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周毗鄰漠北,卻比不得漠北最貧困地區的一半繁華。因為這里山巒疊嶂,屬于天險,加之朝廷疏于管理,所以流民四躥,山賊頻出。一來本就道路險峻,土壤貧瘠,二來商人也不愿意經過此地,所以商品往來易幾乎等于沒有。
北周共分為四郡,青巖郡,此以小周國海拔第二高的青巖山聞名。群烊郡,此為南北兩周的通道,屬于北周地區較為平緩的一個地方。周高郡,這里長年降雨不超過兩個月,氣候干燥,屬于北周里面天氣比較惡劣的了。溫陵郡,北周最北之地,極為苦寒之地,于漠北僅僅隔了一座雪山。
此山終年不化雪,海拔是小周國最高的山峰。而當初凌宣所在的桃花村便在溫陵郡。
一輛金制框架黑綢作帳的馬車緩緩到達群烊郡的城門口。
兩個守城的兵上套著已經看不出的盔甲,握著的長槍連紅纓都落了,只剩下零星的幾紅線,看起來好不稽。小兵臉瘦黃,形有些佝僂,馬車到城門口的時候這倆人正松松垮垮地靠在墻壁上,懶洋洋地曬著。
馬車后面跟了一群浩浩的兵,算起來一共有一千人。領頭的軍一純黑鎧甲,手上握著尖銳的銀槍,腰間挎著一柄黑大刀,銀槍的槍頭閃閃發亮,在下奪目的刺眼。
那人腳步咵咵,鏗鏘有力地走到兩人面前,把長槍往倆人面前一杵,大手輕輕挲著腰間的大黑刀,鼻孔一抬,嚴肅高傲地道:“王爺前來,還不快快你們郡守下來迎接?”
兩個守城的士兵慵懶地睜開一條,看著面前的這一個穿著華麗,比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倍的人,微微訝異了一下。聽到他的話卻輕蔑地笑了,“兄弟,不要以為你穿得好一點就能裝大尾狼了。王爺?你別是不知道我們這里是什麼地方吧?”
“什麼地方?”領頭軍面無表地重復了一句。
“嗤,這里可是群烊郡,窮到死的地方。別說王爺了,恐怕那邊南蠻子連最小的員都不愿意來這里的。”士兵不屑地吐出里的草屑,語氣里卻藏了一無奈和諷刺。
“嘩!”
銀的芒四,讓這兩個士兵頓時睜不開了眼睛。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腰間就只剩下了一個刀框,而那柄閃著寒的長劍已經架在了那個說話的士兵脖子上。
“給你一刻鐘的時間,如果不來郡守,那麼這個人就會人頭落地。”
旁邊的那個士兵面如土,心里才知道這怕是真的來了一個大人,立馬唯唯諾諾地點頭,然后撒一溜煙地跑進了城。
郡守府,李文令正結束了一場案子,頗有閑地躺在竹椅上看著書。
這已經是這里能找出來的最好的東西了,竹椅顯然已經有了年頭,都不必之前那麼青翠了。
如今這日子是越發地難過了,雖然這些年小周國皇室對北周不聞不問,但是為了意思一下,每十年都會派一批員過來。如果這些員中途不幸去世了,那麼下一批接替的人就會提前過來。
而他就是那個倒霉的一批人其中的一個。
他嘆了一口氣,今天溫和的都不能讓他舒展眉頭,藍山的那條道又開始鬧土匪了,而且這窩土匪來勢洶洶,已經害了好幾條人命,如今百姓都不敢往這條道上走了。
當年他可笑的認為可以實現抱負,可以在北周能闖出一番新天地,但是現在,他每天都在掰著手指頭數日子,希十年的期限快些到來,也希自己的能夠撐得到回南周的那一天。
“砰!”
他剛稍微松了一口氣,準備瞇起眼睛暫時忘了這些事。
結果耳旁響起一聲巨響,他被嚇了一個哆嗦。
小兵慌慌張張地奪門而,那扇破舊的大門被這麼用力的一推更加的搖搖墜了。
“做什麼,這麼冒冒失失的,要嚇死本大人麼!”
“不……不好了!大人,城門口來了一群人,說……說是朝廷派來的一個王爺!” 小兵上氣不接下氣,終于是把一句話給說完整了。
“王爺?”李文令先是驚訝地坐起來,而后又輕笑了一聲坐下,“現在不過什麼時辰,你怎麼就開始做白日夢了。沒事就趕回城門口去,要是敢怠慢,小心這個月領不到衙門的補助!”
“是真的!大人,五子被領頭的一個兇神惡煞的人給拿刀架脖子了,說是一刻鐘見不到大人你,五子就要人頭落地了!”
李文令見他神焦急認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才認真了起來。
“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啊!”
這下他坐不住了,猛地竄起來,差點就沒有站穩而摔倒。他急急忙忙地整理著自己的帽子還有上發白的服。
難道朝廷終于重視這邊了,要派人下來視察了?
一定是的!不是說是一個王爺麼!聽說前些日子,新帝登基,這一定是個英明神武的皇帝,想到北周的這些百姓還在吃苦,所以派了王爺下來視察!
他的苦日子……終于要熬到頭了!
雖說今日的還算溫和,但是被曬多了也不了。這邊城門口兩人還維持著方才的作,那個做五子的守城小兵肚子都在發抖了,卻一都不敢。
他地瞄了那把橫在他脖子上的大刀好幾眼,我的個乖乖,這把刀得有多鋒利啊,見著都人害怕!
“一刻鐘到了,看來你的大人是不打算來救你了。”
軍面無表,手起刀落就要往他的脖子上砍去。
五子閉雙眼,嚇得五都變形了。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啊!”
軍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去,見城中一年過中旬的男子,穿著略顯寒酸,比起這兩個小兵也算的上得了。他形消瘦,此刻正焦急地往這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還高舉著手喊著刀下留人。
軍橫了五子一眼,到底把刀給回去了,“算你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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