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走後,莊仕洋仍然對周氏母兩個拳打腳踢。周氏被踹的狠了,趴在地上不能彈,即使這樣,都是將莊語山護在下。莊仕洋的拳腳盡數落在上,起初還哀號求饒,到了最後,聲音漸漸低弱下去。
「爹……」莊語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別打娘了……好多……娘流了……」
寒雁心裏一,抬眼看去,這才發現周氏的下蔓延出一大攤鮮,鮮紅的在日照耀下刺眼無比,將周氏與莊語山的裾染得鮮紅。
「爹,別打了,姨娘好像流了。」寒雁見勢頭不對,連忙上前阻止。
莊仕洋仍是氣惱,踢了周氏一下,見毫無知覺,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靴子上沾了不跡,再看廳中的蔓延的,心中一慌,連忙道:「快去找大夫。」
莊語山已經哭的奄奄一息,姨娘因為懷著子,不宜看這樣腥的場面,便回芙蓉園去了。莊寒明是男子,也被寒雁打發回自己屋子。莊琴請人去找大夫過來。此時周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下的被褥被浸了大片。乍一看看過去,令人目心驚。
莊仕洋也有些后怕,但想起自己剛被降了職,對周氏的一點點愧疚也就煙消雲散了。
寒雁站在床邊,注意到周氏的似乎是從下流出來的,心中一頓,又有些不可置信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夫很快便過來了,坐在床頭為周氏把脈,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
莊語山急切道:「我娘怎麼樣了?」
那大夫看了看莊仕洋,見莊仕洋也用詢問的眼看著他,便嘆氣道:「這位夫人是小產了。」
猶如五雷轟頂,莊仕洋和莊語山都愣在原地,寒雁目一凝,居然被猜中了?可是……
莊仕洋連忙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夫看了看周氏:「大概是剛剛一個月,所以脈象還不甚清晰。」
莊仕洋晃了晃:「怎麼會小產……」記起自己方才對周氏的拳打腳踢,更是無法置信。
寒雁卻是疑不已,周氏的確懷了子,不過那是一年後的事,周氏生下了一個兒子,當時莊寒明已經去世,莊仕洋便令那個兒子做了嫡子。
可是這一世,周氏怎麼會現在就懷了子,並且這個未出世的兒子如今就這麼夭折,重生后改變了自己的命運,難道也改變了別人的命運?
周氏這時候已經悠悠的醒轉過來,也將莊仕洋的話約聽在了耳中,虛弱道:「誰……誰小產了?」
見眾人只是盯著自己,心中一慌,突然覺得下一陣鑽心的疼痛,同時胃中翻滾不已,莊語山撲了上來,哭著道:「娘……」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出現在腦中,有些抖的抓住莊語山的手:「語兒……告訴娘,是誰小產了?」
莊語山有些害怕的看著:「娘……大夫說……娘小產了……」
周氏只覺得有一隻匕首在的心臟深翻攪,痛得無法呼吸,這是盼了許多年的兒子,這麼多年,只有莊語山一個兒。若是有了個兒子,莊府的主母之位,必然是的,可是如今!那兒子,只化作了一攤水,什麼都沒剩下!
眼中迸發出刻骨的恨意,的目在莊仕洋,寒雁上一一掃過。是這個男人,扼殺了腹中的孩兒,是這個小賤人,將害到如此境地,若不報仇,就不是周氏!
寒雁將周氏的恨意看在眼裏,心中嘆了口氣,這一下,周氏心中的確恨死了莊仕洋,倒不用費心挑撥離間。只是周氏,必然也將自己視為眼中釘中刺,使出來的招數,怕是要比以往狠毒一百倍。眼下臥病在床,遭此重創,暫時不能輕舉妄,只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一旦好了,必然會原數奉還。
不怕周氏,但是周氏背後的力量,的確讓寒雁有些忌憚,比如說,張太師。
記得上一世,除夕過後沒多久,張太師的寵妾,周氏的親姐姐大周氏,便帶著自己的兒子上莊府做客來了。
也就是那幾個侄子來了不久,莊寒明便出了青樓那事。
很好,新帳老賬,該一塊算算了。
正是一年之春,京城裏散發著濃濃的年味兒。家家戶戶皆是喜氣洋洋,張燈結綵,人們走街串巷,隨可見其樂融融的景象。
只是今年的莊府,卻是出人意料的蕭條。
汲藍一邊將籃子裏的線繞圈,一邊道:「小姐怎又做起綉活來了?寒冬臘月的,可別凍壞了手。」
手裏雪白的綉繃子上是一隻綉了一半的大雁,金的線綉著,倒有些像一隻華貴的凰,只是畢竟不能翱翔九天。
寒雁拿剪子剪去多餘的線頭,笑道:「打發時間罷了,再說許久不這綉活,怕會手生。」
陳媽媽心疼得,把暖爐往寒雁跟前湊近了些:「姑娘也別太辛苦了,那周氏的姐姐今日就要進府,也真是個不害臊的,當莊府是什麼地方了。」
寒雁擺擺手:「周姨娘剛掉了孩子,為親姐妹,前來探一番也是正常。難得們姐妹深,莊府自然要熱鬧相迎。」
陳媽媽撇了撇:「若是探也就罷了,可還帶著自己兒子,這倒是奇聞一樁。我看是打算在莊府長住。」
寒雁聽著好笑:「怎麼說的跟打秋風的親戚一樣?長住就長住唄,不過是多兩雙筷子的事。」
陳媽媽忍不住道:「姑娘……老奴這是擔心,是來為周氏出氣來了,免不了要找姑娘的麻煩。」
寒雁將手中的綉繃子放好,道:「還怕了不?莊府可不是太師府,進了這個門,就別想輕鬆出去。既然來給我們下絆子,就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陳媽媽有些遲疑的看向寒雁,見一臉沉著自信,便有些安心。這幾次周氏連連栽跟頭的事,不是看不出來。眼前的這個小姐,已經能獨當一面,不再任人欺凌,若是夫人在世,定會欣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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