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又能怎麼樣，又不是樂樂，又不是他的妹妹。是穆靈雪，剛認識的時候就已經跟他說過。

很鄙視的白了他一眼：“你是傻了，是累傻了，還是本來就傻，自己的妹妹自己都不認識。我再說一遍，我是穆靈雪，來自遙遠城市的穆靈雪，上沒有哥哥下沒有弟弟，家中一獨苗就是我穆靈雪。所以，要攀親的，走遠一點，本小姐對你沒興趣。”

墨沉氣得額頭青筋狂跳，再看，一點都不像樂樂。樂樂淘氣歸淘氣，不講道理歸不講道理，卻是不敢這樣目中無人：“你對我沒有興趣，我對你也沒有興趣……”

“沒興趣，你剛才親我。親完，你來跟我說沒興趣？墨沉，你敢再說一遍嗎？信不信我打死你？”穆靈雪一邊說著一邊想，如果真是他的妹妹，他們肯定會從白天打到黑夜，再從黑夜打到白天。完全就是氣場不對的兩個人，無法在同一個空間生存。

墨沉拎著藥箱，忍了又忍，才沒有把從床上拎下來：“有本事你就在床上躺一輩子，等你腳好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到時候，他絕對不手，絕對手有仇報仇有氣報氣，氣死他了，還得照顧。

坐在床沿，打開藥箱，拿出跌打藥倒在手心，然后輕輕地上的腳面：“有點痛，忍一忍……”

“啊……這何是有點痛，你來試試，你來試試，痛得想殺人……”手剛開，穆靈雪就放聲尖，把腳回去不讓他。

他坐過去，想下手再，可見眼中含著淚水，他又下不了手：“不如去醫院，讓醫生看看骨頭有沒有事……”

穆靈雪尖打斷，才不想去見醫生，醫生會做什麼，除了給打針，就是在上按一氣。怕疼，不去不去死也不去，打斷道：“我的骨頭肯定沒事，要有事我還能走回來？就是扭到了神經！算了，讓自己慢慢好吧！十天不好，八天也該好了！”

墨沉噗嗤一笑：“你的數學是育老師教的？十天不好，八天能好？”

穆靈雪這才反應自己快出錯，臉微微一紅，不再理他，自己接著看電視。其實也沒有什麼好看的，就是看里面的小木偶蹦來蹦去，好玩。跟老爹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沒電視這一說，有個冰箱就覺得很神奇了，電話手機什麼的，都不是隨便能用，只有老爹和幾個人能用。

專心看電視，把墨沉丟到一邊。墨沉見看得迷，就手一點點靠近，輕輕地縛著腳面，輕輕地，一點一點的加力氣。疼，疼得依然清楚，可是再疼也比過去醫院。萬一真把送到醫院，就會疼上加疼。

所以，忍了，忍得滿頭的大汗！

實在忍不住，想拍飛墨沉，卻見他也是一臉的汗，眼睛張地盯著的腳，雙手小心翼翼地順著腳上的管脈絡打散。墨沉和老鬼學過醫，沒老鬼那麼通，也是懂得不，他不間斷地，得腳面發熱讓藥水滲進去。

穆靈雪看呆了，這樣的墨沉和平時的墨沉一點都不一樣。平時的墨沉會冷，會酷，會兇，這樣的墨沉完全收起了上的刺，溫的一進塌糊涂，有點像老爹。老爹不生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對好好，會陪，會帶出去玩，還會讓吃吃的所有食。

“我了！”不知是真了，還是想試探他到底和老爹是不是一樣，穆靈雪鬼始神差的來了這麼一句，眼神也地跟隨他。

他正忙著幫疏導管，沒有抬頭，應了一聲：“一會兒給你餐，想吃什麼？”

“你晚上吃的什麼？照著來一份！”穆靈雪又來使壞。

墨沉沒覺出使壞，專心致志的治療：“晚上沒吃，被你氣得吃不下。”

“真的？我有那麼厲害？”穆靈雪好得意。

墨沉卻沒發覺：“真的，騙你小狗！一會兒弄完，你想出去吃也行，想在家里點餐也行，你隨便挑。”

“那我……”穆靈雪難得有這種好機會，可得好好利用：“那我們出去吃吧，來S市之后，我都沒有在外面好好吃過飯。我想吃前面那家酒樓的菜，每次從那里經過都覺得好香，可惜沒錢，吃不了，聞一聞香味就算了。”

墨沉已經到了最后的階段，更是不敢大意，手上的力度加重幾分，速度也漸漸加快：“那我們一會兒去那里吃，你別，把腳放好，千萬別，不然走偏了，你會更疼。”

“給我三百萬，我肯定不……”

“那你隨便，反正疼得不是我！”說著，他臉上一顆汗流了下來，滴到床單上，一個大大的水印。穆靈雪見他這樣賣命，也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把腳放好，一不敢。也發覺他的手藝極好，這麼一，疼痛輕了許多。

等他停手，再看腳面時，浮腫明顯消了一半，輕輕地轉著腳脖子，也不覺得那麼疼痛難忍。有點小小的高興，看著他問：“你這手藝跟誰覺的，改天教教我……”

“教你還不如教條狗，十天八天都算不清楚，還教你！”墨沉累殘了，兩手胳膊斷了一樣的酸，掌心也火辣辣的燒著疼。一部分藥水進的腳面，一部分藥水進他的手掌，傷得好不舒服。

他不敢用手汗，轉進浴室洗手，洗了好幾遍，穆靈雪才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在外面狂怒：“墨沉，你敢罵我狗，我跟你沒玩。有本事你就在里面呆一輩子，你要是敢出來，我就敢廢了你。”

墨沉勾一笑，就這傷病員的手？？？也只夠打他個突然襲擊，但凡有點防備，都休想得手。想好手，再洗臉，洗完臉還是覺得上不舒服，就習慣地進浴室沖涼。

沖到一半拿巾臉，卻發現浴室里面沒有巾，更沒有他用的巾。再環視一圈，這不是他的浴室，這是穆靈雪的浴室，整個浴室干凈的連個遮布都沒有。沒有，那他要怎麼出去？

“穆靈雪，去客廳幫我把睡拿過來！”他洗完，在里面轉了幾圈，還是做不到赤條條地走出去。

穆靈雪正看得起勁，才不要給他拿服，打了一個哈欠說：“我睡著了，你自己出來拿。”

“我能出得來，我會你能？”睡著了，還能說話？明顯就是不肯合作。

穆靈雪才不要起來：“我疼，不能走路，你自己出來拿。我不搶你上的寶貝，不怕哈！”

這樣一說，墨沉更擔心，他赤條條的上還能有什麼寶貝？不就是那個麼？他不要出去，打開浴室門的一點：“快點去拿來，我換好服就帶你出去吃飯，你不是了嗎？”哄的語氣，卻是咬牙切齒。

沒有聽出來，卻聽到吃飯兩個字，也真的是好，中午都沒有吃呢，晚上買的晚餐又砸到他車上了。

“快點啊！再晚人家就關門了，這得都多點了，再晚就真的沒有了！”墨沉從門里看到了猶豫的神，再放猛料。

一聽果然怕關門，撐著手臂就從床上下來，傷不敢落地，騰空著，一只腳跳跳跳，從臥室跳到客廳，拿起他丟在沙發上的睡再跳到浴室的門口：“拿去！”

他躲在門后，出一只手接過服，又往回手。穆靈雪卻是不懂他在躲什麼，用力一推門，把門推開：“不就是一個男人麼，我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躲的。”是看過，小時候看過，練功累了就去海里游泳。穿泳，男孩們沒泳，就跳了服跳下去。記得很清楚，真的沒什麼，上面跟一樣平，下面多了一個會吊墜，不大不小，丑到想割掉。

之后，長大了，老爹就不許再和男孩一起游泳。所以，對男人的認識，就停留在那個階段，覺得墨沉也就吊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玩意，真的沒什麼好藏的。

然而，墨沉卻是沒想到會推門，一頭撞到門上，疼得他哼哼哼的抱著頭。等他看到面前多了一只腳時，他才想起用睡捂住下面，紅著臉罵：“你要不要臉？你還是不是孩子？男人洗澡換服，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出去出去出去……”

穆靈雪的臉也紅了，剛才看到了，好像和記憶中不一樣，更丑，丑到必須割掉。出去找刀，找刀，找刀，最后找到一把水果刀，墨沉已經穿好服出來，但臉上的紅未褪，看的眼神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忽閃忽閃。

“給你！”卻不管這些，把刀遞到他面前。

他莫名其妙：“給我刀做什麼？”

“割了！”說著，還用手指了指下面：“太丑了，割了，長個新的出來。”

“……”墨沉想死，想死，想死，轉撞墻，用頭撞墻，他這是踩了什麼狗屎運，既然會有幸到這種人。還對這種人了心，還決定要收宮。

完了！完了！

接下來的時，會不會比當年和樂樂在一起的時候還要黑暗？他表示傷不起，也表示不出去吃飯，他打了電話餐。也不敢再陪吃，他收拾自己的東西下樓，讓一個人在家等餐。

“你不吃？割了炒炒吃唄！”穆靈雪見他難過，更是惡做劇到底。

墨沉更想死，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走了沒幾步，又折回來，問：“你手機號多？”

“我沒有手機！”穆靈雪真沒有，那種玩意只有老爹才有，有想買，可是沒錢了，也不知道那東西怎麼個用法。但是家里有座機，這個會用。他記了的座機號，又一次轉離開。

送的餐很快就過來，倒也沒有虧待，有很多的大魚大，還有一整只。好喜歡，撕了一個坐在沙發上一邊啃一邊看電視，吃飽了就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看困了，就直接在沙發上睡。

墨沉在下面心神不寧，怕再傷，怕吃不了，怕不小脾氣……反正總總的心神不寧，自己的餐也沒有吃多，也沒有忍住給打了電話。這不打還好，一打更是著急。

沒有人接！

好幾遍都沒有人接，就算是睡著，也該有人接啊！

不放心的，他匆匆上樓，幸好走的時候順了一套鑰匙，直接開門就進去。一進去也就看見，沒有關燈的客廳，蜷著子睡在沙發上，枕頭在臉上，想必是剛才的電話吵得難，就用枕頭著耳朵，掩耳盜鈴。

他不安的心落了落，再看房間，好家伙，這是豬吃食呢！拱得一桌子都是，也沒有一個菜吃完的，有的吃了一兩口，有的本沒有，只有一只吃的只剩個骨架子，放在茶幾上。

再拿開的枕頭！

“噗嗤！”墨沉笑了，看到的臉，他就忍不住笑了，啃啃得滿臉的油，臉上還沾著，都沒有臉，就這樣頂著一張小花貓的臉睡了。他笑了，笑著笑著，又傷心了。

想起雅安阿姨告訴他的，說樂樂小時候最啃，就像薛冰一樣，吃多都吃不夠。有時候，樂樂就一個抱著一只啃，先吃，再吃翅膀，一點點把整張吃完。吃完就撐了，撐了就犯困，困了倒哪就睡哪，完全不會選擇，也完全不會覺得有什麼不。

就是這麼隨，也就是這麼任！

而這份隨和任，穆靈雪也有，和樂樂一樣。可是，穆靈雪不是樂樂，剛才剛剛說過一遍。好心傷，也好心塞，彎腰把抱起來，抱到臥室的大床上輕輕地放下，再去拎巾給臉，輕輕地，不敢用力，怕用力就醒了。

過的地方，出雪白亮的亮，沒過的地方還是小花貓，墨沉看著，忽然就不想再，是樂樂也好，不是樂樂也好，他都想以樂樂的份陪陪他。

他坐在旁邊，看著睡的小花貓臉，輕輕地又沉沉地說：“樂樂，你在哪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走的時候，你明明說過會回來，明明說過，去那里看看就回來。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爹地媽咪他們是你的。就算你不給我面子，是不是也該給爹地媽咪一點面子？

樂樂，還記得嗎？最疼你，什麼都依著你。每天早上睜開的第一眼就是問，妹妹呢？妹妹在哪里？問的是妹妹，找的人卻是你。度假回來，沒有見到你，就一直問你去了哪里。

起初我們還能瞞住，可時間一長，就什麼都瞞不住，老病跟著復發，清醒的時候認得我們，不清醒的時候就抓著我們問你的下落。十七年過去，已經老了，一天不如一天，可對你思念卻從來沒有變。

我請了一個替替你留在醫院陪，很開心，媽咪說飯都能多吃半碗。可是，這樣又能瞞多久呢？萬一瞞不住，是不是就會崩潰？樂樂，回來好不好？回來看看好不好？

我知道我錯了，我也真的不是故意用硫酸潑你，還記得你那道疤，還一直問那道疤痕有沒有消除，還說孩家上有疤痕不好看。而我卻突然覺得，有疤痕好，怕你長大變了模樣，還有一道疤痕可以認出你。

樂樂，回來，好不好？

我真的很想你，也真的很擔心，怕你過得不好，怕你氣，萬一你的親生父親又生了孩子，你就自然而然要冷落，我好擔心啊，有時候想起一夜一夜都睡不著。”

墨沉的眼中溢滿了淚水，也真的說不下去，心里好痛好痛，樂樂的離開就像一刺一樣扎在他的心里。他也一直覺得，是自己的失手讓樂樂狠心的離開。他想樂樂回來，想樂樂回來彌補，對好，再不欺負。

眼睛了，手也止不住的出去，落到穆靈雪的臉上，輕輕地著著。如果是樂樂，那該有多好，那該有好，可惜不是……好像應到了什麼，從睡夢中驚醒，微微地睜開眼睛，看墨沉在面前，難得沒有生氣，沖他笑了笑，就又翻接著睡。

還沒有換服，還穿著早上出門的運服，他怕不舒服，就去翻的睡。誰知睡夢中的也確實是覺得不舒服，就一邊做著夢一邊了服，然后裹上被子睡了，背上清晰的疤痕著床單……

墨沉找到了的睡，把睡拿過去，看見床上多了一件運，就覺得奇怪，輕輕地拉起一點被子往里面……媽啊，這什麼時候的？剛才還看穿著啊……他不敢，又怕著睡著冷，就手推了推：“穆靈雪，起來穿睡！”

穆靈雪睡得正香，哼哼的不肯起來，吵到煩了，就把手到被子外面，被子眼睛說：“你給我換，我要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