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允愣住。
他不太明白長宴的意思,為什麼要阻止自己自證清白。
但長久以來兄弟之間的默契配合,還是讓他松開袖中品,轉而看向賀郡守,“草民沒有話說。”
這就是真的沒有行醫資格了。
賀彰輕嘆口氣,揮揮手,人把溫知允架住,帶往府衙。
王玉瑤作為檢舉者,也由家仆抬著跟在后頭。
一行人浩浩地穿過兩條街,免不了吸引過路百姓的注意力,有膽子大的就湊上來詢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姜三姜四早就得了長宴的吩咐,一個個哭喪著臉道,“溫氏醫館的那個小大夫,聽說沒有行醫資格,只是游方郎中,現在郡守大人要置他呢。”
安水郡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樣熱鬧的事了。
有在溫氏醫館抓過藥的就捂著驚呼,“天哪,沒有行醫資格,那豈不是庸醫害人?”
也有痊愈的病人不滿,“能治病的就是好大夫,憑什麼說人家是庸醫,你看病的時候怎麼不這樣說?”
兩方人馬誰都不服誰,你一句我一句,差點鬧起來。
賀彰在前頭察覺到靜,扭頭瞥上一眼,竟然沒有管束。
等到一群人進了府衙,被人吸引的百姓從三五個,變了三五十個,再到上百個,他們激烈討論著沒有行醫資格的大夫到底算不算庸醫,討論著小溫大夫應該到怎樣的懲罰,還是無罪釋放。
與此同時。
府衙大堂,賀郡守一拍驚堂木,開始正式審案,“大渝王朝確實有律法規定,行醫者除卻世襲,尚需考取資格,并于衙門記錄在案,方能行醫救病,否則視為違反律法,需獄五年,方得釋放!”
“溫大夫。”他又拍驚堂木,“本問你最后一次,可有行醫資格?若是沒有,本也就只能判你無證行醫,獄五年了。”
王玉瑤在旁得意地勾起角,心無法言說的嫉妒得到了緩釋。
然而下一瞬,溫知允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恭敬呈上,“回大人,草民沒有親自考過行醫資格,但草民的祖父考過。”
恰恰好,他這行醫資格,就是世襲得來。
當初在斜縣,除了許默外的弟弟妹妹都開了新的戶口,唯獨溫知允不需要,因為他有斜縣十里鎮的戶籍,他有爹娘,有祖輩,甚至有世襲來的行醫資格。
大渝王朝律法規定,家族可世襲資格,從業時只需要去衙門備案記錄即可。
若是想要轉業,則要先行退籍,再另行考取資格。
溫知允的行醫資格不僅有,還是家族世襲,穩固地超乎所有人想象。
他把文書一呈,異樣的聲音就全部消失。
王玉瑤的表也凝固住。
賀彰在反復看過容后,欣地點了點頭,“既然是世襲資格,就不存在無資行醫,來人,將溫大夫釋放。”
又冷著臉看向王玉瑤,“王姑娘,檢舉本是好事,但希你下次能夠調查清楚,莫要再冤枉了好人。”
王玉瑤面漲紅,說不出來話。
長宴冷冷地瞥,要不是為了扶風哥哥,他一定不會這麼輕飄飄地放過王玉瑤。
扭過頭,面向府衙門口的百姓,他的臉上又掛起笑容。
“諸位,讓諸位看笑話了,溫氏醫館正經行醫,叔叔伯伯姨姨嬸嬸盡管放心。”他拱了拱手,看向溫知允,“聽溫大夫說,醫館最近還想招醫?”
溫知允這才如夢初醒,“是是,醫館在聘請醫,凡十至十五歲家清白姑娘皆可報名,每日五至五十文工費不等。”
在他原本的預料中,十天半個月能招到兩名醫就不錯了。
但沒想到湊在府衙門口看審案的百姓太多,再加上剛才對溫氏醫館烙下的好,以及足夠的工費,竟然當場就有七八位姑娘報名。
還有的百姓表示,會問問親戚家的適齡姑娘,幫著宣傳一二。
直到府衙門口的百姓散去,溫知允還有種不實際的做夢。
“四哥放心吧,經此一役,你的溫氏醫館在安水郡也算是有名有號了。”長宴翹起角,沒有邀功的打算。
但溫知允心知肚明,缺了小五弟的謀劃,他最多也就能避免下大獄,并不能趁機聘到醫,還抬起了溫氏醫館的名聲。
“小五,謝謝你。”小小年牽起弟弟的手,“幸好有你在。”
兩人對視一笑,彼此都在不言中。
姜笙在旁邊看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溫知允趕松開長宴,想要過去給妹妹把脈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冷不丁后響起賀郡守威嚴的聲音,“小大夫的醫訓地不錯,我夫人一直很喜歡,有空多去郡守府坐坐。”
兄弟倆的表皆是一頓,后背的汗同時炸起。
枉他們算計良多,還特意在簪花小院附近置辦了宅子給溫知允,就是不讓人把醫跟簪花小院聯系起來。
卻沒想到,郡守大人早就知道這一切。
他任由醫接近郡守夫人,與兄妹們鋒,失敗了也落落大方認栽。
鬼使神差,長宴住賀郡守,問了句,“大人可曾去過斜縣,見過一位青樓婦人?”
賀彰奇怪地停下步伐,“休得胡言語,本怎麼可能跟青樓婦人單獨見面,這話切莫往外傳。”
否則今晚又要家宅不寧了。
……
長宴忍笑,知道鄭二哥的母親尋過來恐怕是個意外,也對這位郡守大人的品行有了更深的了解。
今日溫氏醫館是開不了了。
溫知允索帶著弟弟妹妹回了簪花小院,等許默從府學回來,兄弟們合計起王玉瑤的囂張,都有些氣憤。
“我們不是神仙,不可能一直防備著。”許默沉聲道。
今日是長宴機敏,把惡劣的局面轉化了優勢,順勢還聘到了醫。
但要是沒有扭轉功呢?
萬一溫知允真的沒有行醫資格呢?
沒人喜歡一直被盯的覺,尤其是這種不擇手段的人。
在簡單的商討過后,許默與長宴前往王家,想要找王扶風好好商量如何拘束王玉瑤。
因為相的關系,王家家仆甚至沒有通稟,就讓兩位直接進去了。
也正因為此,他們聽見了王家家仆正在稟報的,關于京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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