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而再再而三聽到墨沉提妹妹，穆靈雪不由到好奇，往前微微傾了傾子，問道：“你妹妹都是怎麼弄丟的？還一下丟了倆。”

墨沉啟汽車，離開酒店，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明明不想靠近穆靈雪，又狠不下心拒絕。明明不想跟說話，又忍不住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把妹妹出生的不幸，樂樂的出現和離開，都一五一十全部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最后說：“應該是恨我的，若不是我把硫酸潑到的上，應該不會走。跟著的親生父親一走不回頭，我和爹地用了那麼多的力量，都找不到的位置。一直到今天，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也不知道親生父親對好不好？如果好，萬事大吉，我為高興。可如果不好，我心里就會很難，更怕一個人離家出走在外面苦。你都不知道，小時候好喜歡離家出走，一不如意，就收拾行李要離家出走。那時候才兩三歲，撅著屁蹲在那里收拾服，服都拿不好，塞什麼一樣往包里塞，好搞笑，我現在都記得。”

穆靈雪也覺得好可，拍了拍墨沉的肩膀，笑道：“你有的照片嗎？能不能給我看看，一定是嘟嘟的可。”

墨沉認同這個觀點，難得地笑著點頭，并從西服兜里掏出錢包遞給：“里面放著一張合影，是我們三歲生日前幾天照的，雅安阿姨給照的，說是照得漂漂亮亮，爹地媽咪的飛回來的飛機就能飛快點。當時真小，真單純，什麼都信。”

墨沉打開了心房，忽的從悶~變了話嘮，他什麼都說。

穆靈雪一邊聽著，一邊打開錢包，一眼就看見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合影，彩的合影，兩個小孩并肩站著，差不多的高，男孩雕玉琢，穿著一致的小西服，打著黑的領結，他摟著孩，滿面笑臉。孩則穿著一件白的公主，頭上帶著一個皇冠頭箍，長得也很漂亮，嘟嘟的，小臉笑開了花，雪白牙整齊的著。趴在男孩的懷里，故意微微的彎著，滿足他的高。

兩人摟抱在一起，放大數倍來看，哪像兄妹，儼然就是一對！

再看另一張照片，還是那個背景，還是照耀的，還是他，還是裝革履，打著領結，卻已經長大，了孩子般的稚氣，沒了天真的笑臉，一個人站在那里，單影只。

“這張是什麼時候照的？”穆靈雪忽然覺得他好可憐，有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不能事事如意。

他沒有回頭，看著前方的路，把車開上高速的路：“今年過生日前的幾天，每年照一張，照到回來再合影，人生就圓滿了。”

“那你對到底是什麼？愧疚？悔恨？難？還是……”

“思念！抑制不住的思念，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想起心里就火燒一般的難，后悔當初沒有對更好一點，愧疚沒有拖住，不讓走。我對自己的親妹妹完全沒有印象，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親妹妹。我……”還想說什麼，又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忽的就閉住口，不再說話。

穆靈雪用手指他，讓他接著說，他還是不說。他不說，車就恢復了安靜，穆靈雪只覺無趣，又拿著他的照片躺在后座百無聊賴地看著。照片塞在里面，隔著一層明的塑料，越看越覺得看不清楚，就把照片出來。

出來拿在手上，照片就清楚許多，更覺那個孩長得可，大大的眼睛機靈又調皮，一看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燈。臉兒嘟嘟的，比小時候胖多了。小時候沒這麼胖，比瘦好多，也沒有皮白，黑黃黑黃的皮，上還總是有傷。

的皮變好，那是十歲之后的事，因為該學的該練的都練得很，再不用苦練，更不用挨老師的鞭子。可以藏在很深的樹上，一睡就是大半天。

不過，細細地看來，這個孩和還是有幾分相似的地方，比如眼睛，比如下……困意涌上來，眼睛越瞇越小，小孩也在眼睛從有變無，一夜沒睡，困極了，也跌了深深的夢境。

不知道是墨沉的故意對有影響，還是潛伏在心底的記憶在復發，夢到自己變了照片上的孩，和墨沉在一起。

“哥哥，我要吃薯片。”

“垃圾食品不許吃。”

“哥哥，我不舒服，我頭疼，我想吃薯片。”

“頭疼吃了薯片會更疼。”

“哥哥，我想去樹上玩。”

“不可以。”

“哥哥，我想穿子。”

“不可以。”

“哥哥，我想跟雅安阿姨去逛街。”

“不可以。”

“哥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穆靈雪陷了可怕的惡夢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他的一聲聲不可以，想逃都逃不出來，煩躁地搖著頭。墨沉聽見后面的聲音不對，回頭一看，看見正在做夢，心里莫名其妙地就了。

他把車開到服務區，把西服下來蓋到上，然后從地上撿起他的錢包，從手中回照片放回錢包。再下車進服務區購買路上吃的食，他向來吃的簡單，牛面包都能對付一天。不知愿意吃什麼，挑挑撿撿，最后還是買了幾包薯片。

不要問他為什麼，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拿薯片！

拎著一袋子食品上車，還在睡，他隨意地吃了一點，居然還沒有醒。不知道還在做什麼夢，的手時不時往上一下，里也嘀咕一句，額頭滲出微微地汗。

他看著，也忍不住手替了頭上的汗，還沒有醒，又手拍了拍的臉：“穆靈雪，醒一醒，醒一醒。”

醒了，睜了一下眼睛又閉上，噩夢也好像被中斷，沒了剛才的張，睡得稍為踏實了一些。他揚手又想拍臉，可轉念一想，還是收回了手，開車離開了服務區。

他得在天黑之前趕回S市，爹地說忽然又有點不舒服，下午住院了，一直念著他，讓他盡早趕到醫院！

他加快速度往前開，在后面昏天黑地的睡，等睡醒，天已經黑了，車上就剩一個人。坐起來，上是墨沉的西服，墨沉卻不知道在哪里。

眼睛，了一聲墨沉，沒有答應。推開車門下車，還沒有看清四周的環境，就見一個穿著工作制服的男人朝跑過來，笑著說：“穆小姐，您醒了，要不要先吃點什麼？”

“這是什麼地方？”穆靈雪沒有理他，環視四周，視線能及的地方都是高樓大廈，夜燈璀璨迷人，比A市要繁榮許多。所在的地方有點像加油站，又不像，停在著許多車，有車正在進行清洗。

“我們這里是洗車行，墨先生把車停在我們這里清洗維護，因為穆小姐一直在車上睡覺，所以我們一直沒敢打擾。墨先生離開的時候，也說了一句，說他還有事急著走，讓你醒了之后自己去找住的地方，找不到住的地方再去找他。”服務生礙于墨沉的份，對也是極為的客氣，說話小心翼翼，完全地把話傳到。

穆靈雪卻不高興了，哪怕墨沉做到了仁至義盡，還是不爽，這算什麼啊，把一個人丟在車上自己先跑了，萬一有壞人過來把迷了，要怎麼辦……好吧，有功夫，打過他……可就算這樣，他也不該把一個人丟下啊，這種事絕對不是一個紳士能做出來的……不爽不爽，深度不爽，打開后備箱，把自己的行李箱拎出來，拖著箱子走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

S市比A市經濟好，汽車多到隨都堵，一堵就是一條長龍，尾燈閃爍，笛聲四起，街上的行人也多，走走撞撞，穿梭其中，那種覺說不出來的滋味，有點小小的興，興自己到了這麼麗的城市。又有點小小的孤單，這麼大的一個城市只有一個人。

拖著行李箱，不知道要去哪里，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五花八門的店鋪多到眼花，各種招牌的酒店應有盡有，也沒有著急住店，進了一家看著不錯的餐廳，了一份牛排。

刀叉上來的時候，都不會用，左看看右看看。看他們那樣切小塊，也學著切，切了兩下，沒了耐心，只接叉起來放到里吃。也不吃菜吃面，把牛排吃完，不覺飽，又了一份。

最后，滿意地打著了飽嗝走了，卻不知道自己好爽的吃相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那個人目送離開，又安排了一個人跟著，未必跟到住的地方。

穆靈雪吃苦練那麼多年不是白練的，淡定的走著，不代表不知道后的況。就像早晨被丁大的人跟蹤一樣，看似沒反應，可該知道的，就是知道。

現在也一樣，知道，卻不聲，拖著箱子走著走著，就不走了，坐在路邊的空椅上看著前方閃爍的燈發呆。這一發呆就是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已經把附近的路口，需要的時間，錯開汽車，以及汽車錯開紅綠燈的時間全部計算好了，綠燈再亮起的時候，又拖著行李箱往前走，走得很慢，直至紅燈亮起，才走到半路。也在這個時候，忽然加速，趕在最后兩秒的時間以飛一般的速度穿過馬路。

而跟蹤他的人，又哪里趕得上，等他趕上，穆靈雪已經不知道消失何！

回去復命，老實招來：“唐，我跟丟了。

“跟丟了？怎麼可能跟丟？”以他的水準，不可能跟不到一個小丫頭，很好奇小丫頭是怎麼擺的。

助理低下頭，很是慚愧，把的行說了一遍：“沒想到會忽然拐彎，等我追過去，已經找不到人了。”

“就這說，知道你在跟蹤？”如果真是這樣，這下就有得玩了。

助理不敢確定，搖頭不是，點頭更不是：“不太清楚知不知道，小孩的心思哪里是靠猜就猜得到的，也有可能是突然來了奇思妙想，就穿過馬路了。”

“沒事，跟丟就跟丟吧！我們能在這里有緣相遇，就自然會有緣再相見。來，坐下，接著吃你的晚餐。”唐睿揮揮手示意他坐下，又想到一個問題，接著問：“一個人過來吃飯，又拖著一個那麼大的行李箱，你說是從外地過來務工的呢？還是和家人鬧了別扭，自己離家出走的？看的外表和神，不會是只溫順的綿養，但是不能否認是我見過的最的人。”

助理不知道哪種結果，不發表意見，只說：“的確很！”

“S市最的人，都說是墨沉的母親，我覺得有打破墨太太的人地位。有機會再遇到，我就挖做藝人。”唐睿決定了，也期待再有機會遇見。

當然，遇到這麼好的消息，是一定要和朋友分的，他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一接通他就得瑟：“墨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見到一個超極的人，我準備挖做藝人，打斷伯母人的壟斷地位。”

“恭喜！”墨沉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和他熱高昂興灼熱的聲音形鮮明的對比。

唐睿不爽了：“你那什麼音調啊！你就不能來個承轉起伏，有點活人氣息？不知道，我還以為你在的地底下臥著呢！”

“我在醫院，我病了。”墨沉沒心跟他斗，說完就掛了電話。很可憐，一生都在著良心的折磨，的神忽好忽壞，好的時候能分得清誰是誰，不好的時候就會出去，到拉著人問：“你看見我家妹妹了嗎？”

妹妹的離開，新激發了的病。起初他們還能瞞得住，可時間一久，他們說什麼都沒有用，很急躁地瘋狂過一段時間，太爺爺也在那段時間去逝。太爺爺的去逝，更加重了的病，長達十年之久，一直渾渾噩噩，這幾年在爺爺耐心的照顧下，才漸漸有了好轉。

但是，長年的藥已經催毀了的，的心臟變得十分的脆弱。這次住院，就是因為心臟出的問題。

老鬼叔叔也在，他不建議再做手，采取守治療。墨沉懂得，已經七十歲，又長年著心病的折磨，已經沒資本去撐任何一場，哪怕是小小的手。

他陪在周悅的邊，握著的手，輕輕地。周悅也從昏睡中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他第一句話就是問：“找到妹妹了嗎？”

就在這一刻，墨沉的腦海忽的閃過一道靈，當年爹地可以抱樂樂回來以假真，這一次他為什麼不能再找一個人回來以假真呢？十七年，大十八變，長任何模樣都是可以接的，只要樂樂，妹妹就行。

“，這次回來有好消息，我已經找到了一點妹妹的線索，跟著這個線索，不用多久，我就能找到。”墨沉決定這樣做，也知道他放低了要求，爹地媽咪還有爺爺，都會答應他用這個方法。

周悅信以為真，暗淡的雙眸閃過一道亮亮的芒，握著墨沉的手也有了幾分力氣：“真的嗎？”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

“那現在哪里？”

“我找到了的地方，是一個很孤的孤島，連著一片原始的森林，又混雜在某個部落里面，所以特別的難找。等我找到的時候，已經離開了那里，說是出來看世界了。最后出現的地方就是S市，我懷疑是不是回來看我們來了？”墨沉編的謊一套一套的，險些把薛冰都騙到了，若不是墨翟一直握住的手，也會和周悅一起相信。

周悅的臉有了久違的笑容：“一定是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但這麼多年沒回來，想必都不記得路了，你快點派人去找，不要讓在自己家門口迷了路。找到，把帶過來，想。”

“好的，，我已經吩咐了兄弟們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找到，我就把帶過來。，你也知道，從小就脾氣不好，我怕見到我生氣，又和我打架什麼的，所以我可能會需要一段時間說服。能等我一段時間嗎？”

“能能能，什麼都能等，我的乖孫子最乖，等。你也不要總是和打，是孩子，皮臉的，打壞了不好看。孩子嘛，都得哄著，要吃什麼就讓吃嘛，墨家又不是吃不起。不要再讓生氣，不生氣就不會走。喜歡什麼服，就讓穿什麼服，穿子也很好看的……”

周悅陷了回憶里，看著天花板目空的喋喋不休，墨沉沒有嫌棄，靜靜地聽著，聽著那些消逝又回來的記憶。他的記憶隨著長消失，周悅的腦海里面卻裝滿了他們的長故事。

墨沉也在心里默默地發誓，如果找到樂樂，他一定一定對好，一定一定不再打，要什麼他都給，有求必應！

穆靈雪躲開了跟蹤的男人，又走進一條不算鬧騰的街道，在那里找了一家還算干凈的快捷酒店，進房間，也不知道是空氣過敏，還是被墨沉念叨的，一進去，就狂打噴嚏，一個接一個，震得有種要傷的痛。

打完噴嚏，吸吸鼻子，肋骨，深了一口氣，才走到窗邊拉上窗簾，再躲在窗簾后面往外看，沒看到什麼可疑的人，這才安心的打開皮箱，把手搶放進去，再拿出睡，進去浴室沖涼。

雖說睡了一路，還是好累，今晚得好好睡一覺，明天出去找個房子定居下來，然后再去找份工作。在A市得罪了丁大，來到這里就要收收子，不要再得罪誰，爭取在這里扎住下，時機合適了再找個老公把自己嫁出去。

這樣，也算是有家的人，不孤單，也能給天上的老爹一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