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那晚的事之后,林錦再也不敢大晚上出去,憋著一口氣跟著大隊人馬一同到了京城。
等過了崇文門,便是真正的進了四九城了。
這會兒們已經不用再騾子車了,事實上,從昨晚開始,這些大姑娘小嫂子們便開始了心的梳妝打扮。
妙音更是激的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絹花要佩戴在頭上,還好被林錦給阻止了。
不然就能看到一個移花架四行走的恐怖景象了。
昨兒晚上,終于能好好的了遍子,然后換上一干凈的布衫,頭發則是跟著大家一樣,編了條大辮子,垂在腦后。
林錦跟著大家一起走著,聽著耳邊傳來悉的賣聲和吆喝聲,不知怎的,有種想要熱淚盈眶的覺。
明明才離開了四個月,可是覺卻像用盡了一生。
和妙音走在馬車的后面,馬車上是高大的箱子,擋去了不視線。
“京城好大啊。”
妙音的眼睛都不夠瞧了,興的低語:“小錦,小錦,你快看,這里有好多好吃的。”
可不是。
路邊有用山楂滾了熬稀的糖漿做得的糖墩,咬上一口,酸酸甜甜,好吃極了。還有 用桂花,茉莉花,各種花磨兌了藕做的涼糕,上面撒上一層芝麻,吃上一碗,香香甜甜。
這里的所有,都記錄著的回憶。
明景軒知道他饞,每回宮里有人出去辦差,便人捎帶些吃食回來。還要避著太后,總不能人說林家大姑娘這麼饞吧。
所以他就背了這個惡名,到最后,人人都知道當朝皇上最的便是名間這些個吃食。
林錦連忙低下頭,不去再看,省的一不小心,再 回憶打翻了強忍著的笑臉。
走到前面之時,忽然隊伍停下來了。
“怎麼回事?”
人群中開始有人焦躁不安,相互頭接耳。
很快,前面便有一個十分威嚴的太監過來傳話了。
“皇上親自來接世子爺了,爾等暫且回避。”
等那太監走了之后,妙音激極了:“小錦,皇上,皇上哎!”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瞧見一個活著的皇上,啊,真是太激了!”
妙音見沒有反應,不了一下:“小錦,你是不是被嚇傻了。”
林錦這才反應過來,啊了一聲。
瞧著那傻乎乎的樣子,妙音忍俊不:“沒事,你不用害怕的,皇上也沒有長三頭六臂。再說,咱們世子還是他的阿哥呢,要不怎麼能親自來接呢?咱們不用怕的。”
林錦垂頭想:那是你不知道皇權爭斗有多厲害,縱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也未必就能熬的過大限。
自古相殘,還嗎?
林錦的不說話,被妙音以為是害怕了。所以也收斂了些,不在跟前那個興,不過想到一京竟然能看到真龍天子,還是激不已。
就在兀自開心的時候,林錦抬起頭,飛速的了一眼前面。
們是最低等的婢,站在隊伍的最末端。
宛如長龍的隊伍,高高的箱子,黑的人頭,漫長的,看不到頭。
從前,就在他側,一眨眼的距離。
而現在,他們終于拉開了距離。
林錦第一次心生出無力。
即便是復仇,都任重而道遠。
好在并沒有讓等候的時間太長,過一會兒,便有太監過來吩咐,可以了。
周圍的人都為了自家主子能得到皇上的親自接見而開心不已,妙音更是嘰嘰喳喳了一路。
世子來京,住的地方并非是原先六王爺的宅子,而是將恩國公的宅子重新修整了一番,讓世子住。
這番用意,便值得深究了。
然而下人們卻并不懂這里面的彎彎繞,只是看著眼前這雕梁畫棟,豪氣萬丈的宅子便已經是目瞪口呆。待走到里面,看到九曲回廊,亭臺樓閣,怪石嶙峋更是咂舌。
“小錦,小錦,你瞧著花園,都快要有咱們乾州世子府大了。”
“小錦,小錦,你看看這個湖,跟咱們乾州最大的湖比,一點都不遜呢。”
“小錦,小錦......”
到后來,林錦已經習慣了的平率,幾乎是一會兒一下小錦。
因為新的世子府太大,所以帶來的人手反而是不夠用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沒有悉,管家將買人的念頭暫時是了下來,先將從乾州帶來的人好好分配起來,力圖要用在刀刃上。
到了林錦這兒,他有些疑了。
“這個是?”
“哦。這是我遠房表妹。”妙音笑嘻嘻道:“家里面了災,所以過來討口飯吃。”
“表妹?”管家著林錦。
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讓有些心虛。
“胡鬧!”
妙音卻一點都不害怕,依舊是笑著:“伯,求求您嘛,我表妹都已經跟著千里迢迢來京城了,反正咱們府上也要人的,不如就用好不好?”
管家嘆氣:“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好好。”妙音舉手保證:“我也只有這一個表妹嘛。”
關鍵瞪了一眼之后,扭過頭,神淡漠:“什麼名字。”
林錦低低的道:“小錦。”
“小錦?”管家皺眉:“沒有姓嗎?”
“我是個孤兒,從小爹媽都不在了,并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管家立馬瞪著妙音:不是說你是表妹嘛。
妙音噘的哀求。
“好吧。”
管家道:“一會兒跟著妙音一起來我這兒,補一個文書,你就算是咱們府上的丫鬟了。”
“至于月錢之類的,妙音這丫頭想必已經跟你說的差不多了吧。”
“放心放心,這個我來告訴。”
管家走后,妙音埋怨:“我都說了你是我表妹,你又說自己是個孤兒不知道姓氏,你是不是傻啊!”
雖然這麼說,可是眼中卻是泛著輕松的笑,看來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是不是給你找麻煩了。”
林錦卻有些擔心,那管家能管著偌大的一個王府,想來定然是有幾分本事的。
“怕什麼。”
妙音笑嘻嘻道:“那老家伙曾經摔斷了,是我阿娘給醫好的,所以他不敢對我如何,你放心好了。”
林錦頓時放下心來,同時又有些奇怪:“怎的聽你所言,你家阿娘好似比阿爹做的更多一些,這是為何?”
不如此,便是別的也有些奇怪。
譬如,妙音的爹媽都在苗寨,卻允許兒一個人跑出來。妙音今年十五,說在乾州已經待了三年,這麼推算起來,豈不是十三歲時便來了世子府?
林錦問出來之后,妙音楞了一下,然后瞬間笑了。
“哈哈哈,原來是這個,不過,你不知也是對的。”
笑的淚花都快要流出來了,妙音這才將事原委告訴。
原來苗寨里面是子當家的,也就是說,什麼首領,土司都是子,而男人,則是在家里帶帶孩子,收拾收拾家務的。
像是妙音家中,阿娘便是苗寨的族長,領著寨子里面的一堆子們保護家園,耕田種地。而男人們則是在家帶孩子,話話家常,侍奉妻主。
林錦聽的瞠目結舌。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原來苗寨里的子地位竟然有這般的重。可為何妙音要舍棄家中的位置,跑來外面做一個小小的婢呢。
“寨子里的子雖是有地位的,我卻并不喜那般男子,整日靠著人或者,有個甚的意思?我日后若是選夫婿,他定當要是能降的主我的,如若不然,我定不會乖乖嫁他。”
“可外面男子,大多是三妻四妾,這點你也能忍?”
“那可不行!”妙音氣勢如虹,手起刀落,許下豪言壯志:“若是被我看中,那麼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想再肖想別人,或是被人肖想。如若不然,我便廢了他!”
說罷,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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