一團火氣，也沒有在乎。

過了一會兒，聶圓圓端著飯菜走出來了。因為之前大雪封山，留在家里一直沒什麼事做的孽圓圓，干脆在家里做起了臘。

現在那些飯上面沒有碗，都放了兩片臘。在炒了一些白菜放在上邊擺的好看極了。

聶二林已經多久沒吃過這樣像樣的飯菜了？就連他自己都已經不記得了。每次家里的東西都被向老太剝削了個干干凈凈，吃的最飽的都是啃紅薯了。

夏蓮吃著這好吃的飯菜，眼淚不由自主的又掉了下來。這輩子沒想到吃到好吃的東西，還是托了自己兒的福。

不管了以后就聽圓圓的話，這樣的日子幾乎是神仙都換不來的。至于聶二林，他若是還想做這個孝子，那就由他去吧，反正夏蓮自己是決定了以后就跟著圓圓一起過日子。

聶二林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著低著頭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聶圓圓。

“圓圓真是長大了，做出來的飯菜可真是好吃呀！”

聶圓圓反就懟了回去:“我長這麼大，難不還有你的功勞嗎？這都是哥哥養出來的！”

“反正在你眼里我和哥哥兩個人也比不上聶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