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下，是自然的。

周鯪還在世的時候，這幾個人燒殺搶劫，無惡不作，小周百姓本就苦連天，意見頗大。凌宣不能把這樣的毒瘤留在邊，更不能讓他去禍害小周國的百姓。

但是死，卻是不至于的。

如果五王聰明一些，識時務一些，今天的一切也都不會發生。可偏偏，到現在，他們還認為是凌宣一步一步把他們到這個地步。他們似乎忘了，是誰當初對那個王爺如此癡迷和執著。

北莽山，這是周晤最后的防線了。

當天晚上，他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下人，，只留下一些心腹，只收拾了一些細，就連夜趕往北莽山。

但他們是不可能出城的，威褚周圍已經被凌宣的人圍的不風了，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更何況是他們這一行人。

現在，周晤無比慶幸當初聽了穆青滄的話提前挖了地道，不然今天他們真的只能待在威褚中等到彈盡糧絕而死！

從威褚到達北莽山也是有一段距離的，正常人在大道上趕路尚且會覺得累，更別說在暗無天日，惡臭熏天，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一個盡頭的地道中踽踽行走了。

這五個人誰不是榮華富貴，奢靡一生？平常走路都嫌累，要人抬著轎子才肯出門。食住行，更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哪里過這樣的苦？

而且不僅僅是上的罪，更是挑戰心里極限。一個人在仄的通道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盡頭，這種恐慌和不安定才他們不安定。

才不過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周孛就率先撂挑子不干了。因為他是第三個位置，他一坐下，后面的幾個人就無法前行半步了。

此時的周晤也有些心力瘁，臉難看，發白，額頭上冒出細的汗水。

“夠了，想要趕離這個鬼地方就趕給我爬起來，不要擋了其他人的路！”

“要我說，我們不如現在回去。雖然凌宣已經把威褚團團圍住，但是我們還有城中的百姓啊！只要我們拿城中百姓的生命威脅，我就不相信他不能放我們生路！”

周孛靈機一，提議道。

“這個法子看著可行，你那北莽山，到底太過危險了。不如我們就按照老二說的去做，說不定那凌宣真能放我們一條生路也不一定。”周顯明顯是比較贊同這個提議的，這個鬼通道他也有些不了了。

“是啊，五弟，不如我們便照二哥的去做吧。現在回去，說不定凌宣真能放過我們。這通道窄小冗長，若是我們再走下去，我怕我們會死在這個通道里啊！”周宇也附和道。

周晤聽的冷笑連連，這幾個人要不是現在他們被栓在同一繩子上，他本不想跟他們走在一起！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同這一群豬爭了半輩子的天下！

“他當然會因為滿城的百姓放過我們！”他笑了一聲，怪氣道。

“你這算是同意了，那我們這就掉頭？”周孛一聽一個咕嚕起來，準備回頭。

“同意之后呢？等滿城的百姓安全之后呢？罪上加罪，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周晤反問道。

“那……那我們問他要一道圣旨，難道他還敢在天下人面前反悔不？”

“那我問你，倘若是你，你會在乎這區區一道圣旨麼？”周孛的氣勢一下子就弱了，如果是他……他會斬草除，還怎麼可能放任得罪自己的人逍遙自在。

“你們要走，我不攔著，想走便走。”說罷，周晤一個人提著燈籠繼續前行。

其余四人雖然怨聲載道，倒也跟了上去，而且沒有一個人再提起要回去的事了。

走了大概兩個時辰，北莽山終于到了。

周晤翻開頭頂早就備好的蓋子，然后率先躥了出來。

而其余四人也陸陸續續地從地道中出來。

他們通道口通的是北莽的后山的林子中。

彼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手不見五指，再加上這林子中夾雜這各種昆蟲的聲就顯得更加森可怖。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深夜來到北莽山，周晤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剛巧瞥見不遠有一個黑影似乎還閃著綠往他這邊走來，嚇的一下子差點又跌回地道里去。

“咕咕咕……”那黑影發出類似于鳥的聲音，然后朝著他們五個人慢慢走進。

“咕咕咕……”

“咕咕咕……”

然后黑影慢慢疊加，一個兩個……慢慢靠近了才知道竟然是整整一排的黑影往他們這邊靠近。

周晤強迫自己穩住心神，只是卻控制不住已經癱的雙腳，只能靠著旁邊的樹干才勉強站了起來。

“前面的……是誰？”

最前面的一個黑影頓了頓，但是沒有回答只繼續往這邊走過來。

這五個人的心理被到了極限，只能閉著眼睛不敢看那越來越近的黑影到底是什麼。

“五位王爺？”

直到有悉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他們才敢睜開眼睛。

周晤一睜開眼睛，先是看到了伽羅的臉，心中松了一口氣。但是看他后，卻是一張五扭曲，眼睛還發著綠的恐怖人臉時，嚇得差點暈厥！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冷靜下來，忽然發現剛才這張臉自己好像是見過的。

“這……這是那些毒人？”

“正是。”

“你……為……為何要……如此？”繞是心里平靜了許多，這樣的場面還是讓人害怕，周晤的聲線都帶上了音。

“許久未用，也要讓他們活一下，免得四肢僵，以后就不好再用了。”

“原來如此。”

倒是頭一次聽說，這……居然還有大半夜帶著毒人出來活活的，也不怕把自己嚇死。

說實話，他之前來了好幾次，看到這毒人都犯怵，更別說是在這黑夜了。這個怪人，難道真不怕把自己嚇死不？

“不知五王爺到此，可是大事將了？”

伽羅笑瞇瞇地問道。

周晤疑，難道他還沒有收到消息？

“難道你還不知道？凌宣把威褚已經圍的水泄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