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奇怪了。”秦月道:“你喊了李穆二十年的大哥,而我是他明正娶的妻子,我為什麼不當自己是你大嫂?實至名歸,這有什麼值得懷疑的?”
“只怕即便你我都是這麼認為的,李穆也未必是這麼認為的。”李宸冷笑了一聲:“這幾日我放出了你在我手里的消息,可李穆一點回應都沒有。我找人花了大代價,查出了他在涼州城的幾個點,都已經人去樓空。”
可不是人去樓空麼,秦月知道李穆在涼州城為了不引人注意,所以人手并不多,這一去自然都是要帶走的,留下也無益,在涼州城里他并沒有要牽制注意的勢力。李宸自然什麼也找不到。
“所以呢?”秦月不解:“你想說什麼?”
“難道李穆將李家攪的一團渾水后走了,沒想過我會報復麼,沒想過你會有危險麼?”李宸真想抓著秦月的肩膀好好地搖一搖看看這看似明的人到底是被李穆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在這種況下還維護著他。
李宸煩躁的起在屋子里轉了幾圈,在秦月面前站定:“你討厭我,我無話可說,縱然我覺得你討厭我的理由很勉強,我也無話可說。但李穆又比我好多?我告訴你,他還不如我,若是換做了我,我是絕不會丟下你的。”
秦月冷冷看著面前有些惱怒的男人,心中一片悲涼。
這算不算是老天爺開的一個玩笑,這一世想趕趕不走,上一世想要要不到。那時候自己的是多麼虔誠多麼卑微,本無需李宸命相托,也不要他的海誓山盟,只要他有一點回應,一點真心,就能心甘愿為他赴湯蹈火無怨無悔。
“天晚了,二回去休息吧。”秦月開口送客,因為心里的話太多,所以對李宸反而無話可說。
李宸恨恨的盯著秦月半響,好在他骨子里雖然狠,但終究不是流氓混混,李德雖然膽子小了點,但李家總算也還是有家學家風的,不到萬不得已,丞相府的公子哥也做不出恃強凌弱像是鄭浩那樣的事來。
李宸現在不但生秦月的氣,也生自己的氣,卻又不走,一個人在桌子邊上氣了半響,道:“過來。”
秦月不大樂意:“二還有什麼事?”
“上藥。”李宸冷冷道:“剛才是不是到什麼地方了,傷口又裂開了,你這手還想不想好了?”
上藥是正事,秦月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不養好傷會直接影響逃跑,聽李宸這麼說,便走了過去,一邊卷著袖子,一邊道:“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撞到了椅子邊上,好像是裂開了。”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李宸沉著臉解開紗布,紗布上都沾了點:“剛才我見鄭浩神也有些異常,出什麼事了?”
秦月撇了撇:“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剛才見鬼了。”
李宸果然不信,而且第一個反應是:“秦月,你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秦月心里不由的慨了一句,真是知己。不過面上卻是一臉的正經:“你不相信我?”
“說實話,你說的話,我雖然不說半句都不信吧,但十句里也確實信不了幾句。”李宸語氣不太好,但手上作倒是輕:“我總覺得就算是你真見了鬼,誰怕誰也不好說。”
死過一回的人,可能真的是不怕鬼的,秦月雖然心里頗認可李宸的話,卻帶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道:“我確實是不怕,因為那鬼顯然不是沖我來的,我見趴在鄭浩肩膀上,滿臉是,還用手去鄭浩的臉……”
秦月是個能靠講故事把藍珍公主哄得服服帖帖的人,說起鬼話來自然也是活靈活現,窗子雖然關上了門卻是半開著,風吹風噼啪作響,只聽的李宸也不由的手抖了一下。
只是抖完了之后,李宸看著秦月道:“秦月,我知道你想要在莊子里生出些事來,好讓你逃跑。但我很奇怪,你為什麼不說我背后有個鬼,而是說鄭浩。是不是你覺得縣不如現管,我是不常在的,而且你打不過我。只要能搞定鄭浩,你逃跑的機會就會大很多。”
秦月此時是真有些想將李宸當做知己的心,以前他若是能在自己上多放上三分心思,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過此時秦月只是道:“你若是不相信,就不要問。反正鬼要找的人是鄭浩也不是我,你這個做主子的都不心,難道我會去多管閑事麼?”
李宸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月,說不出是警告費心思,還是想說什麼。
給秦月重新理了傷口之后,李宸倒是也沒多待,又警告了幾聲便離開了,臨走時仔細的關上了門,吩咐了外面看著的人幾句,又關上了院子門。
秦月嘆了口氣,麻煩呀,所謂知已知彼,百戰不殆。這幾次之所以能夠在李府占得先機,和這一點有很大的關系。了解李宸柳雙葉,甚至李穆。可他們卻對一無所知。
但如今李宸卻像是越來越了解了,這可不是件好事。他的防范越嚴,會越讓自己舉步維艱。
秦月無限惆悵的靠在床邊,也不知道何時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睡著睡著正要往床上翻一翻,卻突然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
這一聲在安靜的夜里簡直不是一般的可怕,秦月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掉下了床。
好在桌上的燭火還是亮著的,秦月定了定神,那聲音是從外面傳來的,而且應該還不是自己的這個院子,難道是有人走夜路遇到了鬼。
想到了鬼,秦月頓時覺得剛才那聲音有些耳,雖然因為睡著了聽的不真切,但顯然是個男人的聲音,難不是鄭浩?
秦月頓時睡意全無,剛才自己說那番話純屬信口開河,那是存心嚇唬鄭浩。小又沒死,就算是對鄭浩恨之骨,又哪里會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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