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方才觀察過了，皇后在瞥頭吩咐邊的宮時眼尾明顯就上揚了幾分，眼神里也有了幾分溫度。

這種客氣，怕是要跟他先禮后兵啊……

溫榮只覺得額頭直冒冷汗，沒想到這個皇后還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茬。不過他自然不會退，怎麼說他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又是三朝元老，他們說到底還不是皇室正宗的統，如果會做人的話自然會對他禮讓三分。更者就算這個人心機頗深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子，他吃的鹽都比吃過的飯多了，還能被嚇到退不？

只是顯然他即將面對的可不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子……

“皇后娘娘，不知道娘娘可認識宋卉這個人？”

溫榮坐在蘇錦繡的左手邊，瞇著一雙狐貍眼問道。

“榮卉？可是那個極擅長山鳥畫的名家？”蘇錦繡輕笑，畔卻冷了幾分。

這不愧是活了三個朝代的老狐貍，還不會直接跟你講。這是打算要跟徐徐漸進麼？可惜，這個人有的是耐心跟他慢慢磨。

“正是！想不到娘娘竟然對畫畫還有一些了解麼？”

“兒時學過一些，因為天賦不夠便放棄了。”

小時候確實學過畫畫，都是娘親著學的，后來因為不愿意學，所以的畫畫其實也只是一個半吊子水平。

“也是。”溫榮了然地點頭，“臣曾聽聞在陳國時，娘娘曾經以一副瞎僧圖驚艷全場。”

“不過是雕蟲小技，在宋大師這等大家面前不值一提。”蘇錦繡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又把話題繞回到了宋卉的上。

“這個天賦乃是天生的，娘娘也不要妄自菲薄。這個……不知道娘娘可否知道宋卉最出名的一本著作？”溫榮又問道。

蘇錦繡眼睛眨了眨，狀若在認真地思考，然后搖了搖頭，“本宮不知，還大人指教。”

呵，宋卉最著名的一本著作不就是《德》麼。

雖然不得重視，秦櫻念又不得出丑自然不會讓學這些東西。但是沒學過不代表沒有看過，別說在陳國了，就是在最開化的漠北，怕是那些閨閣小姐們的啟蒙讀就是《德》。

只可惜，上了這個爹不疼，后娘不的奇葩。

溫榮的臉有些怪異，又很快地緩過來了。

“這本著作便是《德》，皇后娘娘如果有興趣，溫某愿意同娘娘探討一番。”

“本宮沒興趣。”

溫榮客套的話都準備好了，就連待會兒該如何解釋的詞都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只可惜千言萬語都被這一句“本宮沒興趣”給通通打回了肚子里。

在如何讓人尷尬地繼續不了自己的話題這一方面，凌宣是一把好手，蘇錦繡更為佼佼。

他強撐著笑容，“不知為何？”

蘇錦繡不屑地一笑，“子德行，自有本心所判斷，更有時間本真的道德標準所判斷。而并非是這些杜撰出來只是為了限制子行為達到可以任意掌控子的破爛。”

“破……破爛！”溫榮眼睛睜得比牛欄還要大，“騰”的一下從凳子上彈了起來，“老祖宗留下來傳承這麼多年的東西，你居然說它是破爛！”

因為太過激，導致他一下失態直接稱呼為你！

蘇錦繡氣定神閑地端起旁邊滾燙的茶水，用茶蓋撥了撥上面的茶葉然后小抿了一口。

“溫大人，你是三朝元老，你應當知道以下犯上是怎樣的罪名。”

溫榮才后知后覺，心里一陣后怕，這小妮子竟然能輕松地讓他失態，真是不可小覷！

不過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這世界上竟然還有子沒有看過《德》，還說它是破爛？怕是宋卉要是聽見了都能從棺材里爬出來。

“基于此，本宮覺得這宋卉一定是生活中極為失敗的人，才會寫出這種東西以滿足他的就和虛榮心。”

“娘娘，飯可以吃，話可不能講。宋卉乃是古者圣賢，豈容娘娘如此侮辱！”

“哦，既然如此，那本宮便問問大人幾個問題。”

“娘娘請問。”溫榮別開臉，還有些氣呼呼的，顯然是不服氣。

“不知道德里面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

溫榮眼睛一亮，他還愁著怎麼把話題給圓回來呢，沒想到自己又送回來了。

他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然后著自己的花白胡須道:“自然是婦人七罪:不孝父母，此為一罪；不孕，此為二罪；，，此為三罪；善妒，此為四罪；有惡疾，此為五罪；言多，此為六罪；盜竊，此為七罪。”

“想不到溫大人堂堂男子竟然也對《德》研究這般深。”

“下以為這是宋卉最重要的一本著作，也是讓后人能夠記住他的一本書。”

“本宮敢斷定，百年之后，后人會記住他確實是因為他寫了這麼一本蠢書。”

“你！”溫榮氣不過，卻也不可奈何，只能冷哼一聲撇過頭去。

“本宮且問你，倘若男子患惡疾，子當如何？”

“自然是床前侍奉，直至丈夫好了為止。”

溫榮理所當然地道。

“為何？”

“古法所言，沒有為何。”

“哦？那何為善妒？”

“獨霸丈夫，不允許丈夫納妾者，即為善妒。”說罷，他還意有所指地掃了蘇錦繡一眼。

“為何？”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

“子三夫四侍當如何？”

“犯了，賤之罪，當休，當棄！”

蘇錦繡笑了笑，“所以為何男子可以的東西放到子上就不可以？男人說天經地義，子為何便不是？這天經是誰定的天經，這地義更是誰說的地義？”

“這……”溫榮皺了皺眉頭，“自……自古以來……”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三綱五常，子守，哪有道理，對麼？”蘇錦繡反問道。

“這……”

“溫大人，你跟本宮討論這些德，可是本宮卻偏偏最為善妒。聽說溫大人家中有一個貌的孫，才學頗深。本宮倒是不在乎宮里多一個妹妹，只是進宮之后如何那便是本宮的事了，畢竟……本宮極為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