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養病的期間,雅安每天都會安排時間讓墨翟和兩個孩子聊視頻,所以墨翟一出現,哥哥就一眼認出了他。哥哥也格外喜歡墨翟,小手叭叭的拍著他的臉,笑得咧開,出幾顆白的小牙。
“來,和爹地親親!”墨翟都快想死他們了,每天能看不能,心里早就的,這會兒看到寶貝兒子,哪里還忍得住,把臉湊過去。
哥哥也不客氣,抱住他的臉就湊了過去,吧唧吧唧,涂他一臉的口水。
墨翟不嫌棄,高興的抱著兒子親個沒夠。樂樂看到也要,急得在老鬼的懷里蹭蹭的跳,要撲向墨翟,要親親墨翟。
老鬼嫉妒了,不讓走,還抱著往后退:“樂樂,來,先親親叔叔。”
樂樂蹦不開,又見距離拉遠,急得嗷嗷的,聽到老鬼這樣說,更是生氣,扭頭就噗的一聲噗他一臉口水。
“樂樂……”老鬼一臉的口水,眼睛都閉上了,這壞蛋像誰啊。
雅安笑得前仰后合,墨翟哈哈大笑,薛冰也出了難得的笑容。樂樂還是生氣,又噗噗噗的朝老鬼吐口水,吐得老鬼不了,趕把樂樂還給墨翟:“拿去拿去,口水機嗎?一個孩子哪來那麼多的口水?”
“對你這種人,沒點口水能自衛嗎?我兒豈是你能隨便占便宜的。”墨翟把哥哥給薛冰,自己抱過樂樂。樂樂這才安靜下來,學著哥哥的樣子捧著墨翟親,親完,還又回頭看看哥哥,兩人相視一笑。
那場面暖的,薛冰的心都些醉了!
墨翟會在這里停兩天,周悅又剛睡著,所以不急著去看,他帶著孩子回房間,一來怕孩子,二來怕薛冰累。管家送了牛進來,兩個孩子就一人抱著一個,躺在床上喝。薛冰側躺在他們的左邊,墨翟側躺在他們的右邊。
一家人終于聚在一起,心里覺得圓滿,又覺得缺了一個角!
“墨翟,我好得差不多了,這次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去吧。”看著這種場景,薛冰還是覺得自己離妹妹近一點會心安,著哥哥的小手,想象著妹妹會和哥哥長得有多像。
墨翟知道怎麼想,又怕吃不消:“要不要再休養一段時間?這次回去,我在家里也呆不了多久,頂多一周,我又去意大利,有個橡膠的生意需要我過去簽約。”
“在這里呆太久了,不想在這里繼續呆,爺爺一個人在家,應該也想哥哥吧!他那麼想要曾孫,想要抱曾孫,再不回去,哥哥長大,他就抱不到了。”薛冰垂著的眼簾,遮住了眼中的,如果讓墨翟看到心中強烈的想法,怕就回不去了。
可是,墨翟何等聰明,不用看眼中的,他也知道他心里所想,也終是不放心把一個人丟在S市:“要不,我帶你回去,然后你跟我一起去意大利。和我在一起那麼久,我一直說帶你出去玩,也一直沒有帶你出去。這次跟我出去,就當是出去旅游。”
怕墨翟不帶回去,先答應,連聲說:“好啊,回國五天,我正好陪陪爺爺看看小丁,雅安說小丁懷孕了。你明天陪我去逛逛街,我給小丁帶點孕婦回去。”
“用得你帶?風揚天天跟侍候皇太后一樣侍候,就怕過得不好,營養不好。比你當時,幸福多了。”說到這里,墨翟又想起當初懷孕的時候,一個人在學校生悶氣,還要背負他和底晶晶弄的緋聞。以為讓忍一忍,就有彌補的機會。
卻沒有想到,他欠的越來越多!
心里好傷好痛,從那頭繞過來,把薛冰抱在懷里,心疼地說:“我以前總覺我們還年輕,不管經歷怎樣的痛苦和挫折,我都有機會可以彌補你。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就算我能彌補你,當時你的苦也是永遠不能替代,永遠不能抹滅的。當初,我應該做得更好,應該想更周全的辦法,讓你……”
薛冰出手指在他的上:“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一切往前看,誰都不是神仙,哪能面面俱到。小丁過得幸福,那是因為他們選擇了平凡的生活,風揚藏著一才能,甘愿在你手下工作,他的這種選擇就注定他們的生活會很簡單。而你是墨家唯一的繼承人,墨家拼到今天,也不是你的一個人的功勞。所以啊,你對得起老婆孩子之前,要先對得起墨家的列祖列宗。以后別再自責,也不要再想這些事,明天陪我逛街,風揚買的是風揚買的,我買的是我買的。”
墨翟覺得自己欠薛冰的更多,一夜,一家四口睡在一張大床上。平時鬧夜的樂樂,這一晚也沒有鬧,好像怕吵到薛冰和墨翟似的。睡了一夜,神足足的,雅安帶著保姆過來把他們抱走。
墨翟陪著薛冰用完早餐,就親自為開車,陪去逛街。
北荷蘭省位于荷蘭的西部,經濟高度發達,也是滿城的郁金香,香氣怡人,風迷人。墨翟走走停停,看到好看的地方就停車,帶著薛冰玩一玩,拍個照片。
拍著拍著,墨翟就忽的發現鏡頭中多了一個悉的人,在遠,坐在椅上!
“墨翟,怎麼了?”薛冰見他拿著相機發呆,一遍遍的對比,一會兒看相機一會兒看遠,看得薛冰莫名其妙,從風車的旁邊走過來。
墨翟不想跟說,可有些事又能瞞多久,遲早都會知道,只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們。墨翟把相片放大,讓看遠椅上的人,男人:“還能認出他嗎?”
薛冰怎麼能認不出來,第一眼就驚得目瞪口呆,手捂著,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要不要過去看看?離開這里,再遇到的機會就會很了,或者這輩子再也遇不上。”墨翟關閉相機,朝遠看去,男人坐在椅上,由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推著他,再有一百米的樣子就要拐彎,然后就應該會朝他們的方向過來欣賞風景。
薛冰心跳得,這個意外的相逢真的好意外,真的沒有想過再見面會是這樣。可是,不見,今生就真的會按墨翟所說的那樣再也見不到。
點了點頭,迎著他的方向走過去,距離再短,也越張。椅上的男人并沒有看他們,一直低著頭看自己手中的手機,不知道手中的手機有什麼容,會比這風車和郁金香還要來得。
直至四人相遇,互相擋住了互相的路,椅上的男人才緩緩地抬起頭,推車老人的視線也從他的頭頂移開。
兩人的視線移的很慢,好像這個國家的時間也是緩慢的一樣,一點點一點點,順著他們的鞋,他的子的子,一路往上,看到他的臉和的臉。
手機從手中摔落,驚訝包裹著他的全,他和薛冰一樣不可思議也難以置信這樣的相逢,他呆呆地看著薛冰,目一不。
薛冰也看著他,墨翟卻是很自然很淡定,繞到薛冰的左邊把他摔落的手機撿起來。一撿起來,就看見屏幕上一張人的照片,不是別人,正是薛冰,雖然很小,但一眼就能認出來,是。
“溫軒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的怎麼了?”薛冰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要怎麼問候,如此尷尬的局面,真心的不會理。但是記得,在S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他有在床頭哭過。
哭得聲嘶力竭,痛不聲!
所以,那一刻,就放下了對他的所有的恨,也在心里跟他說了再見,永遠不要再見!
今日的相逢不會是重新開始,必竟經歷過這麼多,誰的心里都已經傷痕累累。這個相逢,或許就是老天給他們真正的告別機會。
溫軒扯扯角,想笑,又笑不出來,不過心里頭還是很欣:“你還活著?一直沒有你的消息,也打聽不到你的消息,我還以為你不在。”說這話的時候,溫軒是痛苦的,聲音低沉沙啞哽咽,眼眶一圈圈變紅。
還活著,活著就好,就好!
薛冰亦是扯扯角:“我的生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薛家那種環境我都能活下來,那麼多次的兇險我都能活下來,這一次,我又為什麼不能活下來。”
“是不是很辛苦?”溫軒這麼難得見到,目哪里舍得移開,不過看到,心里著的那塊石頭也算是移開了,整個人也覺得有種輕松的覺,哪怕兩條……
薛冰搖搖頭:“想不辛苦就能不辛苦,活著也永遠要比死去來得難也來得辛苦。溫軒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的這是怎麼了?”
溫軒還是不想回答,不答反問:“你一直在這里嗎?在這里呆了多久?墨翟把你的消息全部清洗的一干二凈,我什麼都查不到。”
“查到,你又想做什麼呢?”
“查到,我就想來找你,想跟你道歉。只要你活著,我才能真正的原諒自己。冰冰,我錯了,真的,我現在也到了該到的報應。”
“你的意思是?”
溫軒看著自己的雙,了,一點覺都沒有。
在S市,知道薛冰流產到快要死的地步時,他就很后悔,然后天天喝酒,天天借酒澆愁。喝得太多,酒麻痹了神經,聽到轉危為危的時候,他的緒落了落,沒那麼抑,但是酒癮已經控制不住。
不喝,心里就鬧著慌,眼睛也會時不時的脹疼!
后來聽說孩子丟了,聽說薛冰一心求死,他的狀態又不好,整個人幾乎就是睡在酒里,誰來勸他都不好用。墨翟把他抓到薛冰床前時,他哭得好傷心,也哭得好累。
回去,整個人就病倒了!
病倒了,也不肯吃藥,一直找酒喝,喝到最后,眼睛高度充,產生暈眩,跌倒地上,桌角也重重地磕到了他的尾椎。
當時,沒有發現他的尾椎傷,只關心他的眼睛,和額頭上的傷口。直至把他救醒,他問自己的哪里去的時候,溫父才知道他的不好了。
可是,時間已經耽誤久了,想著國外會不會醫高點,就把他送到國外來治療。治療不好,又一直沒有薛冰好轉的消息,他整個人變得狂躁至極,一點都不配合醫生,也再次從床上摔下來,將尾椎的傷增重,也徹底廢了雙。
溫母一看他變這樣,整個人又抓狂又恨,怪罪是薛冰害的,非要回去找薛冰算帳,結果沒有到S市,出門沒多久,就發生了車禍,不治而亡。
失母的痛,失的傷,溫軒也不想活,想著薛冰如果死了,他也一死了知。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S市的朋友又給他傳來一個消息:“薛雪死了!”
“啊???”薛冰形難穩,步步后退,怎麼也想不到這大半年,不止的生活發生了顛覆,邊人的生活也一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有些怕,有些張,結結地問:“薛雪,薛雪,薛雪是怎麼死的?”
問完,又扭頭看向墨翟:“是你嗎?是你弄死的嗎?”
墨翟搖頭:“我還沒有,不過我有按法律程序繼續討伐。但是,的死跟這些都沒有關系,也跟我們沒有關系,跟他有關系。”說完,指了指溫軒。
溫軒苦笑,又搖頭,臉上復雜的表都難看懂他此時的心,也聽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在酒店發生流產事件被墨翟接回墨家休養后,用了底晶晶的藥將我迷,而后我們發生了關系。你兒弄丟,墨翟把你送走后,也離開了醫院,然后很快就發生懷孕,也在孕期56天的時候,發生輸卵管破裂,流太多,沒有給輸,就這樣死了。死于宮外孕。”
薛冰雙得像棉花糖,一步步往后退,是墨翟扶住,才沒有跌倒地上。墨翟也懂薛冰,再壞的人在心里,都恨不起來,但凡那些人有一點點的可憐,就會原諒他們。
當初,他們也抓著這個弱點,一次一次地害他!
薛冰的眼淚管不住地流下來,恨薛雪恨薛雪,可是薛雪也很年輕,二十七歲的年紀就死了……太可惜啊……
“的死,和我的,和我媽的車禍,都是我們自己種的因,現在結這樣的果。冰冰,你完全不用疚,更不用自責,這些都是我們欠你的,我們也還不清。今天能見到你,能當著你的面說一聲對不起,我就很滿足了,我還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對你說這句話。說完,我心里的石頭終于移開,以后也能輕松地活著。冰冰,我們的份到此就結束了,以后我祝你幸福,也祝你一家人早日找到兒,一家團圓。”
說完,把手機送給墨翟:“我媽去世后,我反醒了很多,其實我們在商場做的種種事,就是一種殺戮。我不懂劃解這殺戮帶來的滅害,而你卻懂,你做過的善事比我多,你的心也比我善良。所以,我覺得我沒有臉再跟你拼,我退出了江湖,溫氏集團也不復存在,這個手機里面沒有電話卡,因為已經沒人跟我打電話。這里面存著的都是冰冰小時候的照片,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送給你,好好照顧。”
墨翟看著手機,一張張翻過去,還真的都是薛冰的照片,十來歲的樣子,笑得像朵花一樣漂亮,或者穿著學生制服,或者穿著白的子,很漂亮,很單純,就是一個孩子。
但是,的眼睛沒有變,以前是那樣,現在還是那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墨翟接了。
溫軒點點頭,最后又看了薛冰一眼,說:“那我們就這樣告別吧,冰冰,一定要幸福。墨翟,好好照顧。”說完,了一聲:“爸,我們走吧。”
“好!”薛冰這才發現,推車的老頭原來是溫父,大半年的時,他好像過了大半生,頭發白得像雪,臉上堆瞞皺紋,哪里還有一點當初在S市的溫董風彩。
溫父沒有看,平靜地推著車從他們邊經過,走遠,越走越遠,消失在他們的面前。薛冰怔怔的看著,覺得這一切就像夢一樣,墨翟也摟住的肩膀,輕聲說:“老婆去世,兒子變這樣,溫家的祖產業又在他手中歸為零,他的打擊太大,據說是一夜就白了頭。不過,他如果能這樣安靜的活下去,下半輩子應該會活得輕松一點。”
薛冰怔了怔地點了點頭,不能再為他們做什麼,但愿意祈禱,讓他們都活得簡單一點。簡單一點,快樂多一點。只是,薛雪死了之后,薛爸和薛媽又會怎麼樣了?
墨翟說:“他們還在S市生活,沒有離開他們的房子,他們也給我打過電話,問你什麼時候回去。說你回去,就把該還的東西還給你,然后他們就回老家住。冰冰,薛雪的死和你無關,那是一手造就的錯誤,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你不要自責。你如果不想去見他們,你也可以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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